第一百七十四章 陈爷奉旨出巡
作者:天马陈      更新:2019-07-30 06:45      字数:4502

“让我做钦差,去……去西川两州?”陈子杰听到文武皇帝的话立刻大吃一惊,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高声道“不能派别人去吗?皇上,你也知道,现在科学院的事情很多,微臣根本走不开啊!“

“朕当然知道科学院的事很重要,没人不行,可朕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最适合了!现在川西两州由潘必达负责驻守,朕知道你与潘家是旧识,所以只能派你去,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皇上是怀疑潘将军是有异心,那臣就更不能去了,臣与潘将军是认识,但仅限与普通朋友之间的认识,并没有深入交往。“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朕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这个人喜欢偷懒,所以朕对你是完全放心的!“

这话听上去怎么怪怪的,像是在夸自己又好像不像!

“皇上,臣看潘将军是个老实本份之人,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虽然你是个聪明人,可看人还是却少经验,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那潘必达手上有十万大军,常年驻守在川西两州,天高皇帝远,朕收到情报就连川西两州的刺史的话他也不听,还经常以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为借口,擅自调动军队。“

“川西两州虽然收复已久,可还是有许多反抗势力,潘将军调动军队也无可厚非!“

“你真当以为他调动军队是为了消灭反抗势力吗?就当他是真的,连你自己也说了,收复都已经一年多了,还需要调动军队才能消灭反抗势力,这说明他失职!“

“既然皇上认为潘将军失职,何不派人直接把他召回京城,派另外一个能力出众的将军代替他!“

“朕也想过,可是潘必达好歹是镇国候,如果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就把他叫回来,朕怕军中人心不稳,所以才想到让你去川西两州走一趟,朕赐你尚方宝剑,如果一旦发现潘必达有不轨之心,朕允你当场诛杀!而且朕还给你调动周边驻防大军的权利!“

看到文武皇帝又是尚方宝剑,又是调动军队的权利,看来李国利的事情确实给了文武皇帝很大的阴影,他不想再看到第二个李国利出现。

看到皇上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子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再临走前,文武皇帝又嘱咐陈子杰对此事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好在文武皇帝给了陈子杰三天准备时间,而且文武皇帝也需要在这三天里让人把相关事情做圆了。

本想在这三天中好好在京城游览一番,却没有想到天公不作美,阴雨不断,这样的天气里最好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出行的一切是无需陈子杰多虑的,他甚至无需亲自去吏部领文书和官印,任命陈子杰为钦差的圣旨早已通知了下去,尚方宝剑和调动军队的虎符也送到了陈子杰家里。为了打消疑虑,圣旨上说陈子杰是奉旨代替皇上训视天下,并考察地方官员的政绩。

圣旨发下去没多久,曹不凡,潘文长和王正才就找上门来给陈子杰送行,陈子杰现在看到潘文长,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陈子杰知道文武皇帝没有跟自己说实话,他一定是收到了什么情报后,才敢确定潘必达有异心,虽然四人一直来在外人看来就是一群狐朋狗友,可通过这段时间接触,陈子杰还是发现四人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兄弟之情,所以一想到自己没法和潘文长说实话,陈子杰就觉得有点内疚,而且万一潘必达真有异心,到时候自己应该如何处理。由于心里有心事,陈子杰没喝多少就醉倒了。

河水滔滔,浩渺的天际,一行大雁翩然而过。两岸地平原上,庄稼已经开始成熟,辛勤的农民赤着晒得黝黑的脊梁在地里挥舞着镰刀,汗珠儿一颗颗摔在肥沃的土地上。

徐风吹过,泛着白鳞鳞的浪花儿的河面上,传来一阵阵豪放的歌声,渔夫欢笑道将网儿撒进水里。

长河北抵京城,南至南州,但是因为沿途河流流向不定,这条长河并非直贯南北,而是连贯各地河流的航行水系,一路下来,弯弯曲曲的时而向南时而向东。

一艘船体漆成红色的单桅快船正逆流而上,船速极快。这是一艘驿舟,可载人六十上下,同时有货舱可乘载重要物品。这种驿船顺风使帆,逆风使桨,船上备有八到十二枝长桨,民间俗称蜈蚣快艇。

水面上但凡有渔船、商舟见了这红色的传驿快艇,都赶紧地避到一边。官府的规矩,河上航行,任何船只皆对专驿快船必须回避让出航道。

快船驶过一片三角形的缓滩,忽地有人高声喊道:“驿丞大人,前方有三艘巨船,快通知舱底减速让路。”

在舱中自斟自饮,正喝得得趣的河运驿丞安达充安大人摇摇晃晃地走上船头,笑骂道:“见你娘的鬼了,咱是什么船?还他妈给人让路,放你娘的连环屁。

船头那个驿卒涨红了脸道:“大人,可这船,咱……咱得给人家让路啊!”

“呃。”安大人赶忙地叭到船帮子上醉眼朦胧地向前望去,只见前方宽阔的河面上,一前两后三艘四桅巨船,各自张足了十二张帆,鼓足了风驶来,船底激得浪花翻腾,船后一条白线,远远瞧去气势惊人。

巨船比快驿飞舟大了三倍,第一艘刚刚拐过前边的弯道,只见船上装饰华丽,两侧高舷墙上密密麻麻开了几十个设桨架的小门。船头竖了三根高高矗立的旗杆,中间一面黄旗,绣着金灿灿的团龙图案。

安达充吓了一跳,酒意顿时醒了几分,玄黄天子龙旗,只有大神皇室人员或奉旨钦差才有权悬挂。这是谁的船到了?

只见龙旗两侧各悬一面旗帜,左边的是大?三角旗,赤红如血,中间是寅黑丝的飞虎图案,象是军旗,可是又有些不同,右边旗杆上一面墨绿的大旗,上书斗大一个“陈”字。

安大人虽不知来者何人,却知道对方的权威远在他的驿船之上,唬得安达充抬起脚来在那个驿卒屁股上就是一脚,骂道:“你娘咧,还不快下去招呼减速?来人!来人,赶快地转舵让路!”

蜈蚣快船急急忙忙驶向一边。眼看着那巨船从旁边驶过,掀起的波浪摇得蜈蚣快船左右晃个不停。安达充站在船侧,疑惑地望着那船喃喃道:“去行宫的?这是何方神圣出了京了?”

第一艘大船上,舱帘儿一掀,一个身着一袭鹅黄色长袍,头戴公子巾的翩翩佳公子走了出来。他面如冠玉、眉清目秀,腰间玉带上丝绦悬系着一枚如意玉佩,随着他的步子微微地晃动着,整个人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群。

船头两侧十多个尖帽青衣、腰悬朴刀地军士见了他出来,立即单膝跪地道:“参见钦差大人!”

这位大人正是如今灸手可热的钦差大人陈子杰,虽然他真正的目的是去川西两州调查潘必达是否有异心,可为了不让人起疑,陈子杰决定绕道先去别的地方视察。他扩了扩胸,迎面吹来一阵清凉新鲜的风,使他不由神色一振。陈子杰摆手叫他们起来,问道:“到了哪里了?”

一个军士上前叉手道:“回钦差大人,前方三十里便到东州十二连城,东州卫指挥使刘大人方才已着军驿通知,刘指挥使已到码头恭迎大人了。”

舱门帘儿一掀,一个身着墨绿衣衫的高挑儿侍女从舱中走了出来,清风一拂,吹得她衣袂飘扬,肩后披风更使她如欲凌风一般。这侍女梳着代表云英未嫁身的双丫髻,腰带扎得小蛮腰儿迎风欲折。胸前轻衫被风吹得紧贴身上,现出优美饱满的酥胸轮廊。

虽然一身侍女装扮,可这女子步履轻盈地走来,那举止步态、气质风情,俨然风华绝代,多少大家闺秀也要自愧不如。

只见她臂弯中挎了一件黑色红边的大氅,走到陈子杰身边给他披在肩上,柔声说道:“相公,快到迟暮时分了,风急且凉,不要站在船头,免得生了风寒。”

陈子杰扭头瞧了她一眼,颖儿自出了京,一路行来自然风光不断,此时善睐的明眸里还流转着一抹欣然的眼波。

陈子杰笑道:“不妨,舱中气闷,下棋又总输给你,出来瞧瞧这优美风光也心旷神怡,只是你穿得单薄了些,还是进舱去吧,若是你病了我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颖儿听了嫣然一笑,只把一双纤手紧了紧披风,却仍跟在他的后面。陈子杰望着远处已变成金黄的暮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有得日子走呢,东州富甲天下,天下税赋十居六七,趁着这次出来,你们姐妹几个好好在东州玩玩。”

陈子杰此次出京带了三百名御林军,全部是骁勇善战的士卒,每人配朴刀段匕,三百人再分三队,各配连环弩和长弓,除非有军队暴动,否则就凭这三百人,谁也休想伤得陈子杰一根寒毛。另外陈子杰还通知了九天门在各处的分舵,让他们在暗中保护自己同时派人暗中调查潘必达。

三十里水路,以巨舫的航速稍顷即到。陈子杰站在船头遥遥已看到了行宫码头,码头上还有几艘小一点的船只正徐徐驶离。沿着码头石阶上行不远,就是一座美伦美焕地行宫。

长河沿岸每隔一日路程必建一座行宫,供皇帝离开京师往东州巡行时作为宿处,天子出巡,当然不能随随便便找座房子就住下。

但是这一路的行宫虽然耗资不菲,要派遣军队驻守、行宫中有仆役照料,每年光维修用度就极为惊人,可是却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除了昔年的太祖皇帝曾经在这里住过,后来的皇帝全被他自己制订出来显摆天子威严的制度束缚住了,作法自毙,一辈子住在京城中当个金丝雀儿。

人常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但这个王,却没有权利巡幸他的江山。行宫就这么空置着,建了修,修了再修,一置就是百余年。行宫不远处建了几座驿馆,皇家和各地王府、来往的钦差、大臣都利用这里的码头行止,在此停泊歇宿。

陈子杰转过身来,对颖儿道:“去通知其他人,把随身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准备下船了”。

“是。相公!”颖儿答应一声,正要转身的功夫,就听砰地一声。船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颖儿哎呀一声扑到了陈子杰怀中,陈子杰本来就站立不稳,被她再一扑,两个人顿时摔作一团。

船上的御林军也有不少一时没注意摔倒在地的,但他们身子甫一倒地,立即腾身跃起,“铿”地一声抽出明晃晃的朴刀扑到船舷边叫道:“什么人胆敢袭击钦差大人座船?”

这时大船已稳了下来。一个百夫长站到瞭望台上看清了下面的情形,紧张之色消去,随即厉声喝道:“瞎了你的狗眼,怎么不知让路?也不看看谁在船上,惊扰了大人,我要你的脑袋”。

百夫长的话音儿刚落,就听船底下一个比他大一倍的嗓门儿用东州话嚷道:“俺日你个娘咧,俺地胳了摆子都磕破了皮咧。疼的俺嗷嗷的,你瞎么糊眼地咋开地船泥?耶!俺地个娘喂,天师呢?张天师掉到哪儿去咧?”!

他这嗓门实在够大地,陈子杰听地清清楚楚,一听张天师三字,把他也唬了一跳,他赶紧爬起来。奔到船舷边向下一看,只见一艘小了两号的双桅船船尾已被撞的粉碎,河水咕咚咚地向船舱里灌,后梢儿已经开始下沉,前边翘了起来。

几个黑铁塔似的船夫正慌慌张张地在船上奔跑,四处找寻着什么,一时也看不出方才是谁在骂人了。只见一个身材瘦削、穿着斯文的读书人抱着桅杆大叫道:“别找啦,天师掉河里啦,快下去捞啊!”

一个船夫象是个头儿,他使劲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嚷道:“赶紧往下出溜!”几个大汉连衣服也顾不得脱,“扑嗵嗵”地下了水。

几个船夫是从船尾下的水,高翘的船头儿那边一时搜寻不到,陈子杰趴在船头看的清楚,见船头水面下浮起一律头发,连忙叫道:“在船头,在船头,快快快,谁会水?快下去救人!”

船上的御林军虽是北方人,倒有几个水性不错,连忙丢了朴刀,纵身跃下水去,不一会儿两个水性好的挟了一个人上来,陈子杰喜道:“找到天师了?”

那人穿着青色道袍,道冠已不知去向,水淋淋一头长发披散开来,遮住了脸面,似乎已经晕了过去,两个番子踩着水一左一右扶着他,他竟动也不动。一个御林军抹了把脸上的水道:“大人,这人是个女人,不是什么天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