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马玉龙再次喝斥了顾明浩一声。

闻声，顾明浩收起了笑声，说道：“现在，你们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杀死那些女孩了吧？因为她们都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她们都该死！”

审讯室里一时间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林峰叹了口气，看着顾明浩突然问道：“我想知道，你绑在赵小曦身上的炸弹是哪里来的？还有，你懂得通过高级匿名的代理服务器链接直播视频，并且做了防追踪处理，这些方法你又是从哪里学的？”

闻言，顾明浩的神情变了变，说道：“抱歉，我可能要食言了，这些问题我恐怕不能如实交代。”

“为什么？”林峰不解的问道。

顾明浩摇摇头，说道：“我真的不能说。”

林峰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你连死的不怕，却不敢交代这个问题，想必……是与你儿子有关吧？”

闻言，顾明浩惊的双眼都瞪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峰，骇然道：“你居然连这个都能想到，你……你简直太可怕了。”

林峰笑了一下，说道：“这其实没什么难的，你之所以没有杀害赵小曦，不就是因为你的儿子吗？可见，在这个世上，你最珍惜也是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儿子了。”

顾明浩满脸震惊地看着林峰，说道：“我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为了死前这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心非要见你。”

林峰嘴一歪，说道：“不管你是不愿意还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都间接说明了，在你的背后一定有人在帮助或是指点你，对吗？”

顾明浩再次一惊，闭上了嘴，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你太可拍了，我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就会被你捕捉到背后的信息，所以，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们想知道我具体的作案细节，我会如实向你们交代，但是，如果你们想知道别的，还是免了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林峰看着顾明浩的眼睛，突然叹了口气，转头对江雪说道：“看来，我已经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吧。”

江雪愣了一下，说道：“好。”

林峰再次看了顾明浩一眼，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顾明浩突然又问道：“我能再问你最后一个小问题吗？”

林峰回过头，说道：“什么问题？你问吧。”

顾明浩看着林峰，问道：“在医院急诊病房的时候，你最后跟我说起了墨子的‘兼爱非攻’，我想知道，你真的相信这世上的人可以相亲相爱？”

“当然，我相信。”林峰的嘴角勾了勾，说道：“只不过，我当时跟你说起墨子的那番话，只是借题发挥，并不是真的要跟你说什么相亲相爱，而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才故意试探一下你。”

“什么猜测？”顾明浩问道。

“墨子的话是文言词，晦涩难懂，一般人很难懂。而当时我们没有确定你的身份，但出于破案的需要，却又迫切需要了解你的情况，所以，我故意用墨子的话测试一下你，如果你能听懂，证明你是一个高学历者，如果你听不懂，证明你的学历不高，或者你是高学历，但学的是理科。而当你说出‘兼爱非攻’四个字时，我便已经猜到你的学历应该很高。”林峰解释道。

顾明浩叹了一声，说道：“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你居然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的学历。败在你的手上，我不冤。”

“这个办法其实粗浅的很，当时的情况特殊，你根本来不及细想，所以才会管用。”林峰说完，转身要走，突又想到什么，回身对顾明浩说道：“你知道郭沫若先生的‘凤凰涅槃’吗？”

顾明浩一愣，点点头，说道：“知道。”

林峰的嘴角一勾，说道：“你虽然知道，但是，想来你并不明白凤凰涅槃真正的含义。”

“什么含义？”顾明浩茫然的问道。

林峰突然一叹，说道：“凤凰每五百年集梧桐枝叶，背负起人世间所有的不快和仇恨恩怨，义无反顾的投身熊熊烈火自焚为灰烬，肉体经受痛苦轮回，再从灰烬中以美好的躯体浴火重生。重生之后，不光其羽更丰，而且，其音更清，其神更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只有在精神和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磨练后，才能以更美好的自己得以重生。而你所经历的，与凤凰相比，差之何止千里，可你却根本没有经受住痛苦和磨练，反而在痛苦和磨练中走入了万恶的深渊……”

说到这，林峰顿了一下，目光炯炯地看着顾明浩，继续说道：“你如今的下场只有四个字：咎由自取。”

说完，林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审讯室。

而听了林峰的话，顾明浩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瘫软在了审讯椅上。

这时，马玉龙望着林峰关上的审讯室的门，向旁边的江雪问道：“队长，这个林峰真的很厉害，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咱们局档案科工作？你知道他来档案科前是干什么的？”

江雪也望着审讯室的门，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听沈局说，他是从广东调过来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马玉龙回过头，说道：“我一个干了十几年刑侦的老警察，竟然还比不过一个档案管理员，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丢人。”

江雪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他的确有些本事，身手也很可怕，不过……”

“不过什么？”马玉龙奇怪的问道。

江雪没有回答马玉龙，脸上若有所思，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见江雪没有回答，马玉龙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也没有追问，转头看向审讯椅中的顾明浩，说道：“顾明浩，林峰你也见了，问题他也回答你了，希望你能履行自己的诺言，如实交代你做的每一起案件。”

顾明浩抬起眼，说道：“我会的，那就从新城超市的那一次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