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蓝收到付铁几人还有徐老传回的消息，得知事情已有惊无险地过去，只等查出幕后之人，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有师父在场，还好自己多多准备了笺纸。

银光也庆幸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心黑，竟敢在贡品上使坏，幸好小姐准备充分，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云蓝默然点头。可不是吗，毕竟还有那个宋成杰和委国使臣一唱一和，一心想把她拉坑里。

宋成杰……云蓝听到这个人姓宋，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宋文贵。

这两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云蓝眉头蹙起，决定等陈玄玉回来麻烦他帮忙查一查。还有之前也已经跟他说过当年宋文贵和陆令仪杀害她姐妹二人的事情，不知道陈玄玉有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云蓝发呆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似乎变成什么事都等着找陈玄玉解决了……

似乎是从陈玄玉接管了纸坊之后？

云蓝揉了揉额头，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但是想想自己，又似乎没有什么人手可用。

这么想着，云蓝记起一事，问银光：“义父义母上次说什么时候到来着？”

因为如今已经进入秋季，吉日只还有几个月，田父田母早前就来信，说到宣州给云蓝操办出嫁之事。

银光回道：“上个月就说从定海县过来了，应该快了吧？”

云蓝问：“之前义父义母住的院子都收拾好了吗？”

竹青回道：“我昨日才问过管事，说都安排妥当了。”

云蓝点了点头。

过了两日，田父田母还没到，送贡品进京的付铁一行人和徐老先回来了。

付铁回到宣州，让余下几人回纸坊去帮忙，自己则与褚廷伟、范仲有两人进褚宅向云蓝禀报此次送雨雪笺进京之事。

徐老听说董六和张清还在作坊研究笔墨纸砚，则直接去作坊了。

云蓝在前厅见了付铁几人，听几人说了进京的经过，微微点头，又问了沿途，特别是进京之后的详细情形，问：“你们在送笺纸到御用监之前，没有先检查清点过吗？”

付铁回道：“有。当时笺纸并没有什么问题。”

一旁的褚廷伟和范仲有也点头，表示付铁说的没错。

云蓝沉吟片刻，见褚廷伟欲言又止，问：“你有什么发现吗？”

之前褚廷伟还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见云蓝发问，他就道：“我觉得应该是去御用监的途中出的问题。”

云蓝点头道：“这个倒没错。送笺纸去御用监的途中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但见褚廷伟涨红了脸，道：“途中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到御用监的门口的时候，范伯还有付大哥先进去找人了，我与其余几人在外边守着马车，中间……内急离开了一下，可能这些笺纸就是在那时被换的。”

这事在知道上古雨雪笺被换之后，褚廷伟就已经与范仲有和付铁两人说了，因此两人脸上也没有什么波动。

付铁忽然道：“我觉得这事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人做的。出事之后，我问过守在车旁的几人，都说没看到有什么人接近马车，而且外人要避过守在车旁的几个人，将笺纸换掉，也太难了点。”

云蓝蹙起眉头，道：“查到是谁了吗？”

付铁摇头：“还没有。”

云蓝若有所思，而后摇头：“也未必是我们自己人。还是先不要胡乱猜疑的好。就算廷伟离开了片刻，马车旁也不只一人守着，除非这几人都参与了换纸之事，否则有人有异动，其余的人也会有所察觉吧？当时其余的人都有在车边守着吗？”

付铁和褚廷伟、范仲有都一齐点头。付铁说道：“我分别问了同去的几人，都说他们在车边守着没有离开过。”说着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许小姐说得对，不一定是自己人，我还说平日小姐和大将军待他们不薄，谁这么忘恩负义做出这样的事情。”

云蓝道：“这时候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我对这个也不擅长。稍后钱校尉会负责调查之事，而且你们不是说了吗，皇上已经让大理寺调查此事，看到时候是什么结果再说。对了，你们怎么没有留在京城协助查清此事？”

付铁挠了挠头，道：“大理寺的大人已经问过我们这事的经过，准许我们回宣州，我们才回来的。”

范仲有和褚廷伟也一起点头。

云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付铁忽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也许笺纸是那个时候被换的！”

云蓝与褚廷伟、范仲有闻言都看向了付铁。

付铁解释道：“当时大理寺的官员有问过我笺纸送到御用监之后的情况。我记得，笺纸送到御用监之后，我与范叔先进去找连公公和管进贡之事的人，找到之后说明了情况，拿到了进出的牌子，将笺纸送进去，就有御用监的人过来帮忙将纸卸下送去御用监，当时人多手脚乱，也没有看得仔细，旁边也放有别的布匹纸张什么的，说不定就是有人趁那个时候将笺纸换掉的！”

范仲有与褚廷伟也记了起来，相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很有可能！”

尤其是褚廷伟，知道也许不是因为自己临时离开而导致笺纸被换，心中的内疚减轻了不少，自打发生这件事之后，他一直自责不已，现在听到付铁这么说，虽然仍想着自己当时不应走开，但终于没有那么内疚了。

云蓝眉头微蹙：“这笺纸是御用监的人从马车上拿下来的？”

付铁已经懊恼万分，道：“没错。我们与御用监的人一起将笺纸从马车上拿下来，拿进门之后再进行清点。然后清点的时候就发现笺纸被换掉了。”

云蓝伸手扶额，道：“不是应该由我们的人将笺纸从车上拿下来，清点无误后，与御用监的人办理交接，再交给御用监核实登记入库吗？”

付铁、范仲有、褚廷伟几人都羞愧地低下头。付铁惭然道：“我们几个人，都是头一回到宫中去，一时太过于紧张，把事情给办砸了。请小姐责罚。”

他也是出了这件事之后，才豁了出去，入宫见皇上时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倘若是平时出去与别人做生意，他们几个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云蓝摸了摸鼻尖，道：“也是。我也没想到这一茬，不然就让大将军身边的人也一起去了，他们见多了大场面，应该会好些？”

付铁闻言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原来也是陈玄玉手下的小兵，只不过提前回乡了，没想到如今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比起钱有得他们，真是差太远了。

云蓝见付铁几人都是羞愧万分的样子，摇头道：“今次这事到底是有惊无险，你们就当历练了。不过，怎么说也是出了差错，也不能不罚，就罚两个月的月银，你们三人原来都已经是管事了，如今办事出错，管事之职我会另外找人暂代，也是给底下的人历练的机会，若表现好，待大将军回来，再给你们恢复管事之职吧。你们三人可有异议？”

付铁几人连忙说没有异议。

云蓝点点头，又道：“还有，以后还是对手底下的人多点信任，若总是猜疑，不免让底下的人离心。”

付铁愧然道：“小姐说的是，我知道了。”

云蓝点点头，又问了一下付铁入宫面圣的事情。

付铁大概说了其中经过。

云蓝赞许地点头，笑着夸赞：“不错！你应对得很好，你挺镇定的。”

付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姐过奖了。我也是想着将功补过，不能让皇上将这大罪名扣到小姐头上，胆子就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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