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处理不当，让神使大人您受惊了，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残局我来收拾。”

吴醉鱼被这一通闹剧弄得是困意全无，但她看见小狮子的眼睛一闭一睁的，知道它困乏，便顺着卡拉的话回帐篷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忍不住教训了小狮子几句：“以后不能乱跑了知道吗？”

小狮子眯着眼睛，头一点一点地，也不知道是在应和还是困得撑不住头，吴醉鱼爱怜地摸着它的小脑袋，老妈子似地喃喃道：

“这里坏人很多的，今天那个阿壮就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妖怪，幸好你躲在草丛里没被发现，不然就糟了……你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怪物呢……算了算了，你也回答不了我，睡吧睡吧……”

就这样，一人一兽回到了帐篷里，吴醉鱼把睡着了的小狮子安置好，自己却是睡不着，拿了根木炭在石板上涂涂画画，整理思绪，临近天亮时才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一旁的小狮子抖了抖耳朵，慢慢地睁开眼睛，幻化成人形，他今天又喝了点吴醉鱼的血，所以外表比昨天更成熟，衣服也可以幻化出来了。

他轻轻走到吴醉鱼身边，把她抱到铺了兽皮的石床上，然后他把手支在床沿，仔细地看着吴醉鱼，时不时还用手指戳戳她的脸。

“你到底是谁……”

他低低说了一句，声音静水碧湖，清冽平稳。

吴醉鱼睡得很熟，对这一切浑然不觉，第二天起来时，还以为是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爬上了床都不知。

之后的两天没再发生什么事，那些人大概都被卡拉治服了，都沉默地各干各的活，不再议论什么。

卡拉来过一次，带了二十几个五六健硕的青年，两个小孩两个少女。

“神使大人，明天就是选祭品的时候了，我挑出来几个，您看看可有哪里不妥？”

吴醉鱼一一看去，见那些孩子脸上都带着惊恐与不安，少女和青年们则安定得多，或者说是麻木，他们已经无奈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没什么不妥的，带下去吧……”吴醉鱼淡淡地说。

卡拉便把那些人都带走了，次日吴醉鱼又去看那些已经被关起来，等待晚上神使来带走的祭品们。

算是最后的仁慈吧，卡拉杀了几只鸡给他们当送别饭，这些将死之人大口大口嚼着肉，像是要把以后的份都吃够本，鸡骨头被他们随手扔出笼子，部落里散养的鸡一哄而上，分食了同类的尸骨。

吴醉鱼突然想起一篇文章，里面说鸡会啄食同类，也没有亲情可言，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生的蛋被拿走，自己的配偶被杀死，只要不是它自己被抓，就不会尖叫，这是因为越低等的动物越自私，越容易同类相残。

现在看来人类自诩高级动物，何曾不是人吃人呢？只是吃的方式更隐晦着，卡拉为了保全部落，用自己的族人当祭品，母亲们为了保全自己，甘愿放弃自己的孩子，这一切，跟那群吃同类尸骨饱腹的走禽有什么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