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口中尝到淡淡的咸味，才让他停下所有激情的动作：眼前双眼委屈紧闭、粉嫩两颊挂满眼泪的小脸是那么的楚楚可怜。躺在桌上颤抖如秋叶般的娇小身子是如此的娇弱、无助。冷漠心胸中的某根弦被拨动，驱使他用指尖挑起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轻轻低喃：“珍珠泪。”

在看到另一颗同样的泪珠又要滑落时，他用唇与舌承接……仿若经常这么做般自然？挥去脑中浮现的模糊画面，他从她身上撤离，顺便收回怜爱的一切，抱胸冷视她起身用小手在桌上慌乱的摸索……

伸手捞过方才扔下的眼镜放到她颤抖的小手上——他不是对她心软，而是想起自己的童年也是这般孤立无助。却不可避免的又想到造成那一切的人，无情与仇恨再次回到身上，他隔着镜片盯住她水汪汪的迷蒙大眼，冷问：“现在明白了？”

“我不同意。”身上的压力消失，眼镜也戴回，潘书丛又恢复了几分骨气。

她可是非卖品（更何况还是交易品？），才不要、也不会傻得像文艺小说中的女主角一样：为了挽救公司而沦落成别人的玩物——更甚者，还是他这种可恶的坏人？

“如再加个莫老头呢？”他炙热的目光毫不修饰的盯视眼前那双由于裙子卷到腿根而裸露的纤白玉腿：“如果你跟我，说不定我会考虑对老头好点。”

随他充满色欲的眼光低头，她惊叫着跳下桌子放好裙摆。脸上尽是无地自容的窘态——完了，完了，她在牛牛以外的人、而且是“公”的人面前******啦。

“你在为老头守身？”突又变得冰冷无温的话语在耳畔响起。里面的内容令她错愕的扬起小脸——他果然误会啦。

“说，是不是？”莫向阳失去冷静，大掌擒住她下颚，表情阴鸷的吓人。

“不是啦，你放开我。”她叫，下巴好痛。

看出她的痛苦，他放松手下的钳制，却依然把她困在手臂与桌子之间。暗自提醒自己不该对她存有情绪：她是老头的姘头。但紧绷的心却控制不了因听到她的否则回答而泛出释怀的喜悦。

潘书丛扁着小嘴，抚着疼痛的小下巴，又发现她所拥有的空间变得非常狭窄。亲密的姿势与鼻中吸入的男人麝香，令她一直高速跳动的心跳又刷新升至更高记录。只能低着头，轻声嗫嚅：“放开我。”

周身让人窒息的气息未见波动。他显然在等他要的另一个答案。她只好硬着头皮要求——

“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考虑？”一般大事她都要考虑这么久的。

“到时‘纵横大地’怕是已被我收购。”抬手覆住她下巴上的小手与之一同轻轻蠕动。口气却是十万八千里。

“那半个月？”她讨价。虽然“纵横大地”没那么重要，但“他会对莫爷爷好”这个条件却相当诱人——她能从莫储良的字里行间，理解他对孙子的爱。她多想看到他们祖孙不再互相排斥、相亲相爱的温馨画面……

“我可没有那般长的耐性。”

“十天，就十天。再少我会因为想不清楚而选择错误的。”以往的“惨痛”经历让她誓死争取最后的“权利”。

莫向阳冷然的俊眸看了她半晌，才勉强点头：他要让她毁得心甘情愿……

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南浦，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劝啼莺声住？

“书丛——”

莫向阳站在莲蓬头下，任水由头顶溅飞、沿着光裸结实的身躯顺流而下——他的人生：十岁之前是灰黯，十岁后则是阴黯。自父亲病逝、母亲殉情后，年幼的他便靠乞讨与捡拾垃圾，过着颠沛流离的孤苦生活。十岁时的认祖归宗亦让他知道造成这种悲惨结局的，竟是莫储良——他的亲爷爷。那一刻，他恨尽天下人，包括自己，因为里面流着他传下来的血。

原以为，他的心会就这样一直被仇恨占据。可是，潘书丛的出现，让他忘记了这一切，甚至，还对她产生了幻想？他倏地睁眼……不对，那不是幻想，他回想方才出现的清瘦胴体、大腿上的七颗痣是如此的清晰，还有后腰的那朵若隐若现的梅花胎记，都是这么的刻骨铭心？但他确信他没扒光过她，在此之前也没有接触过她……等等，很多前，似乎在一个夏夜的傍晚，他各给过两个醉得不轻的女生一吻？记得漂亮的那位是“花花公主”雷新月。土气的那位不就是她？啧，想不到，这么多年，她的外型竟是一点没变？

一双柔媚的手臂从身后抱住他，宋琪琳慵懒的撒娇声传来——

“亲爱的，今晚留下来嘛。”

这些年来，除刚认识时，他贪恋她鲜嫩的身子留下过几晚外，便再也没在她这过过夜。她知他没有和她、乃至全世界任何一个女性结婚的打算，因他存心想让莫家绝后——这是有次听他亲口对莫老爷子讲的。但她仍痴心的等着，只因第一眼就爱上了他。他的冷、他的傲、他的无情都让她沉陷不能自拔。甚至为了他，她拒绝所有别的纨绔子弟的追求。可是，她亦知道：他对她，仅有肉体上的需求。但她，却无力改变。

他的默不作声，让她微叹，用手替他刷洗结实的宽背，问了第二个问题：“书丛是谁？”

今天，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种既满足又痛苦的近乎绝望的表情，所以她忍不住的想探索……

高大的身躯一僵，无情的抛下一句“这不是你能管的”，便裸身走出浴室，穿戴好衣物，丝毫不眷恋的离去。

他不明白为何又会来这——自手术醒来后，他便会不由自主的驱车绕道来走这条马路。或许是因为生平第一场车祸是在这出的吧？冷淡的眼看向渐渐出现的公园大门，这个小区式公园，总让他有种想进去的冲动……出口处慢慢走出的娇小身影让他猛然踩下刹车——只见她正蹲下身娇憨的对一只身材苗条丰满、大耳朵竖立的大型犬说着什么？那只狗，有些眼熟？就像是……****，根本就是害他出车祸的那条。难怪老头不肯说出谁是狗的主人，原来那只可恶的笨狗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