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秋风疾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44

在以绝小的代价拿下贤城后,我手下黑狼军和荆炎的义军皆是士气大涨,趁得这股子气势我们是一路猛赶,三天内便到达了西凉军在瓜州中北部的又一粮食集结地——炉桥集。

原本以为炉桥集是座大城的我在看到炉桥集的真面目时不禁微感失望,原来这炉桥集竟然是座山寨模样的小镇,从我们此时所站的山坡上看去,那炉桥集就是块巴掌大、如倒扣的碗一般的小地方,我心中不免起了轻视之心,但随即荆炎的一句话却立马将我的这丝轻视扫得无影无踪。

“兄弟,这炉桥集你别看他不起眼似是小村镇一般,但许多大城的防御力却是都比不上他。虽然炉桥集中目前只有五千余人守卫,但其守将是云中舞座下的大将严端,相当的不好对付。不是我妄自菲薄,依咱们这四万人马正面去攻,怕是得丢下三万尸体才有可能拿得下来。所以这炉桥集只可智取,切不可强攻。”站在我身边的荆炎一席话登时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智取?”我皱了皱眉心中苦笑连连,照荆炎所说,这山寨模样的小镇的防守能力当是相当的强,而那守将严端又是极为善战之辈当不是好骗之人,想来想去想得头都大了却依旧是想不出什么好计谋来夺取炉桥集。愁苦之际我不禁又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炉桥集,看着那远远看去似是竹子做成的栅栏我心念一动,忙对荆炎道:“咱们用火攻?”

荆炎闻言却是摇头笑道:“那严端非等闲之辈岂会没有想到这点,这炉桥集本是瓜州的一个小镇,但在三年前西凉王亲率大军入侵瓜州时,镇内的百姓便被屠戮一空了,从此炉桥集也就成了一座空镇。后来云中舞率军再次南侵,便派大将严端重建炉桥集,将此处变成了西凉军存放粮草的要地。而如今的炉桥集与三年前相比已的完全不同了,这严端在炉桥集原址之上造起的这个大堡垒在西凉军中大有来头,名叫“卧龙堡”,乃西凉曾经的一代名将云英函所创。外面的壁垒栅栏最外层的竹子上涂了特殊的材料,可防火攻,竹子内层更是有土石砌成的墙垒,极为坚固,便是专门用来攻城的撞门桩一时也无法轰得开。再配以炉桥集原本就易守难攻的地形优势,实是一座难以攻落的碉堡。”

听得荆炎的这一番话我不禁目瞪口呆,想不到这看似一般的破山寨竟还有如此来历,叹了口气对荆炎道:“算了,咱们还是先将军队安顿下来,这三万多人可要找个隐秘的地方藏好,不要让炉桥集的西凉军发现才是。”

荆炎回身往山坡后一望道:“隐秘的所在倒是好找,咱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这瓜州的地头蛇,将三万人在这附近隐匿个十天半个月的还是不成问题。”随即又道:“不过这冬天快过了,约莫着再过一两天,这条巴临河便要涨水了,咱们日后要来攻打炉桥集还得过河,倒是麻烦了不少。”

“巴临河?”我疑惑地问道,刚刚一路过来不要说河了,就是小溪也没见着一条啊。不过冬天快过了倒是真的,这两日明显已无前些天那般冷了。

荆炎指着山坡之下一条宽长的大路道:“那条便是巴临河了,巴临河又名七月河,一年十二月中只有七个月份有水,其他时节皆是干涸的。而这几日天气大为转暖,西边的冰山开始消融,估摸着最晚就是两天后,巴临河就要复苏了。”

我顺着荆炎的指点望向那条现在看来不过是条凹凸不平大路一般的巴临河,心中忽然灵光一闪,再回过身看了看炉桥集附近的地形,微露喜色地对荆炎道:“炉桥集内有瓜州百姓吗?”

荆炎摇了摇头道:“这炉桥集原本的百姓早在三年前便被西凉人屠戮一空了,已是荒芜了三年,现在那里面的应全是西凉人。唉,这样一来咱们就是想派人混进去里应外合都难。”

我却是微微一笑,拍了个响指道:“荆大哥,我有办法了。”

荆炎一愣道:“兄弟,你想到夺取炉桥集的办法了?”

我望向炉桥集道:“咱们的目的只是要断了西凉人的粮草,只要让炉桥集内的粮食通通报废便算大功告成,又不一定非得占下炉桥集不可。嘿,水火无情,火攻虽是不行,但水攻却未尝不可,咱们今次就来跟西凉人玩玩水。”

荆炎望着我露出奸奸的笑容,再联系到刚才我问到的问题一下恍然大悟,道:“你……你是说,引巴临河的河水去淹炉桥集?!”

我一挑眉毛拍了拍荆炎的肩头道:“知我者荆兄也。”

荆炎望了望炉桥集,再看了看巴临河,摸了摸鼻头道:“此计虽然不错,但巴临河刚刚复苏,河水并不是很汹涌,我们虽可以在前面偷偷挖出渠道将河道引向炉桥集,却怕水势不够湍急,不足以予炉桥集致命打击。”

“这个荆大哥不必担心,依你所说巴临河当在这两日内涨水,我们便可利用这之间的一段时间暗派人手在河道上游用土石筑起一道临时堤坝。到时河水被堤坝所阻,自然越涨越高,当土石所筑的堤坝无法挡住水势之时,便会被河水冲垮,这时的巴临河之水便如入海的蛟龙般澎湃汹涌,还怕冲不烂他一小小的炉桥集?即便是无法将那堡垒冲垮,只待将他泡个够,炉桥集里面的粮食也自然会报销无用,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荆炎一拍大腿道:“好!就这么办,事不宜迟,我看咱们今晚便分头行动,一路人去挖渠道,一路人去筑堤坝。”

我点点头道:“不错,但挖渠筑坝之时切忌隐秘小心,此处离炉桥集虽还有一定距离,但四万多人一齐施工的动静还是不小,不要让西凉人发觉才是。”

荆炎道:“这点兄弟放心,干这种地下勾当我可是最在行了,这些年东躲西藏组建义军,隐匿之术不敢说高超,但起码也是专业了。”

我看了看一旁早已听得昏昏欲睡的甘达尔道:“甘达尔,又到你出力气的时候了。”

甘达尔刚刚就快站着睡着了,一听得我此言立马蹦起来道:“王爷放心,俺老甘一定将那炉子桥攻下来,将那什么严短严长的活捉回来!”说罢一提腰刀便要整军出发。

我暗自摇了摇头,看来我和荆炎刚刚所谈的一通话他是只听了个十之一二,就这一二分还听错了一半。一把拉回甘达尔道:“谁让你去攻炉桥集的,我是让你带上两万人,今晚去筑堤坝去。”

甘达尔闻言嘴巴登时张得可容三个鸡蛋大,瞪着眼睛,苦着脸道:“王爷,不是吧,您在齐州说好的是带俺老甘来当前锋来的。可是之前在贤城时却是占了老大优势还得老故意打输仗,这回来了这什么炉子桥本以为能痛痛快快杀一场,怎地却要去筑什么堤坝咧?”

听得甘达尔的一番抱怨我心中暗笑这家伙就是杀人狂战争狂一个,勇猛有余却智谋不足,让他来筑筑堤坝磨磨锐气也好,免得在战场上杀得太猛有什闪失。脸上却是一板,喝道:“怎么?你想违命不遵吗?忘了军纪军法的第一条是什么了?你那颗黑头还要不要了!?”

甘达尔见我板了脸,登时脖子一缩灰溜溜地下去带人准备筑坝的工具去了,他倒不是真怕我会砍他脑袋,而是担心我一生气下次出征之时不带他了,有仗可打却没他份,那对他来说可是比杀了太还要难受。一旁的荆炎见甘达尔此举不禁朗声笑了起来,对于这个率真有趣的加默大个,荆炎也是颇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