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该来的都来了
作者:燕乔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02

果然一语成谶,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一日他正在小镜湖酒楼的那间包厢内和谢少瑾、赵宁亭等人举酒庆贺他们几人春闱高中,一个伙计气喘吁吁的跑来通报,酒楼下来了几个人求见燕七公子,燕乔峰一跃而起,也不问是谁,就兴致冲冲的跑下楼一看,才发现来的却都不是该来的,那几人前来求见的几人个个长的奇形怪状,自己大都不认识,惟一认识的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万里独行”田伯光那个淫贼也笑嘻嘻的站在那几个人当中。

“燕公子,田某不速之客,不知可欢迎否?”田伯光笑嘻嘻的迎上来笑道。

燕乔峰略一诧异,拱手笑道:“田兄远道而来找我喝酒,自然是再高兴不过了。”便让伙计领着再开一间包厢,自己则先去谢少瑾他们那交代一下。

待他走进那间包厢,几个人已纷纷坐定,田伯光将身一让,指着身旁的一众人等对燕乔峰道:“燕公子,我来为你介绍几位好朋友,上次告别燕公子后,我回到开封跟他们说起您燕七公子的大名来,大家都是心仪已久,只是一直无缘识荆。因此,我们商量了一下,就此结伴而来,特地拜访公子来了。”

田伯光身旁一个老头率先站了出来,这人已有八十来岁年纪,一部白须,直垂至胸,精神却甚矍铄,他向燕乔峰微微弯腰,说道:“燕公子,老朽黄伯流,江湖人称‘银髯蛟’,向来在黄河一带讨口饭吃,此次得识公子尊范,不胜荣幸之至。”

黄伯流身边是个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五十来岁年纪,焦黄面皮,一个酒糟鼻,双眼无神,疏疏落落的几根胡子,右手摇着一柄破扇,朝着燕乔峰深深一揖,说道:“晚生姓祖,双名千秋,见过燕公子!。”

这祖千秋身边却是一个极矮的大胖子,模样活似肉球,一说话胖脸上的肥肉就不住的跳动,他恭恭敬敬的对燕乔峰道:“燕公子,小老儿姓老,单名一个‘爷’字,字‘头子’,可不是占您便宜,实在是爹娘就是如此取名,小老儿和这祖千秋世居于黄河沿岸,人们都合称我们俩为‘黄河老祖’。”

最后一人相貌平平,只一双眸子炯炯发光,极是摄人,拱手问候道:“在下计无施,人送匪号‘夜猫子’,见过燕公子。”

燕乔峰一一抱拳回答道:“幸会,幸会!”他见这几个人瞧着自己的眼神中,九分恭敬中还带着一分好奇,心里自然明白,自己在江湖上籍籍无名,这些人对自己会有如此恭敬的态度,多半又是冲着魔教的那位圣姑了,心下暗奇这位任大小姐怎的会有如此的威势呢。

黄伯流似乎是这一行人中的首领,见各人见礼完毕才开口说道:“燕公子,咱们几个此次得悉公子大名,大家心中十分的仰慕,都想来瞻仰一下公子的风采,因此纷纷相邀南来,冒昧到应天拜访公子。说起来,我们几个只是打前站的,陆陆续续的还有上千名三山五岳的朋友正往应天赶来,只是鉴于应天京师重地,城防严密,大伙儿进进出出的也不方便。我们几个便商量了一下,三月三是王母娘娘开蟠桃大会宴请天上神仙的日子,我们一群俗人,也在应天城外的栖霞山望月坪上办个蟠桃小会,还望燕公子那日能够劳动大驾,赏脸到望月坪喝我们一碗酒,也让我们大伙儿好好亲近亲近。”

燕乔峰见这几位来意甚诚,也乐得多交些江湖上的朋友,自然一口答应:“各位专程远道而来盛情相邀,燕某岂有不到之理。只是咱们先说好喽,各位远来是客,这个东道自然是要由我来做的,稍后我便派人到栖霞山望月坪做好准备,届时自会备好酒席款待各位江湖上的朋友,我们大伙儿一醉方休。”

黄伯流等几人见燕乔峰如此豪爽的一口答应,无不大喜,纷纷举酒致谢,几位都是好酒之人,更妙的是那祖千秋不仅懂酒,于酒具一道更是极为精通,燕乔峰自从在洛阳听那绿竹翁谈论讲解酒中之道后,于天下美酒的来历、气味、酿酒之道、窖藏之法,已十知八九,如今能得祖千秋这位酒具专家侃侃而谈,更是大有茅塞顿开之感。几人谈酒论杯之间,一直纵酒痛饮到半夜,个个喝得烂醉如泥。

待燕乔峰第二日醒来时日已过午,黄伯流等人却已先行离开了,说是还要去联络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两日后在栖霞山望月坪上再和燕七公子相见。他晃了晃脑袋,稍微清醒一点方才想起来,昨日只顾着和他们斗酒了,还没来得及问那田伯光是否有任大小姐的最新消息。

数日之前,燕乔峰的嘉郡王府已经整修完毕,康德帝便择了个吉日,将他“赶”出了皇宫,召集群臣宣布嘉郡王正式的开府治事。所以,他出来酒楼便悻悻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嘉郡王府,先把管家范同叫过来,交代他安排人手到应天城外的栖霞山望月坪去布置一下,备齐鸡鸭牛羊、酒菜饭面等一应事物,准备在三月三招待众多的江湖朋友。

沉醉酒醒后也没兴趣去内务府巡视,就独自一人呆在房间内,盘膝而坐,调息运气,潜心练功。自从衡山那日清醒过来后,他于武功上一直是勤练不辍,只是内力修行似乎到了一个瓶颈,近半年来精进甚微,但他这些日子以来日日与那些侍卫们打斗比试,虽非生死相搏,却也增加了不少临机变化的经验,身手较之刚下衡山那时已是更加的圆转融通。

运功行了三十六周天,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少,方一出房门,便有下人候在门外通报,大内侍卫总管陈国桦带了两人正在前厅等候,燕乔峰以为他又是来和自己切磋武功的,哪知穿戴整齐后出去一看,跟着陈国桦来访了,除了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和尚之外,另一位竟然便是那日在衡阳城中结识的华山派的令狐冲。

那日令狐冲在衡阳的酒楼中面对强敌时表现出的有胆有识、危中见智的气概让燕乔峰极为欣赏,可惜当日令狐冲有事先走,两人未能进一步的深交,今日突然来访,让他很是惊喜,大笑着迎了上去,道:“数月不见,令狐兄别来无恙?”但是乍看一眼,却见令狐冲容色憔悴,更无衡山力斗田伯光时那神采飞扬的气质,一看便知近来在他身上定有大事发生。

“燕兄,你好。”令狐冲言行间颇为颓唐。

只是还有客人在旁,也不及问,燕乔峰又朝陈国桦一拱手,问陈国桦道:“陈大人,不知这位大师是哪位高僧,还请介绍与我相识。”

陈国桦恭敬答道:“七殿下,这位便是我师叔方生大师,目前掌管少林罗汉堂。”

燕乔峰想起来了,陈国桦曾经提起过这位方生大师,称赞他龙爪手的功夫少林第一,忙恭敬的与方生大师合十见了个礼,问候道:“燕乔峰见过方生大师,数月之前,我曾与舍妹拜访过少林寺,只是与大师缘悭一面,未能一睹尊容。”

方生虽然满脸的皱纹,却也大袖飘飘的很有豪迈之气,说道:“阿弥陀佛,老衲早就听陈国桦师侄来报,嘉王爷与我少林颇有渊源,还精通少林龙爪手,早就想来拜访了,只是一直被俗事缠身,无缘相见。此次来应天,主要是我们少林得到丐帮传报,江湖上许多的旁门左道中人不知何故,突然齐集应天聚会,方丈师兄担心他们会对我等武林正派有所图谋,就派我南下来一探究竟,今日到了应天,听陈师侄介绍说嘉王爷如今在掌管大晋的江湖事宜,所以就专程过来拜见。”

“原来如此。”燕乔峰一听就明白了,这老和尚原来是冲着黄伯流、祖千秋那些三山五岳的江湖豪客来的,只是这其中的情由说起来却甚是暧昧,一下子倒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见令狐冲安静的坐在一旁,全无衡阳相遇时那飞扬跳脱的本性,便转而向他询问道:“莫非令狐兄也是受令师差遣,来应天打探消息的?”

令狐冲苦笑一下,道:“这倒不是,我是蒙方生大师相救,到应天避祸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