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边学子听得如痴如醉，姬召却只在心里比较着，如果是自己，会怎么来驳这句话，并没全然跟着清谈双方的思路走。

不过最后，众人都收获不少，姬召也不觉得跟着出来是浪费时间了，众人便都约好，下次再一同前来，而后便散了个干净。

姬召原本想直接回家，却想着春日花娇，便提脚去了花市。

姬召看了许久，却都觉得这些花美则美矣，不如楚楚侍弄的那些有骨。楚楚种梅，便有傲骨，旁的也各有特色，不一而足，并不媚俗。且楚楚善用符咒，天南海北的花儿，都能能叫她种活了去。

姬召从头看到了尾，心中有些失望，却不妨闻到一缕花香，姬召心头一动，向那边看去，花香却又消失了。

姬召看过去的方向是一个胡同，但不知怎的，姬召就觉得想去看看。

姬召多行几步，果然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摊子，姬召一眼便看中了一株芍药，旁的花儿便再也入不得眼去。

姬召虽不晓得这芍药是什么品种，却觉得楚楚一定会喜欢。

因和楚楚相处久了，姬召的习惯也改了许多，没有最开始的缩手缩脚，尤其是在买给楚楚的东西时，往往更加舍得。

姬召问过价钱，觉得合适，便毫不犹豫的付了银钱，抱着那芍药离开了。

姬召出了胡同，却并不晓得，方才那买花之所，哪里还有卖花的摊子？也是一桩异事。

姬召兴奋地抱着芍药回了家，才进门，就听见守门的仆人说韩景年一早就来了。

这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叫姬召沉了脸，再看手上的花也没有方才那么好了，但姬召想了想，还是把花交给了赶来的丫头，自己去了堂屋。

韩景年确实来得早，几乎是姬召才出门不久，他就过来了的，楚楚听了他来，便让人先请他在堂屋坐了，自己则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方才出来。

“久等了，”楚楚口中虽然客气，却并没特意去理会韩景年，而是自己坐到了主位上。

韩景年显然对楚楚的反应也是习以为常，只道：“是我不请自来。”

韩景年说完，又和楚楚说了些姬召在书院近来的表现，如此，气氛方活络起来。

楚楚与韩景年说了一会儿，才问道：“今日你来，应当不止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

韩景年被楚楚拆穿，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坦荡将自己的来意告知：“遇到此次之事后，我深感自己即便学术精通，终究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成为同行者的拖累。若不是因为我，至少除妖师大人是不会那么快出事的。回去之后，我想了很久，方决定今日前来，求楚楚你收我为徒，至少，学上一些自保之力。”

“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你不必再多言了，回去吧，”楚楚道，“我尚且没有出师，哪里能收徒弟，就连姬召那孩子，我都不曾喝过他的师父茶。”

看着韩景年面上的失望之色，楚楚又给他指了另一条路：“我虽不能教你，州府中那位大除妖师却是十分厉害的人物，你可前去求做他的记名弟子，用以自保已是足够了。届时同为除妖师之间的交流，我还是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