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林、肖文明笑笑，叶明义还是那么激进。

“报社要求其实很合理，谁都没办法赔钱赚吆喝。不赚钱报社办不下去。矛盾在于单位还没有宣传预算支出。哪家单位都不想当出头鸟，踏出付钱搞宣传的这一步。”应林岔开话题，不纠结在谁为难谁上面。

“你的意思是就等单位开始设立这项预算？”肖文明问。

“万事开头难，只要单位有宣传需求，市场经济，花钱是应该的。政府部门、事业单位的领导都明白，报社不向他们要钱才是傻瓜。付给报社的钱，又不是自己口袋里的钱，都是国家的钱。问题只在于谁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肖文明思路逐渐清晰，报社领导在等客户单位能够有宣传预算，客户单位在等其他单位先吃螃蟹，宣传部也在等，总不能报社记者、编辑就应该低人一等拿低工资吧，到哪儿都说不过去，“那我能做什么呢？”

“你想做什么？”应林反问。

“几方势力都在等，在角力，难办的是我们这些小兵。”肖文明道。

“肖大主任，你可不是小兵。”叶明义有点揶揄的意思。

肖文明倒没大在意叶明义的揶揄，他就那样的人，说话怪里怪气。

“你可以做的事很多。要再进一步，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很重要。不能认为自己是小兵，最好能够多从报社利益出发，多想辙。我觉得政府部门要有宣传预算，需要财政审核，还比较难。到时事业单位，不少有下属赢利企业，自由度比较高。他们不是没有宣传预算，而第一百七十六章馅饼？是没有明确的报纸宣传费用。”

应林说到这里，肖文明、李茵醒悟过来。

李茵抢着说，“不少单位有刊物，还有宣传栏等等，这些都是宣传费。可以挪一些费用过来。这种宣传费用也不是固定，或许可以适当增多一些。”

肖文明点点头，“这些费用大多比较小，几千元比较多，上万很少。报纸广告一刊登至少要几万。想要这部分款，难度有点大。”

“正因为有些难度，才能轮到我们来谋划。做成这件事情不是目的，最终目的是让报社领导看到你俩为报社兢兢业业，出谋划策。很多事情，下属能够想到并提出解决办法，还需要领导最终决策。这个过程就是你俩在报社领导心中份量增加的过程。”林昭然出言指点。

李茵道，“我们可以找几家宣传需求强烈的单位试试水。”

“积极主动试试总不会错。不过，最终解决问题关键还在于宣传部的态度。我听一位朋友说，报纸自负盈亏，财政倒是减压，但宣传部领导得发愁，手上没了报纸资源，少掉一大块宣传阵地，宣传部在宣传导向上缚手缚脚。据说要给报社一点甜头，有可能让报社总编辑出任宣传部副部长。”既然说开了，林昭然把听到消息转述给肖文明、李茵。她的意见，同学能帮则帮。

肖文明、李茵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内幕，思想高度上有了升华。原来领导的烦恼在这里。宣传部领导在烦恼宣传阵地失控，报社领导着急创收，需要宣传的政府部门、事业单位烦恼失去以往免费宣传。

这是一盘棋，这场博弈没那么容易出结果。还有得煎熬。

原来报社领导哭穷，对应的是要么给钱，要么不给版面。宣传部在试探报社底线在哪里，考虑如何更好掌控宣传阵地。至于钱从哪里出，以什么名目出，报社得多想，宣传部及客户出钱给报社，不可能替报社想名堂。

肖文明、李茵似乎抓住本质。

林昭然问道，“听说为了节省纸张成本，报纸准备缩版？”

“有这种说法，还没具体实施。可能报社领导还在犹疑。”李茵答道。

“你怎么看？”林昭然接着问。

“有利有弊，说不好。”李茵确实没考虑这么深。

“需要缩的其实是时政版面，但是符合市场需求，大众喜闻乐见的版面却要扩大。不然报纸会越办越少人看。报纸是垄断市场，原来事业编制，脱离市场，很少着力在大众市场上。换一种说法，报社精力百分七八十放在上级领导布置宣传任务上，顶多百分一二放在满足商家宣传需求上。这块市场蛮大。我觉得你俩最好不要在同一个部门。现在肖文明是主任，不好动，李茵倒可以到广告部。两人联手，试看天下谁能敌。”

肖文明闪过‘扩版’？

李茵没想到林昭然看法这么激进。自己去广告部，可行吗？广告市场真有这么大？

“我也觉得广告市场还没得到有效开发，李茵真可以试试。不过不急，你们回家慢慢考虑。”应林持与林昭然一样的观点。

趁着空隙，应林问叶明义，在新单位干得怎么样？

叶明义说还可以，再次谢谢应林帮找的工作。

还好就行，应林也就没多说什么。

肖文明想起网络传媒公司的事情。

“报社准备成立一家网络传媒公司，让员工竞聘上岗。我有点兴趣。”

应林让肖文明仔细说说。

肖文明介绍得很细，把同事反应一并说了。

“你们觉得电子化报纸前景怎样？”李茵问。

“电子化应该是一个趋势，我很少关注这方面的信息，具体说不上什么。”应林答道。

“是不是有人在鼓动你报名？”林昭然问。

“是的，有不少人在说。”

“我觉得是不是有人看上你的岗位。利用这次机会送走你这尊大神。”林昭然对权力流转很敏感。

肖文明、李茵一头雾水。

“我参加一个聚会，有人谈起米国网络媒体。他的观点，你俩可以参考一下。米国的网络环境比我国好太多，差距非常大。米国能够兴起网络媒体，在于他们对媒体没有很强的管制。而国内对媒体管理，最为严格，甚至可以说比食品、药品监管还要完善。国人看纸质书籍或报纸的习惯不会那么容易改变。另外随着城市化进程，城市人口翻倍在增长，报纸订阅数量也会随之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