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却不是王妃先挑起来的，娘娘得底下人送了一副送子观音，恰这几日王妃时常过来奉承，便顺手将东西给了王妃，”小丫头清了清嗓子，学着太妃的口气道，“你嫁进来都有五个多月了，肚子怎么还没消息？这是我托人去城寺里特特请回来的送子娘娘，在佛前斋戒供奉了七七四十九日，你拿回去后，仔细着些诚心拜一拜。”

“娘娘以前也没见这么急啊，不过才五个月，”侍女有些奇怪。

“这有什么，”楚楚道，“前几年是府里都没消息，外头倒是传过王爷身有隐疾，娘娘心有怀疑，却也只当是缘分未到罢了，偏偏如今我身怀有孕，便证明王爷并没什么问题，她毕竟是王妃，娘急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楚楚看得十分透彻，虽然老太妃救下她，甚至把她收为干女儿，还安排了不少后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期待瑞王的嫡子。

侍女一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却也明白这不过人之常情，是老太妃近来对她们太好，让侍女一时竟忘了当初她对楚楚的抵制不喜比如今也好不了多少。

只是楚楚和司徒清的处理方法不同，后面慢慢入了老太妃的眼罢了。若真论起来，只怕以后楚楚还不及司徒清在老太妃眼中的分量，毕竟是正牌儿媳妇呢。

楚楚见侍女和小丫头神情都有些低落，反倒笑了起来：“瞧这一个个的，我都不觉得有什么呢，你们倒都失了心情，且放心，日后我定会为你们择一好人家，必不叫你们为人妾室。”

两人听了这话，见楚楚确实没什么不悦之处，才放下心来，即便再为楚楚不平，也不露分毫，免得勾着楚楚又回忆这些。

楚楚的身子一日日的重了，皇帝那边似乎也没对海棠下手的消息。楚楚给楚少爷送了信，让他千万莫急，如今将近年关，楚家似乎收拢了人手，暂避海棠的锋芒。

海棠也没有能力彻底除掉楚家，毕竟楚家一向是守法的商人，又是出了名的积善人家，若海棠做的太过，曾受过楚家恩惠的人家总也会有人帮着点的。

就在大年三十晚上，瑞王和司徒清去了宫里之后，楚楚发动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特意留在府里的嬷嬷。因大夫说楚楚发动的日子就在这几日，她便求了老太妃，想在府里等着楚楚生产。

大抵是那时瑞王的冷情让嬷嬷和老太妃都记忆深刻的缘故，老太妃也害怕若是有人趁着他们都不在，对楚楚下了暗手，毕竟楚楚如今是她干女儿，肚子里怀的又是她唯一的一个孙儿辈。

因为楚楚这是第一个孩子，故而生得艰难些，但这孩子的时辰好，转过年头第一声爆竹响彻天空，他便麻溜的离开了母亲的肚子。

嬷嬷在外头等的心焦，索性进了屋子陪楚楚，即便是产房污秽，可嬷嬷一想到是自己“女儿”在里头，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楚楚疼得面目狰狞，她也心焦得很，虽然还算不上以身代之，却也恨不能与楚楚一同分担些许。

“生了，生了，”听见孩子这第一声哭号，嬷嬷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意，她对楚楚道，“哭声这么敞亮，日后一定是个健康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