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刘重远
作者:大漠西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80

“嗯?怎么这个声音如此耳熟?”

含剑从车窗向外望去,只见一个头戴斗笠,面目奇异的人手中疾划,随手弹去,即有一声炸响在对面追兵人丛里发出……

那竟然是书空符!

屏御阵的防御方向是单向的,因此极御阵能挡住外面箭雨,却可以从里面向外攻击,这个并不稀奇,但这书空符……

再细看那人,身材魁梧,虽然面目狰狞奇特,举手投足却像足了一个人,对了,是岭南凶虎刘重远!

他来这里做什么?

含剑想起那个卒长对刺客的描画,七尺高上下,身背阔剑,难道他就是刺杀司马海的刺客?他为什么要去刺杀司马家的家主呢?若是受人所买,含剑知道刘重远也许缺德缺人味,但绝对不会缺钱!

司马家追到这里的官兵大约有二十多人,在书空符的攻击下已经倒下四五个,其余人发一声喊,退到约莫十丈远处,那里刘重远的书空符已经攻击不到。

刘重远却并不上前追赶,嘿嘿冷笑,转过头来看这辆带给他意外好运的马车。见到车上的含剑,他也颇为意外地一愣:

“原来是你这小兔崽子。”

含剑哼了一声,道:“世界还真小。既然是熟人,还戴着这鬼面具干嘛?”

“你能认出来,别人却不认得。”

追兵退到安全所在,带队军官一挥手,弓箭手重新弯弓搭箭指着马车方向。军官喝道:

“刺客敢走出马车一丈之外,立刻放箭!那马车古怪,里面必有刺客的同伙……”他微一沉吟,考虑要不要将这一天大的功劳让别人来分享,最后终于命令道:“发令花,通知周围我们的人!”一名士兵手中纸符一扬,一颗令花带着尖啸升上半空炸开,幻出一把单刀的图形。

刘重远见状,飞步上车夺过鞭子,一脚踢飞了还犹自呻吟着的车夫。含剑怒道:“你做什么?”

“借车一用!”

刘重远也不待含剑答话,一跃坐在了驾车的座位上,手里马鞭一甩,车子便向前驶去。含剑可不愿无缘无故和这个刺客搅在一起,叫道:“你跑你的,失陪!”手一搭车门,便跳下车来。不料那些士兵见刺客将马车开动,又追了上来,带队军官看到一人从上面跳下,更是大喜,喊道:

“那是刺客同伙,一起拿了!”

又是一阵箭雨射来,却是射向含剑的。含剑虽然极御阵在手,并不惧怕,心里却是又恼又急,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将他当作了刘重远的同伙,又有前面帮他阻挡箭矢的一节,要解释起来恐怕不容易,况且自己还有事情在身!眼珠一转,又跳上了马车,恨恨地道:“该死,姓刘的,我被你拖下水了!你活得不耐烦了么,没事去刺杀司马海干什么!”

刘重远也不回头,冷冷地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中州司马家的人,个个该死!哼,这也是我命不该绝,本来说好的马车失约,还是照样能碰到你。”顿了一顿,忍不住又道:“你小子这几年术法进步不小啊,连能防弓箭的箭屏都做了出来。”

含剑寻思,这家伙不会是被中州司马家害得家破人亡,才结下了深仇?不然也不会将他们恨得如此咬牙切齿,总不会是因为那个狼捕队队长司马秦追杀他的缘故吧?嗯,他提到的那个“箭屏”是什么东西,难道自己的极御阵,并非独创,早有先例?

再问刘重远,他却不再答话,驾车疾驰。刘重远不知是事前有所准备,还是本为中州人,对中州城里的道路竟然很熟悉,尽管驾车并不擅长,凭着眼明手快,又有极强的腕力控马,在弯曲狭窄的小巷里横冲直撞也有惊无险。不一刻,马车冲上了中州城里的主要街道,很快就遇到了看到令花赶来的士兵们。一开始还是零星数人的拦截,马车横冲直撞之下很快将他们甩在后面,到后来得讯前来追捕的士兵越来越多,更有军士驾了马车和阵法车参与拦截追杀。

刘重远脸色越来越冷峻,驾车飞驰的同时,开始腾出一只手来发放书空符,将追在后面的车辆炸得人仰马翻,追兵所放的箭矢稀稀拉拉,不是追不上飞快前进的马车,就是被他随手弹飞。但司马家军队里也有高人,不一会儿已将原先各自为战的兵士组织起来,箭雨顿时密集,其中还夹杂了火雷符和寒冰符等攻击符术。

“还等什么?快张开你的箭屏!”刘重远对含剑喝道。

含剑剑眉一扬,取出极御阵来,另一手悄悄摘下颈上玉剑,藏进手镯里。

衡园外。

黄源、黄初和黄家众卫士听到司马海遇刺的消息,都是惊讶无比,黄源呆立半晌,顿足道:“司马海兄……你竟然离我等而去了!……”脸上竟是老泪纵横。司马秦悲愤莫名,喝道:“老贼,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二伯父的死,你黄家脱不了干系!”

黄家四长老黄初乍闻司马海的死讯,也是大惊,但心中想的却是另一方面,沉吟片刻说道:

“司马贤侄,令伯见事甚明,威严果决,听到这个噩耗,我们也同感悲怆,请节哀。但我们这次来中州实在是抱着莫大的善意,希望两家和衷共济,开创中南合作互利的新局,决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要疑我黄家遣凶杀人,尚请明示铁证,若没有证据,我江州数十兆黎民,却也不是随便让人轻侮的。”

黄初一席话软中带硬,司马秦昨日并不在九天广场现场,只在早上听了家中长老所传的令旨,说是家主为黄家买凶所刺,如何有确凿的证据?正气呼呼地说不出话来,只听后面一个声音高声说道:

“要证据么?这个就是铁证!”

说话间,司马河分开众人昂首而入,身后跟着的两个老者在场的人也都认识,是司马家现在在中州的另外两名长老司马江、司马湖。让黄初惊讶的是,从三人的位置神色看来,竟是以司马河为首!司马湖在同族兄弟中排行第八,因为年纪尚轻,在家族中一向并无多大权势,倒也罢了,但那司马江排行第三,一手风雷剑法在中州武林赫赫有名,家族内的威望除了原来的家主司马海之外无人能及,为何甘心居于能力平平的司马河之下?

就在黄家众人各自思索的时候,司马河一挥手,两名卫士从后面拖上来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汉子,狠狠丢到地上。那人口中塞了团破布,满身伤痕浑身无力,失了扶持后双腿一软,跌倒在在众人面前。

“此人是谁?”

“让他自己说话。”司马河脸色冷然,语气中却忍不住透出一丝得意。立刻有人上来取出了那汉子口中布团,另一人端来一盆水,夹头夹脑泼了下去。

腊月寒冬天气,那汉子受了这一盆冷水一阵战抖,顿时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望着周围数百双眼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