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二战蛟河(中2)
作者:赫尔曼’s秘密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97

朴正熙紧紧的趴在地上,脑袋更是蜷缩在身前袍泽的尸体后面,不敢稍露初一点表示出自己还能动弹的端倪来。其实他也知道对面的红衣贼人知道自己没死,不过只要他不多加动弹,不不要命的往前凑,那些同样窝在矮墙背后是不是弹出那黑色三角帽遮掩下的冷漠眼睛观察敌情的红衣贼就没有兴趣在他身上再多浪费一颗八钱铅弹(32克左右约合清代重量8钱多)。

这是他在过去的3个时辰中(六个小时)四次进攻中总结出的经验。从一开始的主动请缨欲求率先登上蛟河城那不足两丈的低矮城墙城领那五十两的赏钱和半个前程(一种清朝的军功计算方式)到后来被督战队用腰刀威逼着被迫上前拼命,在这三个时辰中,朴正熙正如同数百个活死或伤的袍泽兄弟一样,见证了矮矮的几道胸墙和堑壕,是如何成为用大清的忠义之士的鲜血浇铸的血焰铁壁的。

一开始,在战前的招募敢死陷阵之士的时候,朴正熙就自觉自愿的站了出来。他是有这个朝鲜名字,不过算起来,却已经是几代的旗人包衣了。早几代的时候,朴正熙的曾祖就是跟着杨镐的四路大军一起进军攻打萨尔浒的朝鲜火枪兵之一,在那一役中,“熟读”《孙子》的杨镐兵分四路齐头并进合计的“奇谋”被老野猪皮努尔哈赤用“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这个暗合后世红军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的战略战术思想的简单对策打得一败涂地,十几万大军一触即溃死伤无算。而走在后面的朝鲜将军听闻明军大败,清军将至的消息干脆利落的抛下了自己的部队,带上亲信飞奔回了朝鲜国内,剩下的士兵或四下逃散,或投降了努尔哈赤。

朝鲜官兵多软弱,比腐朽后的明军更不善肉搏,以至于早在几十年前就被日本人西渡而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差点占领了朝鲜全境,最后还是万历皇帝派出军队击败了野心勃勃的倭寇,让李家朝鲜得以延续国祚。这次被入侵虽然对朝鲜国力伤害颇大,却也让朝鲜人在被侵略的过程中,学到了来自于更早接触西方文明的日本的火枪技术,甚至因此而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一火枪兵犀利著称。

朴正熙的曾祖就是这样的一个火枪兵,在投降了努尔哈赤以后,他们被编作了包衣奴才,时代为旗人贵族出兵打仗,在此过程中,也立下了一些功劳,到了朴正熙这一代,只要再积攒一些功劳就能破格抬旗升为旗人,甚至可以改姓,再用不用再使用这个棒子味道极为浓重的朴姓了(朴家几代都和满人通婚,加上他家本身在朝鲜国内只不过是普通贫农,因此除了因为没有抬旗而无法更改的朴姓,基本上几代下来他们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的朝鲜味了,因此他们看不起比满人包衣奴才更低地位的朝鲜人也是十分正常的。这种心态和某些东南亚华人基本上如出一辙。)。

因此,当安珠护亲临前锋营许诺身先士卒登城者不仅有5o两白银,更要赏半个前程的时候,朴正熙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在他看来,这蛟河城城高不足两章,远远看去墙面的土都有些湿润润的感觉,这时候正是春雨贵如油之时,那显然说明这城墙不过是匆忙修缮,能有多少作用尚且属于未知数。虽然朴正熙此前一直呆在宁古塔城里驻守防备罗刹人和其他的野人部族,基本没有和汉人武装打过交道,不过听他的父辈及其他人吹嘘过,明人(汉人)的军队最是不堪,但凡大清的巴图鲁们一此披甲冲锋就能吓得他们弃械投降,因此,他心里也早早留下了汉人可欺的影像。

这次更是听说城里不过数百守军甚至连都统大军的十一都不到,他心里更是笃定,这蛟河城恐怕能一鼓而下,完全忘记了,就在二十年前,他的父亲还亲自参加过之前那位被戮尸传四边以儆效尤的打牲乌拉总管赖都的父亲海塞动的十倍于沙俄哈巴罗夫匪帮偷袭之战遭遇的惨败。那一次,他的父亲是少数没有死伤又没有被俘虏的参战士兵之一,不过饶是如此,他父亲原本已经快要抬旗的前程一下呗剥夺了个干净,更是被重新贬称了最下等的披甲奴,这也是朴正熙如此渴望立功的原因之一。

不过长久以来,清军实际上对他们的沙俄对手没有太多的了解,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锋最终实际上都是以清军或是失败,或是吃大亏告终(清军对俄国探险队所取得的成就,基本以本地人带队埋伏以数倍十倍的数量伏击造成,饶是如此亦少有全歼的战果,至于清朝自己如何吹嘘,也不必多加追究了,大可一笑了之),起于的了解,多是从各个在俄国人手中饱受折磨对齐万分恐惧的土著内附部落中得来的二手三手资料,俄国人的凶悍被满人上层大致归结为——其人眼有异色,肌肤白似死尸,毛弄如熊,且嗜血食人,类鬼畜甚于类人丁,是故不可以常人度量之。

不过当他们吃完热窝头夹拌的鹿肉块开始动正是进攻时,才现自己错的是如此的离谱。

从昨天下午安珠护大军6续进驻城外营地后,整个蛟河城中的所有人都被动起来开始了有条不紊而又紧张的备战工作。

一条条情报被送到了张耀祖的桌案上,而捉来的清军活口也基本证实了这些情报的可靠性并且对其不足进行了一定的补充。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军中的伙夫就做好了热气腾腾的饭食,蛟河城中如今堆积的粮食,完全足够城中所有人吃上半年之用。

随后,按照之前的布置,前沿征地的三个步兵中队和连个临时炮兵组就已经进入预设好的地方等待。

九点左右,虽然春天的浓雾还没有散去,可是塔楼上瞭望的观测员已经透过千里镜(单筒望远镜)看到了远处聚集起来的清军士兵在雾中隐约的黑影。

随着观测手中的红旗舞动,敌情被层层传达到了前线官兵中,在军官们的指挥下,这些至少经历过两次战斗的“老兵们”在有着五年职业化军事经验的义勇军骨干军官的带领下,做其了最后的战前准备。

四门六磅铸铁炮的厚蒙布被扯开来,略显得紧张的清膛手把蓬松柔软的细棉布裹棒探进炮口一遍又一遍的擦拭以排解心中的忐忑不安,似乎准备把这短短时间内可能凝结的露珠也要抹杀于未成之前。

更靠前堑壕矮墙后面,身着红色紧身军服,头戴黑色三角布毡帽的士兵们两人一组靠坐在矮墙后面,他们把及人高的火枪反复擦拭,不时还把撰得出汗的手心中的汗水在衣服上摸干,把皮质弹药袋中已经一粒粒包裹好铅弹和火药的纸筒壳拿出来端详一番,仿佛试图从中找出一点点任何的不可靠。

各小队的把总和军士们则手持着指挥刀和长矛从一排排士兵面前一遍遍的巡视路过,不时还会停下脚步低声和士兵们说上几句,拍拍他们的肩膀,安抚他们紧张的心情。

张耀祖站在城墙的棱角突出堡部分上,手上同样拿着一具单眼铜铜的伸缩望远镜观察着敌情,这时候在他的身上反倒是一点都看不出之前那种谋而无端的状态,反而从他站得笔直的身形上,从他面带冷笑的黄黑脸膛上,却能看出几分成竹在胸的淡定来。

再朴正熙他们进攻之前,清军依照惯例派出了游骑探马做最后一次的武装侦察。不过由于之前数次交锋并没有占据上峰,清军游骑的行动显得也有些迟疑。

张耀祖冷冷一笑:“哼,这些狗鞑子竟然也知道怕了。那且让我再加一把火又如何。”说吧转头对传令官道:“传我命令,斥候大队出两队人马,挫一挫鞑子锋锐。再去城中找些个嗓门大口齿伶俐的人来,准备骂阵。”

传令官领命退下。

不一会儿,两队个小队的斥候三十余人,就在步兵们的掩护下,牵着马匹绕过蜿蜒的堑壕间的通道,在阵前集结起来。

这两队斥候马队的头领,正是上次萨布素来蛟河时那个报敌情并获得了李满江亲自奖赏授予勇士称号的李客周,此时他已经升为斥候马队副千总。

他跨在马背上,毫不在乎的背对着不到五里外有些跃跃欲试的清军游骑,面对着自己的手下,摘下别在自己胸前的绶带,大声吼道:“你们认识这是什么吗?”

众人齐声道:“认识!司令绶带。”谁又会不认识呢,这些时日以来,李客周每天都把这条绶带挂在胸前,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错了,这不是司令绶带,这是我,义勇军战士李客周的荣耀,是亲手斩杀满狗鞑子的勇敢者的凭着。你们想要吗?”

“想!”

“说得好,是男人,就应该有自己的勇气,热血和抱负。现在,机会就摆在我们的面前。”说着,李客周扭身扬鞭一指背后远处隐约若现得,穿着黄色棉甲的清军游骑说道:“这些土鸡瓦狗,之前已经一次次被我们打败,被我们肆意戏耍。现在,营座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在所有的义勇军袍泽战友面前,狠狠的再戏耍他们的机会,免得我们立功之后别的两腿走路的同僚们总说看不见,说咱们是靠着畜生干活的。你们有没有这个信心?”义勇军虽然是个新兴的团体,不过不同兵种之间的矛盾也无可避免,现在当然不明显,最多也就一句两句无意中的玩笑话,可惜军人最重荣誉,特别是义勇军中,因此,李客周也就这样直接把这点想法当着手下的面说了出来,以作刺激,这种矛盾不可调和,现在部骑之争,日后随着展,也许还有技术炮兵工兵之间的争执,6军和海军之间的争执等等。

“有!”果然,这次的声音明显比刚刚高了几分,整齐了几分,甚至还略微带着几许隐隐的愤怒。

“那好,那就让我们证明给他们看吧。杀!”

说完,李客周掉转马头,双腿轻轻的踢打马腹,率先向对方游骑走去。后面的其他斥候们也在齐声大喝一声:“杀!”之后,按照一定的顺序和军力,跟在李客周后面慢慢的加快了马。

有个龙空的朋友在我家做客,更新得晚了点,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