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作者:绚★风月      更新:2019-08-20 05:16      字数:5230

“你这丫头,跟二哥说话,也满是算计,真真是可恶!”

看着月初云露出了得逞的坏笑,月幻才意识到,自己是中计了,嗔怪的戳了戳她的额头,却是并不生气,“你既然这般的想要侄儿侄女,那以后,这起名字的事儿可就都交给你了。”

“老公……”

听月幻说以后让自己给他的孩子起名,顿时垮下了脸来,转身,可怜兮兮的看着因为剧烈呕吐,而脸色有些苍白的云轻尘,甜腻腻的叫了一声。

“二哥,你真的放心让初云给你的孩子起名么?”见月初云向自己求救,云轻尘忙伸手把她揽回了怀里,出言帮她解围道,“你就不怕她给你的孩子起名叫月二百,月三百什么的?”

被云轻尘这么一说,月幻顿时黑下了脸来,月初云的起名技术,他不是没有领教过,月家密卫们的名字,就是她的杰作,从月六一直往上数了九十九个数,倒是真好记!可是,若是让他的孩子,也叫了这种类型的名字,他,还真是没这么好的修养不抓狂,“咳,今天,天气挺好啊,阳光明媚的……”

“二哥,今天阴天。”

见云轻尘只两句话就解决了让自己头疼的大问题,月初云便是又变回了一脸的坏笑,伸手指了指完全没有太阳的天空,一点儿台阶都不给月幻留,哼,不知道她向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么?竟敢琢磨着为难她?

啧啧,那句俗话说得果然是没错啊,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是负数的……她二哥何其聪明的一个人,竟是因为谈了恋爱,啊,不对,现在还不能算是谈了恋爱,只能算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咳,因为有了喜欢的姑娘,就忘了,月家,最最不好收买的人和最最容易得罪的人,都是她月初云。

位于望天城地下宫殿里,正在举行着一场小型的欢送宴席。

宴席的正位上,天骄已然是脸上泛出了微醺的红,这席酒,乃是为了送她而办的,她此时的心情,可谓喜忧掺半,开心,有,马上要去往自己心仪的人身边去,说不开心,那是假的,担心,也有,她明面上的身份,终究只是个青楼女子,即便是画技再高超,身子再干净,也改变不了这一点,去到长青国之后,她,真的能被接受么?

因着有心事,所以,只是几杯薄酒,便是让天骄露出了醉容,“彼岸姐姐,你说,若是他的爹娘不能接受我,我该如何是好?”

“这还不简单?”彼岸扬了扬眉,对向来都是以泼辣著称的天娇,竟是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很是意外,“你把他们的儿子拐走,不就好了!”

“我若是拐走了他们的儿子,他们不是会更讨厌我么?”天骄微微拧眉,好看的丹凤眼因着这一抹淡淡的愁,而平添了几分令人疼惜的魅惑,“你,你这算是什么主意!他的爹娘,好歹也是一国的皇帝和皇后,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儿小伎俩,就勉为其难的接受我?”

“谁说要让他们接受你了?”彼岸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拈起了一枚果子,送到唇边,与她平日里的形象极其不符的咬了一大口,挑眉白了天骄一眼,“你嫁得是影如风,又不是他的爹娘,你管他们接受不接受干嘛?他们接受,自然是皆大欢喜,不接受嘛,你就带着你的影如风离家出走,有主人给你的嫁妆傍身,还怕下半辈子能苦了你们两个?呐,实在不行,就回来找主人,主人还能不管你怎得?”

“也对啊……他们要是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被彼岸这么一提醒,天骄顿觉柳暗花明,先前的愁绪顷刻间烟消云散,拎起筷子,便朝着桌子上的菜肴扫荡而去,她刚才有心事,只顾着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这满桌子的菜,她可是尝都没能尝上一口的,如今想明白了,顿时,便是觉得饿了,“唔,只是顺便带走一点儿我喜欢的东西而已,这,也算不得过分……”

正在四人吃得开心,喝的开心,聊的开心之时,突然,不和谐的事情发生了……

明溪突然脸色难看的站起了身来,捂住嘴,便往门外跑去,不一会儿工夫,便听到门外不远处的舍后传来了呕吐声。

“明溪她……没事吧?”

跟明溪住在同一个房间的书语微微一愣,便是问询般的向彼岸看去,“这几日,她总是这样,有时睡觉睡了一半,也会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跑出去吐,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吧?要不要跟主人说一声,从柯神使的麾下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

“好几日了都是这样?那怎么的拖到现在才说?若是什么未知的病症,耽误了救治,可要如何是好!”听了书语的话,彼岸不禁微微一愣,蓦地站起身来,责怪的瞪了书语一眼,快步往外走去,“你们先扶她去床上躺着,我这就去跟主人禀报!”

从密道上到了望天城的祈愿所,彼岸车都来不及乘,从马厩里随便的拖了一匹马出来,套上缰绳,便骑了往指挥府的方向而去,月初云会不会在,她不知道,但是,葛离析却是肯定不会出门的,只要找到了葛离析,便是等于找到了月初云。

一路策马,彼岸的骑术却是要比许多男子都精湛,所过之处,使得许多休憩的月家军兵将都忍不住驻足,这样的骑术,便是放到了月家铁骑里面,也不至落得下风,而此时,却只是属于一个女子,真真是可惜了。

人群之中,正在采购着晚饭食材的月余一不禁微微一愣,眯起眼睛,直目送着彼岸的背影消失在了街口,才又重新转回了身,看向了卖东西的人,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块银锭子,递给了摊主,“老板,你今天摊子上的东西我都要了,你帮我送去指挥府吧。”

看着月余一递过来的银锭子,摊主不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么大一块银子,少说也得有十两,别说是买他这一个摊子的东西,就是他摆一个月的摊子,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的银子,这,这可要让他如何找零?

“余一将军,您还有小一些的银子么?”看着被送到了自己面前的银锭子,摊主不禁发愁了起来,他是小本生意,平日里收的都是铜钱,所以,并没有带切银子用的斩刀出来,“或许,这次的钱就先记着,等下次的时候,您再一起给?”

倒不是摊主小气,不舍把东西送给月余一,而是月家军有规矩,不可以白吃白拿百姓的东西,他即便是想送,月余一也是断不可能接受的。

“银子不用找了,你帮我把这些蔬菜择好洗净了再送去,多出来的,就当是你的辛苦费。”

彼岸是月初云的人,他也是昨天刚刚才从云轻尘那里知道的,看那般着急的策马往指挥府赶,定然是有要紧的事情,此时,他可是真真的没有心思再跟这摊主浪费时间,若不是他刚刚已经挑了半天,不好意思说不要了,他现在,可是绝对会头也不回的走掉,“我突然想起了一件急事要办,就这样吧!”

把银锭子硬塞进了摊主的手里,月余一便快步往指挥府的方向走去。

依着月初云的计算,明日,城外的火国军团,就该进行第一次攻城了,他此番是出来采购东西,准备亲自下厨给月初云做晚饭的,并没有骑马,所以,在遇到这种需要尽快回去的情况,便是尴尬了。

街上到处都是人,月余一再好的耐性,也被磨没了,索性一纵身,上了房顶,踩着瓦片,直奔指挥府而去,马术再好,也得走宽敞的道路,但月余一这走房顶,可就不用了,怎么近怎么走不说,还不用担心撞倒伤到人,所以,这一路下来,竟是比彼岸还先到了一步。

“彼岸,怎得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么?”月余一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向彼岸问询道。

“我要见主人。”

见是月余一,彼岸只是冲他点了点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虽然,他是主人的哥哥,但是,也还不值得她对他行拜礼,她的拜礼,是只对主人行的。

“丫头现在没在指挥府,事情,紧急么?”见彼岸没有对自己行礼,月余一只是浅浅一笑,真不愧是他的宝贝妹妹调教出来的人,连性子,都是跟她一般的傲气。

“急。”彼岸点了点头,又怕月余一以为是军务的事情,忙补充了一句,“明溪病了,要如何诊治,需要问主人的意思。”

“明溪病了?严重么?”一听彼岸说明溪病了,月余一顿时便瞪大了眼睛,十几日前,明溪来给他帮忙,照顾月幻解毒,却被月幻“一时冲动”。

他本是想当然的认为,那个明溪,本就是青楼的女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待事后,给她银子便是了。

可是,当真到了事后,明溪不告而别,他不解之中,竟是在床单上见到了落红,再向月幻追问,才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明溪,本来,还是处子之身,他这一想当然的认为,却是等于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这性质,可就是大大的不一样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因由,都是他们错了,这错了,就得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才行!他们两人已经商议过来,待找到了明溪,便带她去见月天驰和齐灵玉,就算,他们不肯答应让月幻三媒六聘的娶她,至少,也要给她争取一个侧室的位置才行,可不能委屈了人家!

这几日,他和月幻可谓是用尽了法子让人去寻明溪,只是,天不遂人愿,这望天城都快被他们掘地三尺了,也都不曾得到半点儿的消息,那明溪,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原来,竟是病了!

月余一的态度让彼岸不禁有些意外,在她想来,他应是会生气,至少,也该是不悦才对,怎么,竟是一点儿变脸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对明溪的生病,比她还要着急了几分?

“已经有几天了,她一直瞒着不肯说,直到今天被我看到了,才知是不舒服了好几天了。”彼岸点了点头,认真的回答了月余一的问题,明溪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她也不知道,可是,听书语那意思,竟是连觉都睡不好了,那想必,应该是挺严重了才是,“看情景,应是挺严重的。”

“我带你去找她!”

一听彼岸说是“挺严重”,月余一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顿时便害怕了起来,只盼着,可千万别是因为他的那次“错误判断”,而害的人家姑娘生了重病才好,不然,别说是没法跟月初云交代,便是跟他们的爹爹,也是要没法交代的!

这般想着,月余一便是毫不犹豫的翻身跳上了彼岸先前骑来的那匹马,伸手一揽她的腰,把她放到了自己的身前,一扯马缰绳,一踢马腹,策马便朝着城门而去,此时,月初云定然是在那里查看敌情的,月幻,刚刚跟他一同出门的时候,好像,也说是,要去城门看看?

马蹄扬尘,只是不足半盏茶的工夫,便是到了城门,月余一生怕彼岸跟不上自己的步子,跳下马,想都不想便把她抱在了怀里,运起轻功,脚尖点了几下墙面,便上了城门,“丫头!彼岸找你!说是明溪病了!”

“什么?”

月初云和月幻异口同声的出言问询,转身时,却看的月余一正以一种“极为不妥”的姿势抱着满面羞红的彼岸站在他们的面前,顿时,便是双双僵在了原地。

“四哥,你……”

月初云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很明显,月余一并不是因为看上了彼岸,想占彼岸的便宜,才抱着她,而是因为,从小到大,月初云修习武技,都是三天打渔,两天半晒网,另外那半天还是在打瞌睡的,所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着急要去做什么事的时候,会抱着她走……此时,月余一会抱着彼岸走,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他,是把彼岸当成了月初云一般的对待了。

见月初云不知该怎么开口,云轻尘便是替她提醒了一下月余一,“四哥,如果我是你,在赶完了路之后,会考虑把抱着的人放回地上,以便于那人能正常的与人说话。”

被云轻尘这么一提醒,月余一才蓦地感觉到了不妥,忙把彼岸放回了地上,很是尴尬的冲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彼岸姑娘,我,我刚才一时心急,所,所以……逾越了……你,你别介意啊……当,当然,如果你,你需要我,我,负责的话,我,我也可以负责的……”

经过了明溪的事情之后,又是自云轻尘那里知道了此番运送补给来的四女的真正身份,月余一哪里还敢把她们当成是一般的青楼女子般的对待!既然,那个明溪是清白之身,那……另外的三个,想必,也不会是什么随便服侍男人的才是……他可不是那些个混混无赖,虽然,不是有意的,但是,若是人家姑娘觉得吃了亏,需要他负责,他也绝不会搪塞推诿的!爹爹说了,好男人,就是要有担当的!

月余一与月初云同岁,今年,已经是十六岁了,依着身份,寻常的世家少爷,在他这个年纪,大多都已经是当了爹了,就算没有当爹的,也是妻妾成群,可他,却是除了那一次,被他的“某位兄长”下了春药,忍无可忍的跑去青楼挥霍了自己的第一次之后,便是再也未曾沾过女人了,所以,在发觉了自己的逾越之后,他竟是比彼岸还紧张羞涩了起来,绞着一双手,放在身前也觉得不是,放在身后也觉得不妥。

“彼岸,听四哥刚才说,明溪,病了?”想到月余一刚刚说的,月初云微微皱眉,走到彼岸的面前,把她从月余一的身边拉开,颇有些紧张的问询道,“什么时候的事?严重么?”

“回主人的话,已经有好几天了,她一直瞒着,都不告诉我。”彼岸点了点头,向月初云恭敬的行了拜礼,“若不是今天亲见了她不舒服,又听了跟她同住一个房间的书语说起,我们,还不知要被她瞒上多久才能知道呢!”

“丫头,你还傻愣着做什么?你,你那里不是有,有五国最好的大夫么?还不赶紧让他去帮明溪看看啊!”听彼岸说明溪病的严重,月幻顿时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揪扯了一般的难受,一个箭步向前,到了月初云的身边,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便摇了起来,“她,她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

听月幻也这么紧张,彼岸不禁微微一愣,扭回头看了看月余一,又转回来看了看月幻,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月初云的连山,眼中,满是不解和问询,这两兄弟是怎么了?以前的时候,没听说他们跟明溪有什么交情啊?怎得都在听说明溪病了以后,紧张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