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凝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老师讲课声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秒钟都没有多待。

这是个正常的现象。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变身魔法少女也好，与噬魔兽战斗也好，在上课时间还是会老实地听课学习。但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消耗体力的事情，现在也没有会使人注意力分散的外界因素，冯凝却根本没有心思学习。

她脸贴在桌面上，书翻开一半，鼻尖碰着书角，也不去在意会不会被老师发现自己在偷懒，视线已经被坐在前面的女孩占满。

晓雯难得在前排座位挺直腰板，平时都是弯着腰打瞌睡，要么就是玩手机、看小说，像这样后背贴在椅背上昂首挺胸的样子还真少见。

她在做什么呢？

两人挨得这么近，前后桌的距离，也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椅背相隔，都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温度，还有只属于晓雯的甜美气息。

但又不能和她说话，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难以想象晓雯认真听课的模样，难道是在盯着黑板发愣吗？

好想和她再把距离拉进一点，想坐到她身边去，也想抱住她让两人之间的间隙完全消失，紧紧靠在一起。

晓雯的脑袋突然往旁边一歪，无力垂下来。

原来是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话说这样不会被老师发现的吗？

冯凝偷偷瞥一眼讲台方向，老师还是专注讲课，眼睛没离开手上的书，不过开始上课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应该不会注意不到，大概是对晓雯彻底放弃不想管了吧。

因为晓雯脑袋偏下来，她的头发越过椅子后面垂到冯凝桌子上，几个月不剪头发晓雯的头发已经长长一些，从那里飘来洗发水的茉莉花香气。

从前面看一定是非常滑稽的模样，从后面看就觉得很可爱，冯凝忍不住伸出手去捏蜷在一起的发丝。

凉凉的，又细又柔软。

好想取一根下来收藏，但是一根的话很快就会不在吧，要是有剪刀可以剪一缕就好了，非常小心翼翼地不会让她发现。

这么想着，手边是没有剪刀的，冯凝就一根一根地把晓雯的发丝分出来，选中一根比较粗色泽也很亮的握在手中，快速一扯，下来了。

大概是感觉到头皮刺痛，晓雯颤抖着醒来，摸摸脑袋，转身给冯凝一个哀怨的眼神。

冯凝把头发藏起来，笑的很尴尬，晓雯转回去把椅子往前拉，接下来的时间差不错是撑在桌面上度过的。

冯凝把发丝一圈圈缠绕在无名指上，想象它是一枚戒指。

*****

下课时间，晓雯从摇摇欲坠的状态直接倒在桌面上，明目张胆地睡起觉来。冯凝在座位上坐立难安，总想着从前晓雯像抽风一样不停地转身回来骚扰自己的情景。但今天又是放假回来上课的第一天，按照惯例她必须要睡过去，到明天还不一定有精神，这就是假期困倦综合症。

看着她身体呈弧形趴在桌子上，冯凝突然冒出想攻击侧腹的冲动。要是两只手分别从两边进攻，一定会让她瞬间抬起身子来，非常有趣。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吧，偷取头发的事情还没完，继续作会让她怨念加深的。冯凝放弃骚扰晓雯的想法，思索以后怎么办时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

琴美。

她能那么快地识破，说明她对女生之间的恋情还是非常了解，继续找她帮自己答疑解惑的话说不定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正好晓雯在睡觉不会来打扰，冯凝起身跑到教室最后琴美的位置那里去。

“琴美，中午有没有时间？”

“中午暂时没什么安排，怎么了？”

“如果有空的话我请帮个忙。”

琴美眼睛咕噜一转，看到远处趴着睡觉的晓雯的背影。

“是和晓雯有关的事情吧。”

“厉害！不愧是你。”

冯凝竖起大拇指，现在她已经不会为和琴美谈论晓雯的事感到不适，只是在感叹琴美的超常洞察力。

“没什么厉害的，一想就知道，现在会让你激动的事情也只能和晓雯有关。”

“又是全写在脸上的那种吗？”冯凝脸颊稍微有点红起来，不过很立刻就咳嗽两声调整姿态“总之你是没猜错，那午饭之后咱们俩再碰头。”

做好约定，冯凝屁颠屁颠跑回去，光看背影就能猜到她脸上的满足的表情，而亲美只是在她身后无奈一笑。

*****

午饭过后，冯凝担心晓雯送迷迷糊糊地过马路被车撞，就送晓雯回出租屋睡觉，然后才回来和琴美碰头。

她们俩约定在之前一起午休的凉亭碰面，琴美坐在石板长凳上，没有困倦的模样，冯凝倒是先打了个哈欠。

“午觉睡习惯的，突然断一天就会觉得很困吧。”

“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困啊，从假期中恢复的速度真快。”

“想到今天要上学做完就睡得比较早，应该说是有所准备，不过有心事的人想要早睡是有点困难。”

这句话戳到冯凝心里，提醒她尽快进入主题。她在琴美对面坐下来，认为这样更适合理性地进行请教，虽然现在说理性很可笑就是了。

“琴美你在之前的学校见过很多女孩之间的恋爱，能不能跟我详细讲述一下。”

“在我所知的范围内都还行，你想听什么方面的？”

“嗯......都想听啊，只要是有关的东西。”

“这么一说我就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的确给一个目标的话会让琴美说得更有针对性，自己也能得到关键的信息，可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虽说是恋爱，但现在只是自己单恋，没有对对方坦白，处于什么都还没开始的阶段。

“那就从恋爱开始的时候说吧，我还没把自己的心情告诉晓雯，所以告诉我女生之间应该用什么方法将想法传达给对方？”

“就是表白是吧。”

“额，也不是......算是吧，就是表白。女生和女生表白，有没有什么特定的规则？”

犹豫一下，冯凝还是觉得说得直观点比较好，现在不需要藏着掖着。

“特定的规则......你好像把女生之间的恋爱想得太严苛了，其实和男女之间谈恋爱也是一样的。我是见过一些女生表白的场面，不过说的到底也只是普通的恋爱，正常地相处积累好感，然后找机会表白吧。”

“可我也不知道男女之间谈恋爱是怎么样的，我是生下来十七年没有恋爱经验的人，无法当作参考啊，琴美你谈过恋爱吗？正常男女之间的那种。”

“没有。”

所以这就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在向另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请教怎么表白，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不过现在冯凝知道自己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把琴美的建议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