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冰一出现，吴醉鱼的话基本就可以证实了，但蒋晋桓还是例行公事地叫她们陈述供词。

温雅看看夜冰，又看向夜凌，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慢慢地给大家讲述了自己困苦的一生。

讲她是如何跟夜凌相识，如何帮助他登上皇位，讲她发现地下室的秘密后的愤怒与害怕，讲她被关在地牢里几十年的孤寂。

这个故事足足讲了半个时辰，她老了，讲述断断续续的，有时候还要停下来回忆回忆，但没有人不耐烦，大家都被这段久远的往事给迷住了。

等她说完，大厅都安静了，如果让百姓知道，一力促成两族和平，禁止买卖人族的血族皇帝，自己就囚禁了人族，以后还有几个人会相信皇族的话？

而且这件事已经不只是皇族的内事，温雅是人族前朝的公主，却被囚禁在血族数十年，这是会破坏两族和平关系的大事。

据温雅所说的，那地下拍卖场也是夜凌开的，事情暴露后，就嫁祸给自己的儿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却连亲生子都能舍弃，这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夜冰没有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表达都不熟练了。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蒋晋桓得意地抚着胡子，一拍惊堂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将皇帝押下天牢，等候进一步审问。”

几个侍卫上前想扣住夜凌，夜凌一挥手，把他们冻住了，然后他再不顾忌什么，向夜冰冲来。

“夜凌，别过来！”

又是一声呵斥，但这次是温雅说的，她握着一把匕首，刀口按在夜冰纤细的脖子上。

“温雅！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夜凌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你不是很爱她吗？不想让她死的话，就自尽在我面前！”温雅笑着喊道，语气近乎癫狂。

看见夜凌不动手，她手上微微用力，一线猩红的血顿时流了出来。夜凌大惊，伸出手去，然后缩了回来，握成一个拳头。

“好！”他凝出一个冰刃，对准自己的心脏，这时他看向了夜冰，眼里有眷恋和不舍，仿佛在说“只要你点点头我就会为你去死。”

夜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脸上勾起极浅的笑。

“请死去吧，哥哥。”

“嗯。”

夜凌回以一笑，然后高举起冰刃，猛地插进了自己的胸口，鲜血四溅！

在场的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惊的呆住了，愣是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眼睁睁地看着皇帝自刎。

哐当！

温雅的匕首落在了地上，她怔怔地看着地上那具尸体，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然后她蹲在地上，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爱她啊，真是个疯子、傻子！还以为你有什么宏韬大略呢，竟然就这么为了一个女人去死了，真是……太蠢了……”

她笑得越来越大声，最后听着都不像是在笑了，像是撕心裂肺的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