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诡异的屏风
作者:莫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735

现在的社会什么最发达?

信息。在这个国际互联日益增长的年代要想知道一个人的信息只要在网上查询一番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云亦白的心中有自己的打算,他才不会按照铃木挖好的坑主动地跳下去,所以为了了解更多的情况他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网络。

虽然他本人对这些数据、信号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但不要忘了,他可是一个修道者,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某个电脑精英就乖乖地成为了他手中的工具,在得到那些资料以后,这个可怜的倒霉蛋就由于‘意外’很不幸的遭遇了天灾,提前受到上帝的感召而去见他老人家了。

不过,利用师门的密法干这种下三烂的事情大概、可能、也许他云亦白就是开天辟第一人吧,若是祖师有灵的话,估计也得被他给活活的气死。

经过这几日的奔波云亦白打听到一个对于其他人来说很正常的消息,大藏省两大派系斗的难解难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但在这其中仍然有一股灰色势力的存在,并不是大藏省所有的官员都喜欢争斗,而这些人就形成了一个特有的团体——中立派。

对他们而言,争斗不过是世间的一大烦恼罢了,他们人生的目的基本就是为了混日子而在那里消磨时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在争斗的核心,自然没有人愿意看都有这种超然于物外的势力存在,两方的人都巴不得把这股力量生吞下去,但现实却是造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大家也只能望梅止渴了,其原因就出在中立派的首领号称政坛常青树的红山财务官身上。

已年过古稀的财务官性情和善,对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且不喜张扬,典型的老好人一个,但他背后的势力却是让人不容低估的,他早在五十年前就迈入了政坛,先后进入过很多部门,门生故吏遍布在日本的各个部门。但最大的原因还在于他和现今的天皇是表亲的关系,只凭这点就让他的地位稳如泰山。

云亦白从不相信一个人能够没有弱点,不管这人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再怎么伟大,但在不为人知的暗处总会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正是在这种信念的坚持下,被云亦白‘打听’到红山这个在别人面前道貌岸然的家伙在私底下却和‘飞火’的老板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当然,对于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他云亦白用了些特殊的手段,任谁也不会把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联系在一起。

正低头沉思的当口,云亦白突然感到一股浓郁的香气争先口的钻入了自己的鼻中,一只比象牙还要白腻散发出一种妖异光泽的玉臂已毫不客气的伸到了自己的面前,云亦白心中一惊,体内的真元一瞬间流转于体表,随时蓄势待发。

由于他修炼的幻天心经有许多神妙之处,像平时感应四周元气波动的灵觉更是远超常人,身边稍有一点风水草动,这种天地气场间的波动就会立刻反馈到他的心中,使他能够提前做好应敌的准备,可现在居然有人能够无声无息之中接近自己而不被所觉,若是换作先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的。

事有反常即为妖。

云亦白不喜欢这种让他感到不适应的感觉,心中的杀机也在悄然之间漫步于四周的空气之中,凛冽的寒意顿时弥漫在他的周围,让那些靠在他身边不明所以的客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嘴上低骂着远离了这个鬼地方。

各种念头闪电般的在云亦白的心中滤过,冲动只会坏事,强行按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狂暴能量,默运玄功,全身各机能霎那间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状态,就像一只盘踞在原地露出一副尖锐的獠牙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却不得不暂时的收起了其致命的武器。

阴郁的双瞳顺着这只美丽的手臂一路向上看去,轻狂的少年表现出这个年龄特有的好奇,云亦白相信除非那人练有特殊的功法否则没人能看透他的底细,事实也确实如此,现在的云亦白任谁看见都会觉得他像是一个憨厚的少年而多过一个高手。

云亦白的眼中一亮,这次并不是出于伪装,而是映入眼中的这个女人绝对拥有能够吸引住世人眼球的资本,一头淡紫色的青丝温柔的用一支玉质的发簪盘在了头顶,眉似远山,鼻梁挺翘,明亮的双瞳中透出一丝迷离的气质,偶尔闪过一道妖媚的光芒,精致的脸蛋上薄施粉黛,圆润的下巴带出一抹优美的弧度,一席纯黑的高叉旗袍把她那对原本就裂衣欲出的玉乳衬托得更加诱人,一对修长的美腿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时隐时现,尤其是那双湛蓝的高跟鞋有如画龙点睛一般穿在她的脚上,让她在高贵之中多了一丝妖娆、妩媚。

天生尤物,云亦白的心中也不禁的赞叹道。

修道之人大都对世间的情欲之事看得很轻,男女之爱说白了只是由于生理上的需要而产生的,身为一个修道者,对这方面基本是杜绝的,因为干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修练过锁阳之类的功法,不但对身体不好,还会影响自身的修炼,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自然是很少有人愿意干的。

云亦白少年天才,际遇离奇,最主要的是至今为止都是一个人独自修行,对于修道士之间的各种清规戒律根本就不屑一顾,而且他在弱冠之年功力就远超同龄之人甚多,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本身并不算是个正统的修道士,且他在红尘中沾染的实在是太深,如果去除掉他满身的修为的话基本上与一个正常人无异,面对如此诱人的尤物心中不期然的生气了一股强烈的欲念,这是男女间先天的吸引与其自身的道心修炼是没有丝毫关系的。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眼中露出的那种熟悉的神色,女子感到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此人和别人颇为不同呢,没想到竟然也是一路货色,正要转身离去。

正沉迷于其中的云亦白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女子眼神中的鄙视,浑身一颤,身体打了个机灵,心中暗叫好险,好厉害的迷魂术,竟然连小爷我也差点着了她的道,这女子不会是狐狸精吧,云亦白脑中转着某些不堪的念头,脑袋微偏,向着女子身后丰隆的翘臀扫了一眼,似乎在找寻那里是否隐藏着一根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恢复了本性的云亦白自然不会再被这种小法术算计,心念一动,一团纯正的先天灵气已经严严实实的包围住了他的大脑,防止一切外魔的入侵。

既然失了场子,那就再找回来,这是云亦白的行事准则,冲着女子邪邪的一笑,左手探出在面前的空气中虚抓了一把,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东西,把手伸到了自己的鼻端,露出一丝缝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云亦白略显陶醉的说道:

“都说余音绕梁,三日犹未不绝,但我却觉得小姐的体香更加令人目眩神迷呀。”

云亦白此时完全回复了昔日的流氓习气,就连说话之中都带着一股浓重的痞气,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欲望,眼神灼热的望着对面的女子。

“只是,小姐无端端的打断了小弟的酒兴,又该当如何呢。”

云亦白前恭后倨,前后的反差让一向视男人如无物的女子也不禁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这人不会是故意说出这番话来引起自己的注意吧,以前不知有多少臭男人想尽各种办法意欲敲开自己的芳心而奇招迭出,可惜的是,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自己是不可能同意他们的,虽然期间确实出现过几个能让自己看的上眼的男子。

同时女子心中闪过一丝惊讶,刚才她使用了一点迷魂术的伎俩,这一招对于那些措不及防的人来说从没有失败过,但这个古里怪气的年轻人却只不过在眨眼间就恢复了过来,以她的‘能力’可以确信这个人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以前自己也从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的存在,且看此人现在表现出来的那副轻狂、自在、洒然的气质居然和这里的喧闹气氛完美的糅合在了一起,让人觉得自己刚才好像真的不该打扰他似的。

心中暗暗惊奇,这人绝不简单,虽然对方怎么看都像个老实憨厚的年轻人,而且估计把这种人随手扔在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了,因为他长的实在是太平凡了,平凡到你根本就不会再注视他第二眼,但却不知为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充气在自己的心头,那是一种亲切、以及渴望的感觉,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实是对谁发出的,但这让她感到害怕。

她想远离这种陌生的感觉,但冥冥之中一根无形的丝线却又把她和他拉在了一起,于是,鬼使神差的,她竟然破天荒的第一次向一个陌生的男子搭讪。

云亦白毫不客气的话虽然让她生气,但转眼间心中又升起一种名为兴奋的元素,这又让她不自觉地想继续听下去。

也许真的是见鬼了,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女子一反常态,与以前从未有过的姿态,双手插腰,骄蛮的嗔道:

“哼!这里是我的地方,本小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吗?倒是你个穷小子,一整个晚上霸占着我店里最好的地方,却只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水酒,怎么,该不是没地方住于是就把便宜打到老娘这里了吧?”

女子说着连她都感到惊奇的话,如果换作以前有人告诉她有一天会这般有如向情人撒娇般的话语,恐怕打死她都是不信的,但细细体味,这种感觉又破为美妙,以至于让她期待这一刻能够永远,就像那扑火的飞蛾,明知危险,却还是无畏的冲了过去。

云亦白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了看四周,三面墙壁,唯一的一条通向外边的道路还紧邻着巴台,如果这种地方也叫做‘宝地’那不是自己的审美观有问题,就是这个女子的大脑有毛病,而且……这就是‘飞火’的老板蝴蝶?怎么与传说中的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同呢,除了样貌,几乎在她身上看不见一丝的精明、狡炼的踪影,难道她是故意这样做给自己看的?不至于吧,自己刚把目标对准她,她就能得到消息?除非那个该死的老天是她家的亲戚,否则……

不过,云亦白对女子的作为并不反感,心中隐约还有一丝……一丝亲切,难不成她是自己的亲人,或者是老爸老妈当年背着我生下的姐姐,天哪!不会有这么俗的剧情吧。

某人的心中又转起了不堪的念头,如果被他父母知道云亦白居然如此诽谤他们的话,肯定会大义灭亲吧。

看着对面的小子居然这么长的时间都不理自己,从没有受过这种怠慢的蝴蝶心中不禁有些怒火,正准备向这个无理的小子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却愕然发现那个刚刚还在自己面前的家伙竟然在转眼间就已不见了,对,是彻底的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有如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几乎让女子疑为刚才的情景都不过是自己下意识中出现的幻觉,但面前的那个犹有余温的杯子却证明了现实的存在。

火山在静止的时候会向人们展示出她最美好的一面,但是当她爆发的时候却又有着无比恐怖的威力,而现在,这座美丽的火山也已到了喷发的当口,一个不长眼的倒霉蛋很不幸的成为了火焰下的第一个牺牲品。

“混蛋,刚才的那个混蛋哪里去了?”

一口气用了两个混蛋,可见女子此时心中的愤怒,不过,有的人却无法承受得住这种美女暴怒的压力。

被当作出气筒的路人甲心中哀嚎着,他妈的,自己今天肯定是忘了烧香了,天呀,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他只是个卖‘丸子’的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没看作者连名字都懒得给他起吗。这个女人可是朵带刺的毒玫瑰,那是万万惹不得的。

心中只好拜托满天神佛,赶紧让这个姑奶奶走吧,哪怕是暴扁他一顿也好呀,好恐怖的压力,他就快……就快尿裤子了。

火山终于喷出了怒吼的火焰:

“该死的混蛋,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你跑呀,看我不踢死你……”

在嘈杂的环境里,除了人们的喧闹以外,又加入了一道新鲜的元素,似乎是某种高达五寸的尖锐物体撞击肉体发出的败革破闾声,以及……某种类似于杀猪的惨叫声。

十分钟后。

火山喷发的快,消逝的速度也快,利用了某些超强的变身能力从女暴龙瞬间变化为一个优雅、高贵的存在,嗯,如果不是地上躺着一个疑为人型的可疑物体,以及四周人恐惧的眼神,大概,也许算得上是个完美的女人吧。

冲着身边的人群露出一丝矜持的微笑,顿时惊飞鸟雀无数,似乎有一种猛烈的病毒在以某一点为中心快速的向四周扩散着。

“哼!想就这么悄悄的溜走,想得到容易,也不想想本小姐是干什么的,从没有人能够逃的出我的手掌心,嘻嘻……”

“阿嚏!”

刚刚走出‘飞火’没多远的某位不良男子,突然打了个寒颤,心中泛起一股不祥的预兆。

“今晚的事有古怪,出门就遇见女人,真他妈的晦气,回家也给佛祖烧柱香吧,求他老人家保佑,咦?我好像是个修魔者哩,求佛宗的人保佑一个修魔者?阿弥陀佛!”

嘴中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云亦白慢腾腾的向着那天顺便问铃木‘借’来的住处走去,云亦白的理由很充分:

“我现在是替你铃木卖命是不是?这人嘛,总是需要休息的,你总不能光使唤不让睡觉吧,所以呢,你就把你手中暂时不住的房间借给我一套,也不用太大,我这个人不是很讲究的,也就十几亩凑合着住吧。”

云亦白说的是事实,可铃木不觉得呀,十几亩?你个王八蛋种地呢。

可还是不得不答应云亦白这个‘小小’的条件,于是一栋紧邻神光院附近的豪宅被云亦白强行‘借住’了进去,至于这个什么时候还,就不是目前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命运比之偶然是必然,无论是谁都无法摆脱命运的漩涡。

天刚破晓,微风偃息。

云亦白自昨晚从‘飞火’回到暂时入住的别墅中,刚刚从入定中醒来,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对上了门前的这幅《地狱变》屏风,心中若有所思。

屏风的一角,画着小型的十殿阎王和他们的下属,画面都跟大红莲小红莲一般,一片大山剑树都会烧的融化的熊熊火海,除掉捕人的冥服装上的黄蓝二色以外,到处是烈焰满天的色彩,空顶上,飞舞着‘万’字形墨点的黑烟和金色的火花。

笔法确实很惊人,但最让人恐惧的还是上面附着的阴寒、冰冷的诡异气息,使得画面显得尤为骇人,再加上中间在烈火中烧身,正在痛苦中挣扎的罪魂,那种可怕的形象,在通常的地狱图里是看不到的。

在这幅画中的罪魂上至公卿大臣,下到乞丐贱人,包括各种身份的人物,既有峨冠博带的宫廷人,也有浓妆艳抹的仕女,挂佛珠的和尚,曳高齿履的文官、武士,穿细长宫袍的火童,端供品的阴阳师,甚至于长相怪异、面目狰狞的怪兽,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正是这些人物被卷在火烟中,受牛头马面鬼卒们的酷虐,像秋风扫落叶,正在四散奔逃,却又走投无路,一个女人,头发挂在钢叉上,手脚像蝙蝠似的倒挂着身体,大概是新上任的围司。

此时,有遭钢鞭痛打的、有压在千斤巨石下的、有的吊在怪鸟的尖喙上,有的刁在青龙的大嘴中,按照罪行的不同受着不同程度的折磨。

其中最触目惊心的,是半空中落下的一辆牛车,已有一半跌落到野兽牙齿似的尖刀山上,这刀山已有累累的尸体,五体刺穿了刀尖,被地狱的抗风吹起的车帘里,有一个形似嫔妃,满身绫罗的宫女,在火烟中披散着长发,扭曲了雪白的脖子,显出分外痛苦的神情。

从这宫女的形象到正在燃烧的牛车,无一不令人切身体会到火焰地狱的苦难,整个画面的恐怖气氛,可说权集中在这人物的身上了,画得这样出神入化,耳里好似听见绮丽的惨叫。

云亦白很喜欢这座屏风,据铃木说这座《地狱变》的屏风是前朝第一画师良秀的遗作,不过,看过这座屏风的人都说话中有鬼,因为只要你仔细的盯着这座屏风就会看见一个朦胧的怪影,从屏风的画面上蠕蠕的走下来,若是走进甚至能闻到图中尸体腐烂的臭气,也不知道铃木那小子出于什么目的,以超低的价钱在黑市的拍卖会中拍到了这座虽然价值不菲,却无人敢问津的屏风。

自云亦白住进这里后,这座《地狱变》屏风也就顺理成章的署上了云亦白的名字。

虽然一直注视着这座诡异的屏风,但云亦白的思绪却是一不知飞到了何妨,昨晚的‘飞火’之行,显然有些仓促了,他没想到居然会在那里碰到那个女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不想招惹这些‘特殊’的人,所以他才会突然逃走,他有个古怪的感觉,似乎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次见面的。

要办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进展,虽说这是被铃木给设计了,但现在两人的关系还处于蜜月期,自己又收了人家那么多的好处,若是拍拍屁股什么事情都不干,以那小子的性格,不在背后捅自己一刀才怪呢。

看来,今晚还得再去一趟‘飞火’呢。

说不清什么理由,云亦白觉得有些不自在,有种掉进了陷阱的感觉,可是任他使

尽浑身解数,也找不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好安慰自己是间歇性的神经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