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骤雪初霁
作者:我是放任      更新:2019-08-10 20:04      字数:2141

骤雪初霁,长安城里好不容易能钻出云边的的暖阳似乎拉近了与人的距离,显得格外地清晰,格外地耀眼,但阳光的温度却好像被冰雪冷却过似的,怎么也热不起来了。

萧潜正与栾羽一同出去,屋里冷清了一阵子,黎璃姑娘将手中的竹萧插于腰间,听得那门外的阵阵敲门声,看了看那一脸和谐的餐桌便一人走了过去。

这还未修好的门其实也没有锁上,人若是要进来便可进来,只是那人与这里不熟便是,黎璃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这吱吱呀呀的门来,只见眼前的是一个穿着便装的翩翩公子,李阎脱下了义影卫的战甲,看来是来拜访的,黎璃也是见过这位李将军的,二人也都有过惊鸿一瞥,“你………”

黎璃姑娘看着李阎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像两人并搭不上任何可以说的上话的关系,李阎似乎也是一脸的羞涩模样,满是男儿的军营中呆多了,李阎见到颇有姿色的姑娘自然脸红,“姑娘,请问萧九先生在吗?”

黎璃姑娘一听便让开坐回了原位置,多于萧潜来说这家伙自然是能进来的人,可黎璃却不知道萧潜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个李阎。

李阎谢过了黎璃姑娘便小心翼翼的踏着雪步走了进来,虚掩上门,朝着有着嘈杂人声的地方走去,李阎心有余悸,因为那人声里似乎有预料之外的声音。

厨房里的老剑圣正好去解手,李阎一看走进便朝着皇上单膝跪了下来,“属下李阎参见皇上,李公主,见过何距统领。”

“免礼免礼。”

昭宗的兴致正好,只是没有人会想到李阎会在这个时候来,萧潜根本没有想过这西楼有一天会来义影卫的人,萧潜也是陪着笑脸,挪出了一把凳子,“坐坐坐。”

李阎一见是在皇上身旁便愣了住,自己并没有资格坐在那样一个位置上,昭宗只是淡然的笑着,李阎也算是长安城里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也甚得昭宗喜欢,“坐便坐,愣着干甚?”

李阎便被何距统领拉过来坐在了昭宗身边,李阎第一次坐在昭宗身边,紧张的不知所措,昭宗拿起李阎带着的一坛酒,这是宫里最好的长安酒,可是昭宗亲自赐给李将军的御赐军酒,“李阎,这酒可是李将军让你带来的?”

李阎只是尴尬的看着陛下的脸,谁能想到在这里能碰见昭宗,“陛下这酒是我向李将军要的,初回长安时,我欠了老剑圣一坛长安最好的酒。”

萧潜一听还有点意思,这老剑圣难怪饿不死,却是到处骗吃骗喝,馋的萧潜也想学一门这样的手艺,可比背上的刀有用多了。

霞端着一碗蛋花面在李阎面前放了下来,毕竟来者是客,李阎闻着这香味不敢咽口水,只是拜谢了霞,昭宗哈哈的笑着,昭宗可是对这样的小事最感兴趣了,公里的那些文客谁欠谁一张字帖,昭宗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宫里的事情并没有如此的江湖味道。

昭宗示意李阎动筷子却见老剑圣拉着裤裆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面色微醺的老剑圣一看便认出了众人正中间的李阎,李阎一见老剑圣便站了起来献出了那坛酒,老剑圣哈哈的笑着,“长安城里的人儿哟,可真是有意思。”

老剑圣自然收下了这所谓的长安城最好的酒,这里定有那李将军的一份,不然这酒可是压箱底的镇军酒,李将军绝不会轻易拿出,或许长安刑狱前的一枪一剑便是这一坛酒的交情,这整个长安城就是一坛好酒,城墙为体,皇宫为盖。

不知为何这天又下起了雪,初下雪时,往往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黎璃姑娘在门槛里看着乐呵呵的老剑圣,老剑圣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走的时候了,“走喽,走喽。”

真是到了这个时候,萧潜倒也有点舍不得,霞更是如此,昭宗看着老剑圣沧桑中只是微笑,不知老剑圣与黎璃的目的地是哪里,“老前辈,可是去苗疆蜀地。”

老剑圣已然走到了黎璃身旁,二人只是点点头,黎璃不能让黎宇受苦,这次任务已经失败,不过有老剑圣,救出黎宇不在话下。

栾羽沉沉的身子朝着二人的身影走去,心里苦味杂陈,萧潜也很不是滋味,不过在长安刑狱里,栾羽已然决定了今后的一切,只寻一个佳人便好。

众人等在西楼外,不一会儿只见黎璃姑娘与老剑圣走了下来,还是那副熟悉的装扮,霞陪着黎璃姑娘出来,包裹里应有尽有,萧潜也并不怀疑霞的细心,老剑圣腰间的酒壶还是悬着那半吊子酒,不知这次走了何时还会相见。

西楼门外又来了辆马车,昭宗的心思还是如此令人放心,这世上能得昭宗相送的又有几人呢。

栾羽牵着老剑圣与黎璃上的马车,黎璃什么也没有说,眼珠子里不知为何流下了一滴咸泪,只一滴,“你不后悔。”

栾羽只是轻轻掩上了马车的帘幕,栾羽昨夜已然跪谢了父母,日后相见,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栾羽,栾羽淡然一笑,朝着众人挥挥手,策马扬鞭,众人也是朝着车窗里的二人挥手,那马车便朝着飞雪而去。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清漪望断无寻处。多少往事空回首,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长安。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长安城外是那郁郁葱葱的林带,一改往日翠绿的装束,已换成洁白的银装素裹,高高的白杨树枝就像一把把利剑直插云霄。

黑木崖上的苍翠的针叶松,纹丝不动的挺立在哪儿,高傲地接受着风雪地洗涤;针叶上积满了毛松松的雪球,像披上了洁白的外套,“阁主为何不去相送?”

“两把老骨头见一面少一面,不如不见。”

烂柳和垂榆的枝条不再显得那么瘪色,上面缀着的白雪就像朵朵含苞待放的白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