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总在为自己的怯懦找借口。

那时候，还对林家抱有那么点儿期待。

甚至就在刚刚，林清慕还天真的以为，林家主会有点儿心。

“娘……”

何白看着林清慕，摇了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脸色一白，浑身颤抖起来。

林清慕立刻上前，将何白抱在怀中：“毒发了吗？”林清慕没见过林庆毒发是什么样子，但看何白这模样，也猜到了几分。

何白闭唇不语，微微垂着眸。

她不想让慕儿为她担心，结果却还是害的慕儿因她难过了。

原本万千想问的话都咽了回去，林清慕如今只想救何白。

世间之大，总是有解药的。

林庆一天不死，何白比他轻，也就不会有事。

“娘，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走吧。”

何白看着自己的手，抖得已经握不住笔，苦笑着，抚上林清慕的手腕：“疼的吧？”

林清慕愣怔半响，才意识到何白在说他刚才被热粥烫伤的手腕，登时鼻头就算了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娘连自己都顾不住，还关心他？

是他错了……

前两日竟然觉得娘对他颇为冷淡。

可母亲，哪里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

“娘……”林清慕一声声呼唤，声音一次比一次低……

他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是否还有机会，弥足这一切？

他不想刚刚得到，就转瞬失去。

“他应该快回府了，娘，我们先走……”林清慕背起何白，最后看一眼林家，眸底恨恨。

“你怎么能做到这么狠心的？”

怎么说，也是曾经同床共枕的人。

林清慕对林家主，彻底的冷了心。

十月，中部仍有些生机，但是也越来越多的花草树木，在枯败。

一阵风袭来，竟已经有些刺骨的痛了。

“怎么还哭了？”陈兴看向五月，眸底埋着痛，面上却神色不善：“委屈了？”

五月无力多言，也不想再同陈兴辩论些什么。

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某种生活。

但其实，人的负面情绪是会堆积的，你以为你每一次都完美的化解了它，其实并不是。

只要你心底还有芥蒂，只要你偶尔想起还会忽然反常，那就证明你还在介意。

陈兴看着五月的模样，脸色更阴沉了，发狠的攥着五月的手腕：“和我在同一屋檐下，就这么让你难受吗？”

五月感觉手腕传来阵阵刺痛，想要挣开，但又明白自己这么做只是无谓。

陈兴是个男子，哪里是她能够反抗的了的？

见五月不说话，陈兴又眯眸，道：“你说话啊。”

“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

“不……”

她讨厌的，只是自己。

讨厌自己多年前，选择了这样的人生。

她对不起小柒，也辜负了曾经的自己。

陈兴则是缓了缓神色，道：“既然不是，那你又为何这般神情？”

五月另一只手抹了泪，心底却一片酸涩。

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能够到头。

接受如今的生活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些，而不是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