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黄玄衣的内衣
作者:撒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345

“有一个人叫做方藏,他是一个香港人,在2006年10月份的时候,他为了得到一份承建合同,而派他的一个心腹前往贿赂一名香港主管这个承建合同的官员。因为这位官员在这件事情之前,已经有几宗贿赂案嫌疑,所以香港廉政公署已经对他实施监控。因此,他们两人在酒店中的这宗交易的全程,都被廉政公署拍了下来,DVD画质,环绕立体音,效果好到可以直接拿到电视台做案件范例播放。而最要命的是,在交易完成之后,方藏的这位心腹还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只说了一句话,‘搞定了。’而廉政公署已经查到这个电话通往的地点,正是方藏的家。案件就是这样了。”黄玄衣拍了拍手,身子靠后,盯着我,一脸等着看笑话的样子,“说说你的高见,这宗案件你说该怎么打?”

“很显然,贿赂案的受益人是方藏,直接贿赂人是他的心腹,贿赂人是受人指使,指使人就在方藏的家中,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拍了拍额头,“听起来还真是满麻烦的,不过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帮这个方藏。”

“方藏是钱先生所要收购的三家公司其中一家的重要股东。我们基本上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情,他就没有办法执行他对我们的承诺了。所以钱先生让我帮他解决这个麻烦,以保证收购案的继续进行。”

我笑了笑,点点头,道:“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这么上心,我以为你闲到有时间打兼差呢?”

“不要打岔了,说正事吧,你不是说你有高见吗?说出来听听。”黄玄衣一副不逼得我认栽不罢休的样子。

如果只是我楚天齐,那么以我半法盲的水平,当然只有被她踩的份了,不过现在我的脑子里装着的可不只是我的脑子,还有另一个脑子。他的名字叫做陈天平,号称是流氓律师,就泡妞水平而言,他在青龙戒里排在九十名以后,所以我跟他交流机会很少,不太熟悉。但是就法律而言,呵呵,这位老兄一生上堂近千堂,未尝一败,人生格言就是,真理只在我的唇舌之间。

黄玄衣刚把案例一说完,我的脑子就在拼命地转,而在刚才这几句谈笑之间,我已经理出了一条清晰的思路。不过,我可不能随便就把这思路说出来,不然岂不白白便宜了她?好人好事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做的。

我笑着看了看她,问道:“黄律师好像看死我一定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黄玄衣并不回答,只是卷起嘴角,轻视地一笑。

“那……如果我刚刚好,就那么凑巧的,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打算拿什么来报答我?”

黄玄衣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说道:“你想要什么都行。”

“这可是你的说的。”我说着,笑着指着黄玄衣的胸膛,“我要你身上穿的这套内衣,包括内裤和胸罩,一旦我说出正确答案,你马上去洗手间拖给你。”

这话刚说完,我就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什么时候变这么流氓了?想来,我说出这话,受陈天平的意识影响很重。我靠,怪不得这小子被称为流氓律师,还真够流氓的。

“流氓。”黄玄衣难得地跟我意见一致。不过,她骂完我流氓之后,并没有像寻常女孩那样起身就走,而是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说道,“那如果你做不到呢?”

我微笑着说道:“任你处置。”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黄玄衣重重地说:“好!”

我见黄玄衣竟然上套,心中不由得一喜,虽然抢人内衣裤这种做法实在是有点下流,不过偶尔为之,还真是满刺激的。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很明显,这个案子唯一可以打的地方,就在方藏的家中,那个贿赂人打电话的时候,方藏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我这话让黄玄衣眼中微微一亮,“除了方藏,就只有他的妻子。”

我耸耸肩,说道:“这不解决了,方藏固然是这份承建合同的受益人,但是方藏的妻子难道不同样是这份承建合同的受益人吗?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想这么久?”

“你是说让方藏的妻子替他顶罪?”黄玄衣耸着肩,“你能想到这个,说明你不傻。可是,我告诉你,这个想法我早就提过了,行不通。方藏很爱他的妻子,根本不愿意让他的妻子替他顶罪。”

“这么说,这个方藏倒还有几分人性,嗯,值得帮……”我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黄玄衣,“不过,黄玄衣律师,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要方藏的妻子替他顶罪了。”

“方藏的妻子不顶罪,那怎么洗脱方藏的嫌疑?”黄玄衣问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要洗脱方藏的嫌疑了?难道,在香港法律环境下,必须彻底洗脱一个人的犯罪嫌疑,才能把他脱罪吗?”

如果是常人,听到这里,一定会以为我有病,但是黄玄衣不愧是聪明人,一听我这么说,顿时神色就有些呆住,很显然是在动脑筋。

“好了,不要想那么辛苦了,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我笑着凑上前,“密室杀人案你应该听过吧?”

“当然。”黄玄衣点点头,“这是一个很经典的案例,在一个密封的房子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被杀死,地上有凶器,但是指纹已经被抹去。可以肯定房子里一定有一个人是杀人凶手。他们两人中,如果有任何一人认罪,或者指证对方是杀人凶手,那就可以入其中一人的罪,而另外一人得以释放。但是这两个人最后都采取同一个态度,那就是既不认罪,也不指证对方是凶手。所以,最后就算法官明知道其中有一个人一定是凶手,还是不得不把这两个人都无罪释放。”

我笑着补充道:“而香港法律的精神与这个案例中的法官的精神是一致的,那就是宁愿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让方藏跟他妻子重演一次密室杀人案?”黄玄衣这时候终于恍然大悟,“这样即使廉政公署明知道他们两人中一定有一人是贿赂案的主使人,但是却无法成功起诉他们中任何一人?”

说到这里,黄玄衣有些欣喜,又有些佩服地望着我,摇头道说道:“钱先生果然是钱先生,他身边的人,果然个个都非同反响,楚天齐,我从前真是小看你了。”

夸我就夸我,还非得把钱不易带上,什么人啊。

我摊开身子,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说了这么半天你才明白,亏得钱不易还跟我说你多了不起。照我看,你这了不起也有限得很,没事还是多跟着前辈学学吧,年轻人。”

一看黄玄衣那法官脸,是人都知道,黄玄衣傲得很。而她之所以这么傲,除了她自己的美貌以外,就是她在法律上的专业知识了。而我偏偏就在她最自负的地方狠狠地敲了一下,所以现在她就算心里有千般傲气,也使不出来了,只能端着杯酒低头猛喝,用来解气。

这还没完,精彩的还在后面呢,我等到看到她把一杯酒都喝完之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女孩子家家的,可千万别喝醉了。”

黄玄衣大概是被我刺激得实在是深了,也顾不得我刚刚帮完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道:“我醉不醉关你什么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我仰起头笑了笑,“你身上可穿着我的东西,要是万一你喝醉了,赖起帐来,那我岂不是吃了大亏了?”

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大多心数都只是想逗黄玄衣玩玩,并没想过真要抢她的内衣。谁知道,她一听完我说这话,霍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冲进洗手间。约莫三五分钟后,她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一把将一团光滑温热的衣服扔在我怀里,然后在桌上扔下几百块,扭头就走。

我赶紧起身去追,但是她步子实在是太快,我追到门口的时候,她已经上车了。这时候,我就不敢再追上去了,万一她发起神经来,开车撞我怎么办。于是,我也只能看着她绝尘而去的红色汽车,自我安慰道:“没关系,她今天穿的是长裤。”

感叹完,一转身,正看到笑着看着我的楼兰雪,“怪不得老半天不见你人,我还以为你被马桶给冲到异世界去了。原来,不是掉进马桶,是掉到美女怀里去了。”

我笑着摊开手,仰头叹息,“没办法,走到哪都被以美女为先导的人民群众热烈爱戴,唉,其实也满烦恼的。”

我正打趣着,楼兰雪的目光却定在了我右手上。她眉头微皱了一下,踏前一步,伸手将我手上黄玄衣的内衣裤取了过去,看仔细了之后,用一种我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奇异眼光注视着我。

我于是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我早就跟她说了,用内衣裤做定情信物实在是有点奇怪。”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楼兰雪在狠狠地锤了我一下,爆出了她认识我以来的第二句粗口,“靠。”

我摸着生疼的肩头,对楼兰雪说道:“身为美女,应该注意自己的仪态,有事没事就爆粗口,很影响你的完美形象的,楼兰雪小姐。”

楼兰雪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得了吧你,跟你这种流氓装什么斯文。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从人家那里流氓到这些东西的?”

“楼兰雪同学,麻烦你说话的时候,用用你的脑子。”我一把把黄玄衣的内衣裤抢了过来,在手里扬了扬,“你觉得这种东西是可以流氓得到的吗?”

楼兰雪摸了摸额头,“呃……好像又真的有点难度。”

“这就对了,这明明是美女心甘情愿送给我的。”

“那她为什么刚才气呼呼地跑掉了?”

我瞪了楼兰雪一眼,“害羞嘛,难道你把内衣裤送给我,还能大喇喇地站在我面前,装着一点事都没有?”

楼兰雪被我唬得愣了起来,看到她发楞的样子,我实在憋不住,仰天大笑起来。这时候,楼兰雪才知道我是在调戏她,顿时一个飞腿踢了过来,我赶紧侧过身子一闪,大喊道:“哎呀,走光了。”

如此打闹了一阵之后,我终于被楼兰雪制服,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到我说完之后,楼兰雪赞叹地摇着头,说道:“楚天齐啊楚天齐,你真是流氓到骨子里去了。”

我双手一抱拳,笑道:“多谢楼大小姐赞赏。”

第二天早上,在上大学英语之前,我给黄玄衣打了个电话,想把内衣裤还给她。哪知道她一听到我的声音,骂了一声臭流氓,就把电话给挂了。我心想想,抢了人家的内衣裤,然后又送回去,确实有点猫哭耗子的意思,黄玄衣那么反感也是难怪。昨晚的确有点孟浪过头了,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这不全是我的主意,主要是陈天平那家伙。

唉,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发生都发生了,随它去吧。反正她是同性恋,我也没什么机会。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去钱不易在学校附近新买的写字楼的时候会撞到她。不过,这种事情只要我不说,她应该也不好意思说吧,大家就当没有事情发生过好了。

我想是这么想,不过地球可不是围着我楚天齐转。不是我怎么想,事情就怎么发展的。我以为只有在写字楼才会碰到黄玄衣,可是实际上,我第三次遇到黄玄衣的时候,却不是在钱不易的写字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