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终于远离土匪了。

逃难的人们一直就跟着他们，完全没有要分开的意思，大家都说：“跟着少侠安全。”他们走了一天，路上遇到了几伙零星逃难的人，听了关于他的故事后，坚决地加入他们的队列，他们的队伍扩大了。

“小虎，大家都不愿意离开，那就必须把大家都组织起来，不然，一旦再遇到兵们，匪们，你一个人也顾不过来。”

中年女人对他说。他不懂什么组织，他只觉得女人说得有道理。是啊，我一个人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呀，能够象女人说得那样‘组织’起来当然是好的。这个女人她怎么就懂这么多呢？他真的佩服起女人来。

第二天，中年女人开始将人们组织起来，她不断地发号施令，她的身边总有十几个人随时听她调遣，“告诉他，他不听话，就叫他一家老小离开，少侠没有保护他的义务。”她一连处罚了好几个不听话的人。没有人敢不听了。这么多人真被她整顿起来，变得井井有条了。

中年女人很忙，而他倒没什么事，他只能好奇地看着她忙上忙下，他好闲。

“我妈很能干，是吧？”

玲姑娘也没什么事。

他承认，他没有说话，玲姑娘以为他是不愿意理她，

“你怎么不回答？”我没开口反对，不就是回答吗？

“你是不是恨我叫你不要坐在我们家的地方？”哪里会呢？我自己忘都忘了这件事，我只是不想说那么多话。

“你要我给你道歉吗？”他有点惊讶了，我可没有这样的意思啊。玲姑娘什么回答都没有得到，气鼓鼓地走到一边去了，真是死人，您要对好哩，他理都不理你！以为人家叫你少侠就了不起了呀！告诉你，你比我妈差远了。玲姑娘站了一阵，气不过又走回来，对他道：

“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救过我们，我就要感激你，没门。”

他并不需要感激，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感激。他搞不清楚这玲姑娘为什么突然又不一样了，才一会儿工夫，她怎么又凶起来了呢？他真是明白不了。

他们的队伍还在扩大，扩大了的队伍有很多问题，其中到底到哪里去，就是一个大问题。如果去的地方并不安全，那里也有兵，匪，就算组织得再好，恐怕都无济于事。在去的问题上，分歧很大，总的说来，大家要跟着他走，但没有人知道怎么去五桥镇，这段时间，实际上，大家只是在盲目往前走而已。

“小虎，不能这样盲目走了。”

中年女人断然说道，

“我要召集大家，好好议一议。”

他觉得中年女人说得有理，是不能够乱走一气呀，一定要走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象这些逃难的人们所说的那样，要到一个没有兵匪的地方去，可没有兵匪的地方在哪里呢？要他说的话，他更茫然。

中年女人叫来了每家主事的，会开得十分热烈，然而，没能形成一个统一的看法，实际上没人知道该到哪里去。

“到南方。”中年女人最后说道。

“为什么？”

有人问道，中年女人扫视着大家，

“我相信南方还没有蛮子，没有战乱，朝纲还在。”

众人都没有说话，静默了好一会儿，“如果你们愿意，那么少侠会保护大家到南方，如果不愿意大家就别跟着我们了。”这句话很关键，很起作用，没有人再说什么了，有个去处，总比茫然地乱撞一通强啊。

方向确定了，他们改变了行进的路线，而且按照女人的设计，他们是白天躲进树林休息，晚上则前进，他们往往还派出一些人事先做些侦察，这样，他们避免了几次大的遭遇，他们避开了几股大的兵们。至于小股匪们，他们自己就解决了。在解决小股匪后，他们居然获得了几十匹马。

他居然也有了一匹坐骑。

有了坐骑后，最高兴的是玲姑娘，她可以做她妈的传声筒，在队伍里跑上跑下，好不风光。“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玲姑娘偏着头问他，不是去南方吗？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没有说话。

“告诉你，我们要去找我父亲。”

这是什么意思呢？原来是你们要找你父亲？大家就跟着你们走？不过只要那里安全就行，反正大家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没有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