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舌尖血
作者:重三青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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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宗政看着沈蝶烟,碰过药膏的手指上,一直麻麻的凉意从指间传到心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那根有些僵硬的手指继续挖出了一块膏药,伸长手指就往沈蝶烟的脸上凑去。

这次沈蝶烟没有再出手,只是将脸偏到了另一边去。

“你这是何必,伤在你的脸上,疼的还不是你,何必这么拧。你要是想闹脾气,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濮阳宗政软声软语道。

沈蝶烟谢谢的白了他一眼:“这张脸我便是划的稀巴烂也是我的事情。可是,梁大哥的这张脸,你可要给我保护的妥妥帖帖的,伤了哪一点你都是赔不起的。”

这一眼一语,都是伤人不见血的利刃。1。濮阳宗政只能自己没有听到过这句话,再次伸出手。沈蝶烟依旧要躲,濮阳宗政连忙将另一只手上的玉盒扔到桌上,拇指与食指扣住了沈蝶烟的下巴。力道轻了怕制不住,力道重了吧,又怕伤着她。

沈蝶烟下巴一收,濮阳宗政两指捏了个空,手刚刚张开准备用掌心托着她的下巴,以五指护着她的脸的时候,沈蝶烟却头往前一伸,张口就咬在濮阳宗政的虎口处。

疼是自然的,濮阳宗政甚至能感觉到那一层皮肉间,沈蝶烟上下两排贝齿的距离越来越近。濮阳宗政的虎口被咬住,正好张开手指将沈蝶烟小巧的下巴包在掌心,同时也扣住了她的下颚。1。

沾着膏药的手指终于顺利的摸在了沈蝶烟的脸颊上。濮阳宗政拿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沿着那伤痕来来回回的轻轻揉着搓着。沈蝶烟的一张小脸被濮阳宗政的手遮住了将近一半,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濮阳宗政,口齿间也越的用力,恨不得将这块肉给咬下来。

她摇了摇头,濮阳宗政连忙微微用力,哪知她的动作更加激烈了,一只手抓在濮阳宗政扣住她下巴的那只手上,而另一只则去抓那只一直在自己脸上来回摩挲的手指。

濮阳宗政怕她这样不管不顾的挠到自己的脸,五指张开,任沈蝶烟的指甲抓在自己的手背手指上。2。

透着浅浅的蒽绿色的膏药渐渐化开了摸匀了,濮阳宗政抚摸着那块湿润的肌肤,舍不得放开手。

沈蝶烟似乎觉了濮阳宗政抹药外的动作,原本抓挠拍打着那只手忽然掐在了濮阳宗政的手背上。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叫濮阳宗政惊了一下,两只手同时收回,可却忘记了其中一直手还在沈蝶烟的口中。这一扯,只疼的濮阳宗政还以为虎口这块皮肉留在了沈蝶烟口中一样。

沈蝶烟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两排牙齿一时没收的住,硬生生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尖。她疼的还没先喊出声,眼泪就冒出了出来,紧接着,一点凉丝丝咸咸的东西就从舌尖冒了出来。7。

濮阳宗政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一直虎口通红,红中还带着一排规则的青紫色齿痕,有些地方甚至带着红色的血丝。至于另一只手,只是一些红色的抓痕。濮阳宗政甩甩被咬的那只手,再次看向沈蝶烟的时候现她两手相叠捂着自己的嘴,眼角挂着一滴泪,却没有滑下来。

“这是怎么了?”濮阳宗政跪蹲在沈蝶烟跟前,两只手上前就要去掰沈蝶烟的手,“是不是我刚才忽然的一抽手,你咬到哪里了,别捂了,给我看看。”

沈蝶烟两只手更加用力,脸颊边的肌肤都被压下去了好深。2。濮阳宗政不敢用力,只好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怕她再捂上,就用自己的另只手垫在下边。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眼见濮阳宗政就能捏开沈蝶烟的唇齿了,沈蝶烟却忽然张开口,一口血沫吐在濮阳宗政的掌心。

濮阳宗政一愣,低头看着掌心那块红艳艳的舌尖血。他一向对血这种东西极其敏感,热热的,滑腻,还有一丝咸甜的气息。他的视线微微上移,看到了沈蝶烟一双眼瞪着自己,眼中满是愤怒,身体不停的抖动着,胸口起起伏伏,似乎气的极厉害。她的脸依旧是白的,涂过药膏的地方更显的肤如凝脂,带着一种透明的感觉。7。唇色白,紧紧抿着,一丝血痕如一道红线,蜿蜒的爬过她的下唇,在唇角的位置停驻。

濮阳宗政不知怎么的就被这唇角的一缕血线勾去了三魂七魄。他仍是单膝跪在地上的姿势,脸微微仰起,慢慢的向着沈蝶烟靠近。而那只一直放在沈蝶烟脸边的手缓缓的滑倒了她的颈后。

“你做什么?”沈蝶烟的眼中闪过一抹惧怕。这个男人,虽然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是占着上风的,可是,对于他来说,自己永远都是不折不扣的额弱者。自己始终是怕着他,并不是心理上的,而是最直接的力量上的无法抗衡。

濮阳宗政却趁着沈蝶烟这张口质问的瞬间,一双唇贴了上去。6。冰冰凉凉,柔软芬芳,还有新鲜的血的甜味。濮阳宗政侧过脸,一点一点加深了这个吻。

沈蝶烟的瞳孔有些放大,那双唇一点一点的碾压着自己,动作看似温柔,可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她想逃开,可是濮阳宗政的那只手扣在她的颈后,不容的她躲开一分一毫。

那两片温热的唇贴在自己的唇上,然后,一个滚烫的东西就撬开了自己一直紧紧抿着的嘴唇。沈蝶烟感觉那东西在自己口中缓缓的移动,轻轻的扫过牙齿,滑到更深处,最后,停留在她的舌尖之上,一分一毫的摩擦着,舔舐着……

感觉太清晰,清晰到沈蝶烟甚至能清清楚楚的感受他的每一分动作以及自己的身体上的触动。7。她的身体因为他轻微的一个动作就能战栗好久,连四肢,都不可抑制的酥麻绵软。

那滑腻的东西一直在她的舌尖徘徊,恋恋不舍,深情缱绻。沈蝶烟眼中全是濮阳宗政闭目渴求的一张脸。那双微微闭着时候,形状如一丝弯月的眼睛,以及投落下一片淡淡青色的睫毛……

沈蝶烟猛然一震,随即张口就往那口中的东西咬去。可才咬着一点,沈蝶烟的下巴就被一只手紧紧扣住了。那只手微微的用力,沈蝶烟不由自主的张开口,任由那东西继续在自己口中肆虐。4。

脸颊上,与那掌心相贴的地方,是湿粘的感觉。沈蝶烟猜着那是自己的那口血沫。她愤恨的伸手去扯濮阳宗政的脸,濮阳宗政用放在她颈后的手绕过她的后背,穿过她的两条手臂,然后微微向后掰了一点便制住了这两条不安分的手臂。

沈蝶烟一双眼睛越睁越大,口中出依依呀呀的抗拒声。濮阳宗政却借此更加深入。

沈蝶烟的手微微向后翻着,为了抓到一边供台上的器皿,她的手腕翻转的有些恐怖的变形。濮阳宗政根本没有注意到沈蝶烟背后的动作。等到他听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以及手背上被什么东西重击一下后才猛然惊醒。5。而沈蝶烟趁着这个时候,抽回自己的双手猛的将濮阳宗政推开。

濮阳宗政本就是单膝跪着的,被这一推,下盘不稳,整个人朝后倒去。一只手下意识的撑在地上,却偏偏按在那破碎的瓷片上。掌心一痛,那些碎片全扎进了肉了。濮阳宗政原本跪着的那只腿勉强站起来,脚步不稳的向后退去,最后,砰的一声撞在紧关的房内上。

沈蝶烟仰起头,下巴尖锐,眼神愤恨的盯着濮阳宗政。唇边的血线被那一个濡湿的吻碾磨匀开,淡淡的一层红色,人居然显出了一点精神头来。

濮阳宗政背靠着雕花的金丝楠木门,眼里清晰的映着沈蝶烟的那张脸,可脑子中却天马行空的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紧紧的,紧紧的靠在门上,人简直像是嵌进去了一般。他甚至能感觉到门上的雕花印在自己的脊背上,打下了印记。门上的图案他是知道的,很久之前,言一彦同晴霭所谓的切磋将三晖阁一半。等到重修这门的时候,晴霭忽然就对这门上雕花起了兴趣。二龙戏珠,岁寒三友,三多九如……最后,还言一彦偷偷做了决定,选了一个什么劳子叫做“喜上眉梢”的,流云纹中,是两只喜鹊站在梅花枝头。根本无半分美感可言,但言一彦却说吉利。如今,这吉利只怕全印在他背上了……

掌心处,几片瓷片的碎渣扎进肉了,疼的厉害,连手指都止不住的痉挛抖动。血从瓷片边的伤口处涌出来,顺着掌心的纹理滑下来,攀过每根手指,在指尖聚拢,落下。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濮阳宗政的耳中,安静的只有血滴打在地板上的轻微声音。而沈蝶烟,满耳都是自己胸腔中气流鼓动的声音,以及鼻翼间的呼吸声。

“濮阳宗政,你若在碰我一下,别说是你一只手,就是你的一条手臂,我都敢给你砍下来。”沈蝶烟盯着濮阳宗政的脸,一字一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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