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郁闷的课堂
作者:银波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177

这根本就不是讲课,反倒像是一个演讲家在口诛笔伐,抗敌缴文。这些都是安吉不喜欢的,他从来都不喜欢大道理,就是喜欢,那也是他对别人说,而不是别人给他说,肯何况是他不喜欢的这个“死神主教”。

能来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和沃克团长搭成的一笔交易。

他不信奉神,准确说是没有任何信仰。自己曾经好多次在无助的时候都全身心地向神灵祈求,但是神好像抛弃了他,这让他心中那份对神的憎恨也一点点的增加,连带的看神学院里的所有人仿佛都是那么不顺眼。

那些整天把信仰挂在嘴边、记在心头来约束自己,告诫他人,传递思想的人在他看来是要多愚蠢有多愚蠢。

他不能理解他们这种古怪思想究竟从何而来,难道他们这些人就不清楚这世界所有的物质都是循环反复的?整个世界构成一个尖塔。只不过是人站在塔子的最顶端,所以他们有权利,有能力改变地上的一切。

予取予求,或许天空中忽变的乌云,滚落的地雷、倾盆的暴雨都是人为的,也只有人才有资格、有能力创造这一切属于自然的奇迹。

这同一片天空下,每一天都有人因为财、名、利或其他不断地死亡。你争我斗,明刀暗箭,竞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人饿了就要觅食充饥。这连白痴都懂得的事,又何必要苦苦地压抑自己的欲望?何必要以那莫须有的神灵为寄托?

人与人之间尚且不能和平相处,有何必在乎人以外的事物?何必虚情假意地作祷文来祈求他们原谅?吃了就吃了吧。

牛吃草需要祷文吗?鹰搏兔需要祷文?别的事物生来就是为人服务的。就连神母的出现也只是为了主神的诞生作垫脚石。

安吉其实不知道,在潜移默化间,已经被刹帝的那种讨厌崇拜,主张放纵的思想改变,也许在他第一次握刀的时候,也许在他第一次身上沾上别人鲜血的时候,也许在他放肆自己心中对血的冲动的时候,他已经走上了一条和哪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安吉背向的道路。

“为了生长,我们不得不多吃一些东西,这就不得不请求别的生命的帮助,这就难以避免地伤害到他们。憨厚的猪、忠实的牛、活波的鱼、温顺的羊…”捷托主教说道畅快处,还不忘记加上一些丰富的肢体语言,以使自己的说辞更加生动化、形象化。

“多少牺牲构成了生命的庙宇,这些看似理所当然的过程,实际却充满了无数的疼痛与伤害。为了那些牺牲在我们手中和还未牺牲的所有生命。主神为我的不在孤独,安排了太多的生命体与我们同在,我们却伤害了它们。所以感恩和忏悔应该是我们大家一声中永远的功课。”

安吉虽然不是那种闻琴知雅意的人,但是听话也听了二十年了。谁都应该知道这是结束语。

如果他认真听讲的话他就会发现,其实他现在听这些话是最合适不过的。长达半堂课的演讲早就让安吉浑身不自在,所以那位仿佛意犹未尽的主教话音刚落,马上暴以最热烈的掌声。

众人都回过头去望着这位新来的同学。那些眼神竟然出奇的一致,就仿佛….仿佛是在看一个刚刚穿上长袍,正手舞足蹈的猩猩。

安吉相信自己脸上的笑容此刻是异常的僵硬。尴尬地望着众人,慢慢地收回停在空中的双手。却在肚子里骂道:“全是一群没素质的家伙,人家在讲台上张嘴说了那么多,连个礼貌性的表示都没有。”

“捷托主教,我不赞成你的观点,尽管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一个黑塔般的声音沾了起来。安吉只能仰着脑袋看背影。但是从那体形和出亚的声音已经足够让安吉联想他那背影前面那张脸的长势了。

如此高级别的地方、堂堂格米亚最高等的神学院,怎么可以收留这种形象的学员?该不会是和我一样中途出家吧?安吉不知道在别人眼中,他那种一手拳套一手长刀再加上焦黄如杂草一般的头发却已经成为本年度神学院最大的败笔。只有低等的武士才是这种装束。

“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天天都有人在提到,在思考。谁都没能说清楚。”那男子抖了抖有大腿粗的胳膊继续说道:“我们高山族认为,方式生物都逃不开弱肉强食,人如此,动物也如此。着仿佛传染病一般,凡是生物都不可避免地出现这种陋习。

反倒还不如高山。

高耸的山峰才是大陆上最无遮掩的奇迹,他就是高山神隆起的不屈的坚硬的骨脊。离太阳最近,离繁华更远。

他们经历过最残酷的变迁,他们有诞生,也有消亡。飓风曾经把他抚平,酸雨曾经把他冲刷,他把溃败的肌肤化作肥沃的土地,在平坦的柔和中用一种方式诠释伟大….”

安吉拼命地忍住打自己两耳光的冲动,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是啥地方啊?还能算学校吗?恐怕随便抓一个人来,他都会有板有眼地说上以大堆听起来很深奥的哲理来。

一个明显还没进化完全的人,属于典型的四肢发达型的人物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会是那里剽窃的吧?

“…人们都把登山作为一种炫耀,仿佛像传说中的龙作为勇士的的胜利品一样。我不喜欢关于征服高山的言辞。因为那是人们的菲薄和短见。

高山永远不可能被征服,他只是宽容地接纳了我们。让我们在他头顶歇歇片刻。给你一窥真容的恩赐。如同一只鸟儿在树梢上啼叫,你能说它把大树征服了吗?山的存在…”

一长串的话语异常流利地从那位仁兄厚厚的嘴唇边溜了出来。如果不是经常性地和别人说起这样的话题,恐怕是不可能有今天这么流利的表现吧?

安吉不知道这种信仰、这种思想的淫浸是在从小的灌输中长大的。这是一种奇效。一种最神奇的魔法。让人终身也不能产生更改和背叛的力量。

每一条准则都连带着渗和进一条或几条美丽、凄惨的传说。他曾经指引着人们寻找自己身上的遗漏。但是人类发展到现今,很明显的证明了他的不足和落后。当人们以为这条准则可以指引着他们往更美好的生活奔去时,却突然发现,一切已经不是那么回事,曾经的社会只是嘲讽的――彼岸花。

就仿佛曾经见过的一段高不可攀的大树,它一直生根在童年的记忆里,而记忆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地方、它有不适时机地突然冒了出来。但是你在重新关注它的时候,却发现它并没有儿时那样高大和不可逾越了。它并没有随年龄的增长而变得高大。

其实,事物的本身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人们自己。人类总是在不断的向前探索、搜寻。追逐着自己的梦想,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彼岸。也许不被大多数人们认可。但是确实是有了他们,世上才有了异端的说法.

尽管世人都对他们嗤之以鼻,尽管他们面前的道路很是崎岖。尽管他们绝大多数人都被不同的教派镇压,却镇压不住人们追求自己彼岸的脚步,镇压不住新的思想。

安吉不知道自己这些荒谬的想法从何而来,这段时间,每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冒起一些奇怪的想法,仔细向来还好像有点道理。

它不喜欢这样的课堂,它讨厌这总幼稚的理论,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最让他看到不舒服的是在这里,他仿佛是一个外来者。尽管他也拼命的想往者圈子力挤,但始终不能如愿。渴望的是被关注的眼神,希望成为别人的焦点,而不是被遗忘的角色这也不是他想要的。

看看大家都在台上各抒己见,安吉如梗在喉,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这位同学说完我就上。”他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气。

然而,当他前面那座高山坐了下去的时候,他积攒许久的勇气友不知道溜那里去了。眼看着又一位女生站起来侃侃而谈。

他现在真的有跳出去,把她脖子给扭下来的冲动。为什么她就不多犹豫一会?不多让他有再次鼓起勇气的时间?

“这位同学说完我就上。”整整一节课,安吉都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一直到钟声想起。第二节课居然还是这样,索然无趣地走出教室,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憋了快一下午都没有站起来。最开始时候安吉还跃跃越试,最后不成竟然转为憎恨。看着站起来演讲的同学的神情越看越像一只在人群下表演把戏的猴子。

那位“死神主教”也只是看着安吉从后门溜出去并不作任何反应。这个和主神没有缘分的可怜人,他有何必拯救一个心已无神的行尸?

上午进入校园的时候没有注意,只是去问路去了。现在看来,景色还是想当不错的。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石块起起伏伏地贴在林间的地面上。这让安吉看到特别的畅快,与课堂上那浑浊的空气比起来,简直是雪泥之别。

偌大的一片林地,放眼望去虬枝突起,曲曲盘旋。安吉突然来了兴致,想看看树梢的风光。

后退几步深深吸了口气,迅速助跑,想前面那颗快扭成根麻花的大树撞去。待冲到树干上才突然起跳。

整个人凌空而起,并迅速处脚在树干上点了一下。整个身子如离弦的箭矢,向树冠冲去。安吉从来没感觉过像这般如同飞鸟一样的感觉,而且他认为比飞鸟还要舒服,因为飞鸟没有他这般力量的感觉。

但是很遗憾的是安吉拼命的把自己手臂伸得老长老长,但是还是够不着树枝。

沮丧地落回地面,刚才的得意已经在脸上找不到一丝踪迹:“该死的老团长,为什么不教我一些飞跃的基础?哪怕是简单的点纵术也好啊。”一边唠叨一边四周瞧瞧:“还好没人,要不会以为我是神经病呢。看来还是要动用这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