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作者:绚★风月      更新:2019-08-20 05:27      字数:4416

听火凌云竟是说,愿意把安国公主“赔偿”给云轻尘,军师顿时一愣,安国公主貌美倾城,是火凌云最最宠爱的女儿,这一点,火国之人,谁不知晓?可是,此时,火凌云竟是说,为了跟云轻尘“交换”回月初云,可以,把她当做是赔偿!这,可是军师做梦都未敢想到的!

“让公主殿下与云国的七皇子和亲,陛下是想……停战?”

军师轻轻的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问道。

火国和云国,是已经打了几十年仗的宿敌,哪怕是不开战的年份,两个的边界,也是剑拔弩张的状态,此时,火凌云竟是为了弄回一个只是“有可能”跟“那位大人”牵扯上关系的小女人,而不惜……

“兵将们都已经不想再打了,不停战,能行么?”

火凌云反问了一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后倚在龙椅的靠背上,眯起了眼睛,“你想没想过,以火国跟云国的交恶,如果,那个跟‘那位大人’关系不菲的小女人,成了云国未来的皇后,火国的境地,会如何?”

“这……”明白了火凌云的意思,军师也是微微一愣,“可是,陛下,安国公主殿下……”

“安儿毕竟是火国的公主,享受了这许多年的锦衣玉食,现在,也是她为火国做出些事情的时候了。”火凌云沉吟片刻,终于,对军师挥了挥手,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她若是不愿跟你同去,你就告诉她,有火国,才有她这火国的公主,若是没了火国,她,便是云国人的阶下囚,要做枝头凤,还是做笼中鸟,让她自己酌量。”

“是,陛下。”

军师低低的应了一声,便退出了门去,转身往安国公主火安儿的宫殿而去。

出乎军师意料的,听说火凌云要让她嫁给云轻尘,火安儿不但没有黯然神伤,反倒是,兴奋的又蹦又跳!

“父皇说让我嫁的那个云轻尘,是不是就是那个寒国的国主,愿意用黄金万两,换他一曲,却被他拒绝的那个?”火安儿的眼睛里,尽是一片小星星,她也是好琴之人,所以,对云轻尘这琴艺卓绝,名动五国之人,可谓是仰慕至极,昔日里,因火国与云国交恶,没法求得一见,却没想到,今日,竟是,被他的爹爹恩准,要嫁给他!这,可如何让他不兴奋!

“回公主的话,正是那个在五国才艺大赛上,以一曲凤求凰夺魁的云国七皇子,云轻尘。”

见火安儿不但是不排斥,反倒是一脸的兴奋,军师顿时放心了不少,听火凌云的意思,这火安儿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可若是,她寻死觅活的,有个三长两短,倒霉的,还是他,且不说,火凌云会不会生吞活剥了他,单是火安儿的母后,也就是当今的火国皇后,也是要怨恨他的!

不过,火凌云刚刚说,只要月初云答应,便把皇后之位给她,那么……当今的皇后,他又要作何处置呢……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皇叔?”

火安儿一把抱住军师的胳膊,半是撒娇的问道,说实在的,她是真真的有些亟不可待了!从数年之前,在五国才艺大赛上,听了云轻尘弹的那曲凤求凰之后,她便是,彻彻底底的沉迷了!那么美的琴声,那么神仙般的人儿,除了她,还有谁能配得上!

听了火安儿的话,军师先是微微一愣,继而,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公主殿下不要乱叫,火笛风十年前就被陛下贬为了庶民,早已不是皇室中人了。”

“安儿不管!在安儿的眼里,皇叔永远是安儿的皇叔!”

火安儿执拗的翘起了小嘴,火笛风的被贬黜,是她唯一一件对她的父皇有意见的事情,不就是提议与云国修好么?就算是有什么不妥,也不至于严重到要被贬黜那么严重吧!

两国已经打了几十年的仗,人力,财力,物力,都是损耗巨大,再加上聂家一家坐大,两个儿子更是没一个好东西,现在,有聂老元帅,许还能压制的住,他日,聂老元帅驾鹤西去之时,怕是,就要是火国的动乱之日了……

“安儿,你若是真心为了我好,就不要再叫我皇叔了。”

火笛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从来都是对火安儿这个小丫头没辙的,从小到大,他对她的宠溺,完全,不比火凌云对她的少,她是他所爱之人生的女儿,虽然,她不爱他,虽然,她的心里只有火凌云一人,他,也依然是,执拗的不谈婚嫁。

“唔,那,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皇叔?”火安儿翘了翘小嘴,颇有些委屈的说道。

“收拾一下,明日就出发。”火笛风叹了口气,对火安儿的“习惯”很是无奈,罢了,就这样吧,她和她的娘亲一样,都是他的克星,他这辈子,都逃不出的桎梏。

望天城外,火国军营之中,一片颓废的景象。

兵将们不再如以前般得擦拭各自的武器,外缘的防御,也是松松垮垮,与人斗,他们不乏勇气,但是,与“神”争,他们,却是不敢,也不愿。

聂老爷子的病情有严重了几分,倒不是随军的大夫不够用心,而实在是,这与他的心情关系太大……月初云一天三时的“牵了”聂璟到城门上气他,那聂璟也是“不成器”的左一声,“主人。”右一句,“不回去。”每每,都是把聂老爷子气的昏死过去,这病,自然也就是,一天比一天更严重……

他在等火笛风带火凌云的回信来,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兄弟两人十年前上演的那场苦肉计,就是为了把火笛风放置在他的身边,作为火凌云的眼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呵呵,不过,也无所谓了,他聂老头儿行得端,坐得正,不怕旁人的监视,他火凌云要当小人,便由着他去好了!

“元帅,您喝点水吧。”

亲侍碰了一碗水来,扶了聂老爷子起身,小心翼翼的给他喂了进去,军师已经回去送信许多日了,怎得,还没有回来呢?要战,要和,总得有个说法不是?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元帅的身体,就真真是要支持不住了!哎!想小公子那么英明的一个人,怎得,就会被那妖女迷惑成了那般模样呢!

聂老爷子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把碗里的水喝光,便重新闭上了眼睛,暮年丧子,乃是人生一大悲事,可是,比这更更让他痛苦的,却是聂璟的作为……从小,他就教他,好男儿,头可断,血可流,尊严不能丢,可是,他却是……想自己一世辉煌,临老了,却是要……作孽!作孽啊!

“元帅,您总是这个样子,是不行的,不如……”亲侍咬了咬薄唇,虽是觉得难以启齿,但是,为了聂老爷子的身体,也是不得不说了,“跟那个女人服个软,看看,能不能用咱们手上的所有云国战俘,换回小公子……”

“放屁!”

听了亲侍的话,聂老爷子顿时暴走,一把抓起枕头,便朝着他砸了过去,“老子是那种假公济私的人么!那小畜生,被那女人迷的魂儿都没了,要他回来,何用?当细作么!”

明明是好意,却被聂老爷子骂了个狗血喷头,亲侍委屈的缩了缩身子,任由聂老爷子把枕头砸在他的身上,还好,是兽皮缝制的,里面装的是干草,砸上也不会太疼,“元帅息怒,属下也,也是好意……想小公子在那边,被那妖女迷惑的失了心智,待救了回来,找好些的蛊师……应还是能挽救的才是……”

“滚!”

听了近侍的话,聂老爷子不禁微微动摇,口气,也本能的软了下来,他这辈子,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已经死了,这另一个……想他这么大的年纪了,再想要儿子,怕是,也难了……

“元帅三思。”见聂老爷子有了松动,近侍不禁心下一喜,补充道,“这也是几位将军意思……”

“你……下去吧……让我再想想……”

聂老爷子叹了口气,重新躺了下来,背转过了身去,不再应声。

望天城中,月初云“很是意外”的在云迟语吃了三天的牢饭之后,在地牢里“发现”了他,然后,对办事的云流和上卿“一顿训斥”后,把他放了出来。

“咳,那个,皇帝姑父啊,你怎么不先让人给初云送个信儿来,就自己跑来了呢?”

月初云虚情假意的从衣袖里掏了丝帕出来,给云迟语擦了擦脸上的污迹,“初云听说,您带了若干的物资来劳军,特意派了云流和上卿去北门接您,怎知……哎,您看看,这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真真是误会……云流,上卿,还不快过来给陛下认错!”

“云流此生,只对主人低头,他,还没这个资格!”

云流很是硬气的回答,很显然,是早就得了月初云的授意,故意给云迟语下马威的。

“上卿没错!”上卿也是凝眉,对云迟语,连斜视都懒得给,“是主人说,他会带了大量的物资来劳军的,他只身前来,上卿自然是当他是假的!谁知道,身为一国之君,也有这般的不守信之举,声势浩大的道是要来劳军,却是鸟毛儿都不舍得掏出来一根!”

上卿的声音很大,惹得街上经过的百姓频频回头,看的云迟语一阵脸红,恨不能把脸埋进裤裆里去,至于说,找上卿和云流的麻烦,那就更是不能了,他已经是够丢人的了,他可不想,更加丢人,“咳,这,这个……物资应是还在路上……那个……朕是不放心皇后和八皇子,才先一步赶过来了……”

“你自己改变行程,又不告诉这边知道,被当成了骗子,又怪得了谁!”上卿撇了撇嘴,说得很是理直气壮,“现在可是战时,到处都是歹人和细作,你那般的形迹可疑,上来就是要打要杀,没把你就地正法,都是算你命大了!还敢跟主人诉苦说委屈,你这般大的年纪了,还要脸不要!”

原本要让月初云好生责罚两人,却是话还未出口,就被堵了回去,云迟语顿时被满肚子的怨念憋的满脸通红,却还不得不给两人“求情”,“这,这的确是,是朕想的不够周全所致,那个,初云啊,这个,怪不得他们……他们也是忠心可嘉,你,不要为难他们啊……”

“好吧,既然皇帝姑父都说了,让我不要为难你们,那,我就给皇帝姑父个面子,饶了你们。”月初云给个杆儿就往上爬,云迟语一求情,便借着“给他面子”的借口,“原谅”了两人,“去,让人给皇帝姑父准备住处,问问那几位皇子哥哥,谁想尽孝?”

一句话,便是把给云迟语准备住处的事儿推了出去,言外之意,没打算让他住到指挥府里去。

“那个……初云啊……你看,我跟你姑姑……小别胜新婚……是不是……”云迟语心里已是恨不能画出一百个圈儿来诅咒月初云,但是,脸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没办法,为了他的皇后娘娘,和皇位的稳固,他,忍了,“你也知道的,你姑姑很多时候,都很小孩子气,跟姑父怄气啊,离家出走啊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所以……”

“哦,你们吵架了啊,怪不得姑姑说,若是敢让你进门,她就死给我看。”

月初云编造着“莫须有”的月天心的话,翻了翻眼皮,对云迟语嘴中的“月天心的小孩子脾气”很是不屑,如果说,以前时候,月天心是小孩子脾气,她信,但是,这一次……虽然,她不曾亲口问过原委,但是,从她不惜用出让她帮她逃出皇宫的这一点来看,应该,决计不可能是月天心在耍小孩子脾气,“你们两人的时候,我是弄不明白啦,不如,皇帝姑父,你试试在门外跟姑姑求饶?”

“这……好像……不太合适吧……”听了月初云的建议,云迟语顿时一脸黑线,这丫头,分明就是在给他难看,怎么落面子,怎么来啊!

“那……要不……姑父就进门去求饶试试?”月初云抿了抿唇角,故作为难的说道,“姑姑的脾气,想必,皇帝姑父也是知道的……万一,她一时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的……”

“我还是在外边吧!”

听了月初云的话,云迟语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不管这丫头说的是真还是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他的江山,他的美人,他,可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