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圣莫索亚大教堂
作者:青流玉qly      更新:2019-08-07 22:13      字数:3150

站在神圣飞马广场的六翼飞马神像下向正东走,穿过永恒门进入朝圣街,继续往前,缓缓接近一尊巨大的六翼天使雕像,天使双手合十于胸口的十字架前请求神明的力量,天使的背后,便是圣莫索亚大教堂,王者大陆的中心教堂。

高耸尖锐得好像要刺穿天空的尖塔,遍布教堂每一个角落的壁画浮雕都装饰以绚烂的色彩或者华丽的鎏金,玫瑰花窗镶嵌彩色玻璃,一切都是最繁复华丽的模样,衬托出人们对至高神狂热的信仰。教堂正面墙上的壁龛中是一幅至高神乘六翼飞马战胜魔王的油画,壁龛上方的穹顶是浮雕最集中的地方,繁复而不拥挤,层层向上好像能直达天堂。

现在是黄昏,血色残阳透过玫瑰花窗照在壁龛中精美绝伦的神像上,教堂最高的尖顶上钟声想起,晚祷的时间到了。

李白一手提着青莲剑,一手抓着一个染血的布袋走进教堂,看也没看唱诗班面前至高神的画像,将手中的布袋扔在桌子上,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

卫士长韩信看到他又是这副模样,心中不快,想要上前警告。靠在门边鎏金大理石柱子上看书的主教张良伸手阻止了他:“由他去吧,一会儿又说不过他,还白白吵到唱诗。”

韩信皱了皱眉,将长矛在地面上轻轻一撴。李白听到了这清脆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也知道韩信这是在针对自己,扬起酒葫芦喝酒的时候顺眼扫了龛中神像,轻蔑一笑。

当照在神像上的阳光彻底消失,钟声又一次想起,晚祷结束了。一场盛大的晚宴就要开始了,凡是在圣梵蒂冈中没有固定住所的人都可以免费到这里享用晚餐,李白选在这个时候来也是因为这顿晚餐。

“三枚獠牙,怎么样?”李白将桌子上的布袋朝着向他走来的韩信扔了过去,。

韩信稳稳地接住了布包,扫了一眼布包里硬物映出的轮廓,知道他并没有说谎,他的战绩总是这样惊人。

张良笑着说:“辛苦您了,今天的酬金会记入您的名下,您可以随时支取。”

韩信皱着眉头说:“和你说过多少次,獠牙上有血污的话要擦干净才可以带进教堂,你都当耳边风了?”

李白混不在意:“我为神猎杀了多少魔种,神不会在意这些小小的细节的。再说,你有能耐自己去猎杀魔种啊!”

“你!”韩信握着长矛的手紧了紧,他真想给这个傲慢的猎人一拳头。

“重言,李白先生是魔种猎人,我们无权以教规约束他。”张良在一边劝说,“您可以去用餐了,李白先生,今天的饭菜一如既往地用心,希望您能够喜欢。”

忽略了韩信的怒火,李白喝了一口酒说:“主教大人,如果您真的能够与神明沟通的话,麻烦您跟神说一声,教会养的狗,放出去咬魔种多好,别整天在自己院子里乱吠。不过现在这世道,谁都有可能是魔种,这么在家里乱咬说不定真能碰上一两只死耗子呢,是吧?”

“李白!”韩信咬着牙说。

张良微笑着说:“好的,让您费心了。”

李白一贯看不惯张良这类主教们虚伪的样子,又讽刺了几句就去享用他的晚餐了。

“子房,他最近可是越来越过分了,再这么由着他教会的威严何在?”也不管李白有没有走远,韩信对张良说出了他的不满。

张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又能怎么样呢?他是大陆最优秀的魔种猎人,我们需要他。这次他的战利品是三颗高等级吸血魔种的獠牙,普通的猎人做得到吗?”

“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能任由他在圣索亚大教堂里面恣意妄为,毕竟这是中心教堂。”对于卫士长韩信来说,维护教堂的神圣是他唯一的职责。

张良又何尝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一名魔种猎人如果优秀到李白这种程度,就算是教会也没有责怪他的资格。

“猎人是至高神的战友,也是教会的战友,不要再和他斗气了。圣梵蒂冈的夜晚还要交给你呢。”

夜晚是魔种力量最为强大的时候,韩信要保证圣梵蒂冈平静的夜晚不受到魔种的侵扰,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魔种敢在这里撒野。

“遵命,主教大人。”

圣梵蒂冈,王者大陆的中心之城,也是传说中远古魔国永夜魔都的所在地,至高神骑着六翼飞马将最后的魔种封印在地下。后人为了纪念至高神的功绩建立了神圣飞马广场,并在广场的四面建立永恒,光明,智慧,信仰四座大理石门象征四条通往天堂的途径。至今永恒之门正对的圣莫索亚大教堂中还保存着至高神战胜魔种时所使用的武器,佩剑诸神黄昏与刺穿魔王心脏的长矛。

夜晚的圣梵蒂冈,信徒静享天赐安眠。至高神教教义中,除士兵与猎人以外所有人都应在夜晚进入睡眠,这样可以避免看到魔种或是引起魔种的注意,洁净的一生应该与魔种没有任何接触,包括看到和被看到。

今夜的月亮依然皎洁明亮,韩信提着长矛绕着圣莫索亚大教堂巡逻,每隔几步就有一名卫士在站岗。

几圈巡下来如往常一般并无异样,韩信在教堂里坐下,将头盔脱下放在桌面上,忽听到穹顶走廊下想起脚步声,脚步声并没有隐藏的意思,坦荡,甚至有些懒散,可以推测并不是敌人。

但是就算如此,韩信还是警觉地握紧长矛站起来,盯着长廊的出口。

“李白?”出现在走廊出口的人让韩信有点惊讶,“你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李白忽略了韩信的提问,自己找了个离韩信稍远的地方坐下,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酒。

“我问你话呢!”韩信一见李白就气不打一处来,更别说李白又摆出他这副傲慢的模样。

“韩信,你是不是想打架啊!”李白将酒葫芦往桌上狠狠一磕说。

韩信气得眼皮子都在跳,本来今天因为李白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他又来找茬,当即一根长矛招呼上去。

李白早有准备,一手将酒葫芦别回腰间,一手握着青莲长剑格挡,“叮”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好像惊动了壁画里的天使。

其实今天晚上,李白就是来找茬的。这一次带回的三枚獠牙的来自两只等级极高的吸血魔种。发现它们的时候,它们正在猎杀南明兰区边境的村民,最后李白杀了一只,重伤了一只,他自己也险些丧命,村民终究还是没有救下来。但真正令李白愤怒的是,那名村民至死还紧紧地握着象征至高神教神明力量的十字架,而村里教堂的主教和士兵早已逃之夭夭。死里逃生的心有余悸与对边境村教会的不满,正好在晚餐前与韩信张良的接触中转化为对教会的鄙夷与愤怒,于是今晚辗转反侧中终于决定来找韩信的不痛快。

满嘴的神圣光明,与魔种战斗时又远远地躲在圣梵蒂冈连面都不露,这样的人,李白觉得恶心透了。

李白本以为对付韩信这种养尊处优的花架子只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没想到他比自己遇到的大部分魔种棘手得多。

因为教堂中不允许私斗,所以韩信一直束手束脚,而且他一边要应付李白的进攻,一边还要注意保护教堂中的壁画和雕塑不受到破坏,且战且退,没一会儿便被逼至死角。

李白看准了机会,默念将进酒剑诀,突然出现在韩信身侧,剑凝王者之力直奔韩信左肩。韩信想要格挡,可是长矛前挡了一尊飞马浮雕,如果直接挥矛格挡的话就会破坏飞马的羽翼,如果绕过浮雕,时间根本来不及,当即竟决定用肩膀生受这一剑。

他竟然不挡?李白当然没有注意到浮雕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可没想真伤了韩信,但此时再收剑已经来不及了。

忽然一道金光乍现,眼前展开闪着金光的半透明壁垒,李白一头撞在上面眼冒金星一阵晕眩,随即好像有什么力量将自己的行动禁锢住,等眼前的金星散去,李白低头一看,一根金色的锁链将自己从上到下捆了个结结实实,力量也被封锁,挣扎了几下,丝毫动弹不得。

顺着金色锁链看到张良祭起言灵之书,锁链正是书中言灵咒以王者之力凝成。韩信已经撤到张良身后了。

不多时,张良合上书,锁链散去,李白终于可以自由行动了。

“李白先生,恕不远送。”张良破天荒地对改变了以往宽容有礼的模样,面色严肃摆出送客的手势说。

李白也没有再打下去的兴头了,仰头喝了口酒如来时一般坦荡而懒散地走了。

“子房,你怎么来了?”等李白走远,韩信才开口问。

张良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重言,永晨曦狱发生了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