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他确实在矛尖上，他不仅在矛尖上，而且从矛尖上走到了长矛汉子的手上，然后又走到了长矛汉子的头上，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所有人都想喊叫什么，然而，所有人都没发出声音来，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见的是真的。

长矛掉到了地上，轰的一声，其实它没有多大声，可在这静默中人们都被吓了一跳，特别是那几十个骑在马上的汉子。

长矛汉子也跟着掉到了地上，面无人色了，汉子的裤裆已经湿了。

而他还站在空中。

四下里一片寂静。

这匪夷所思的情景深深震惊着土匪们。

“老三，你他妈的跟老子起来，杀他。”

一个手持铁锤的大汉终于打破了寂静，喊道，长矛汉子挣扎着起来了，

“捡起你的长矛！”

长矛汉子捡起了长矛，不过手却在发抖，

“杀了他！”

长矛汉子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真他妈的——”手持铁锤的大汉呼哨一声，两百多人一下围了过来。

“小子，不管你怎样英雄了得，你保得了自己，未见得保得了你的两个女人，你保得了你的两个女人，未见得保得了这些老老少少——”他没开口，那中年女人代他问道，

“你们想怎样？”

“乖乖投降，免得生不如死。”中年女人看了汉子一眼，笑了。

“就凭你们？”

中年女人很轻蔑地道，中年女人很清楚这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难道我们两百多兄弟对付不了一个孩子吗？”手持铁锤的大汉大声道，“弟兄们，难道要让人家笑话咱们吗？”

“不！”汉子们吼道，汉子大叫，

“乖乖投降吧。”

中年女人望着他，小声道：“小虎，你要先制住那个为首的。”他点点头，“小虎，你不能心慈手软，你要一招制命，否则，会死更多人，你明白吗？”这孩子，你需要人指点啦，中年女人很乐意担当这个角色。

他当然不想死更多人，当那为首的大汉张口大叫“弟兄们上。”的时候，他给了大汉一颗石子，大汉的嘴就张着了，但永远都发不声了，大汉怒了，没命地挥着铁锤扑过来，大汉比他那老三更有种，可大汉没冲两步，就奇怪地发现：自己手上的铁锤变轻了，轻的象一把小刀，盯睛一看，手上哪有铁锤，只有一截铁棒，大汉呆了，也许大汉死也不相信这会是真的吧？这把铁锤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没了。大汉野性上来了，抢过一把大刀，向他砍来，刀明明是砍向他的，可刀偏偏砍到是大汉自己。

有谁会把刀砍向自己呢？

大汉的刀大汉的铁锤从来都只会招呼到别人身上的，砍向自己，那不是疯了吗？大汉怎么也想不通。大汉倒了下去，睁着一双眼睛，大汉可以想一辈子了。

“大哥！”立即冲上几个人来。

“你们的大哥已经死了，”中年女人厉声道，“你们还要送死吗？”中年女人的话镇住了土匪们，没人想死，尽管他们总是把死亡带给别人，没人敢动了。

“小虎，我们走。”

他们刚要走，一大群逃难的便围了上来，

“带上我们，带上我们。”

有几个老人当即给他跪下，“少侠，请带我们大家走。”

“少侠，请行行好，带我们走吧。”他的面前一下子跪了一大片。

他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谁都可以走，高兴的话也可以跟他走，可他们为什么要下跪呢？

他望向中年女人，他想听听她的意见。

“小虎，”中年女人有点激动，

“快叫大家起来呀，起来再说嘛。”

他张张口，也许是很少说话的吧，他没有发出声音。

“大家起来吧。”中年女人代他大声道，“大家起来，听我说，男人走后面，走两边，女人，孩子，老人走中间，大家不要乱，不要挤，大家跟上。”

他有点佩服地看着中年女人。

她怎么就知道该怎么做呢？他们一大群人就在土匪们的目瞪口呆中有序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