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刨根问底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182

见杜奇没许久有回应,秦馨不由咯咯娇笑道:“杜大供奉,看你垂头丧气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是否不幸被我言中了无词以对,或是又在转动什么歪脑筋策划什么阴谋诡计准备害人呢?”

杜奇笑道:“真被我的馨儿言中了,不过我向来并无害人之心,也不是在筹思什么奇谋妙计,而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免得中了别人的阴谋诡计不慎落入陷阱中至死还不自知。”

秦馨娇呼道:“哟哟哟,我们的杜大供奉果然不同凡响,吐出来的话都比别人高调,摆出来的模样都比别人深沉,好象世上就你一个明白人似的,没了你我们都会上当中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杜奇受之无愧地道:“虽不至于如你所说的那般严重,但亦不远矣!”

秦馨忽然叹道:“唉!男人为什么总爱死要面子呢?还没说你胖呢就喘了。”

杜奇不再理会秦馨的话,问金大钏道:“金长老,你们怎么会在渡口的呢?”

金大钏道:“自你们那次出事后,刘桤回总舵向曲副帮主禀报了事情的经过,曲副帮主亲自传下‘金蹄令’,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们及护送的客人。”

他看了秦馨一眼,接着道:“为此,总舵出动了二十余个长老和护法带人沿江搜寻。前几日,我们正在兴国府附近打探情况,无意中得知公子的消息,今日偶尔听说城里的人都逃往渡口,我们估计公子也应该随众前来,便在这聚英楼等候用餐。没想到我们刚到聚英楼不久,公子便来了,但那时我们正与百花宫的人相持不下,故没有及时与公子相见。”

杜奇道:“百花宫又是个什么玩意,他们的人怎么那么嚣张?”

金大钏道:“百花宫号称江湖第一大帮派,其实最多不过是江湖中的一个二流帮派而已,其宫主武功高强,据传当世武林无有能出其右者,号‘百花宫主’而不名,手下也有不少高手,人人行事嚣张狠辣,经常到处惹是生非,死缠烂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因而江湖中无论何帮派都忌其三分。”

杜奇道:“难道他们竟不将我们骆马帮放在眼中?”

金大钏似有些无奈地叹道:“一直以来,百花宫经常无故挑衅我帮,但每次皆以百花宫失败而告终,故而我帮才未与他们计较。”

秦馨笑道:“该不是你们骆马帮怕了百花宫吧?”

金大钏道:“百花宫人确实行踪飘然,能人众多,但与我帮相较,实力却远远不及,我帮一直对其忍让,并非怕了他们,而是怕落下因大欺小之名。”

秦馨极不满意地道:“沽名钓誉!可是结果又如何呢?”

闻言,金大钏苦笑无语,杜奇却似充耳不闻,问姜敬之道:“姜老,你们怎么会挑在今天在聚英楼与明月堡的人见面呢?”

姜敬之道:“我等是应明月堡之约前往。”

杜奇诧异地道:“哦?能否告之实情?”

姜敬之道:“三天前的夜里,我庄忽然被贼人光顾,盗走了刚刚求得的一件东西,这东西对其他的人也许没有,但对我庄却珍贵异常,后来查得那贼人便是恶名昭彰的*贼牛洋,大哥便令坚果贤侄带领我们这八个人跟踪追来,谁知那厮竟逃到明月堡去了,我们向明月堡要人,却遭到他们的拒绝,几番交涉下来,便约定今日在聚英楼上解决此事?”

杜奇又问道:“你们与明月堡何人磋商达成的约定?”

姜敬之道:“还不是那个白国杰,他在明月堡担任教头之职,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听说连明月堡堡主张有义都对他言听计从,所以我们才不疑有他。”

杜奇又道:“以前你们与明月堡有无过节?”

姜敬之道:“我们两家虽无深交,但也并无何任过节,由于皆是武林中人,居处相距又不远,故无论老人小孩相互都比较熟悉。”

杜奇道:“那白国杰担任明月堡教头一职有多长时间了?”

姜敬之道:“大概有两三年了吧,具体的时间我们也不清楚。”

秦馨忽然插口道:“看你们对那被盗之物那般看重,不知是何宝贝?”

顿了顿,姜敬之似有点不情愿地道:“我大哥年前忽然患了一种怪病,竟然全身软软的没有半点力气,经多方求治,却药石无效,大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近来更是觉得全身经脉疼痛难当,不知晕死了多少次。几日前丹王张仙师路经敝庄,他知道大哥的病情后仗义出手诊治,留下一颗他自炼的‘九转舒筋丹’,并言明须等到月圆之夜服食方才有效,谁知丹王刚走,牛洋便来了。”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现在距月圆之夜还有二十多天呢,看来为这丹药不知还要闹出什么事来呢,想来这一路上可能并不轻松。

秦馨却笑道:“又是丹王,这次我们的杜大供奉又会有何际遇呢?”

姜敬之讶道:“两位见过丹王张仙师?”

杜奇道:“姜老别听馨儿瞎掰,我们哪有机缘得见丹王张仙师,只是不知秦七公子、清风寨与向子聪向大侠等人又是因何故于今日到聚英楼?”

姜敬之、金大钏等人显是回答不了杜奇的问题,秦馨却娇嗔道:“你怎么老是问别人为何去聚英楼,那你自己又为何于今日带我们到聚英楼去呢?”

杜奇道:“到聚英楼去是在听到那店小二的话后才决定的。”

秦馨又道:“你今天为何一定要到渡口去呢?”

杜奇道:“从昨晚探听回来的消息和小兰的话中得知你七哥正在这一带活动,为了找他,所以我便带你们出来了。”

秦馨不信地道:“就这么简单?”

杜奇道:“这还简单,你可知我想了多久才想到这一点的?”

秦馨又道:“那你又是怎么怀疑到小兰的?”

杜奇道:“其实我并没有怀疑她,当时只是为了让那栾亦佳相信我的话,才胡乱地说了那么一句,谁知却歪打正着,挖出一个卧底的叛徒来。”

秦馨惊叫道:“什么?你居然敢胡言乱语冤枉好人?好在你没有铸成大错,就暂且放你一马,你还有什么想法是我们不知道的,还不赶快说出来!”

杜奇道:“没有了,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

秦馨道:“骗人,你明知沈忠良出卖了我们,怎可还信他借小兰传的话?”

杜奇道:“我所说皆是实话,要说起疑,也是在见到那客栈伙计和那冯掌柜之后的事,直至在聚英楼见到赖天光,才将所有的事想明白。”

秦馨仍不肯放过杜奇,叫嚷道:“还说没有,快说出来!”

杜奇道:“我将昨晚探听到他们所说的话和当时的情境仔细地一想,终于觉许多疑点,先就是齐正成所说的话。既然他们早在我们的店铺外监视,无论我如何小心谨慎,出去时也必定会被他们现,既然被他们现了,那么,罗长河的出现就是有意引我上钩了。因而我才明白他们商议此事为何舍警戒重重,即使苍蝇也难飞越的将军府,而取毫不设防,也并非毫不起眼的那处私宅,所以,他们所说的话必不可信,但后来的展却又耐人寻味。”

秦馨好奇地问道:“又是什么事引起了你的兴趣?”

杜奇道:“就是风火道听说我之后的表现。他应该的确不知我的存在,当时曾用精神感应探察四处,要不是我早有准备,定已被他现,在他回撤精神感应的时候,我想趁机探探他的虚实,也差点被他觉,但也可能因此引起了他的警觉,所以他才似突然象变了个人般,也可断定他后面所说的话大半不假,也因此才有王国强买我面子让黄达将罗长河与郭庆功带走之事。”

秦馨道:“又是何事使你起疑的呢?”

杜奇道:“在渡口我们听人说渡船两天前就被征去运送物资打山贼去了,可山贼不但未被剿灭,昨晚反而差点打进城来。可仔细一想,又不难知道昨晚那场闹剧是他们安排的,意在使我们逃往渡口,后见我们并未如他们所想,便派出小兰来隐晦地告诉我们秦七公子就在这附近。我们欲寻秦七公子,只有两个地方,一是西门外的五里亭,一是东门外的渡口,而西门外有山贼,剩下的就只有渡口这一个地方了,由于行人渡不了江,再加上昨晚从城内逃出来的人,渡口的客栈必定爆满,这样,自可明正言顺地引我们住进他们安排好的地方。”

秦馨又道:“他们既然要抓我们,在兴国府城内动手不是更好吗?至不济,在路上设伏也比在客栈中强啊。”

杜奇道:“可实情并非如此,在城内似易实难,因城内房舍连绵,人口众多,很难将我们困死,一旦让我们冲出他们的包围圈,再要抓我们便难上加难;而路途上却太空旷,我们一样容易逃走,只有在他们安排好的小院内,可以处处设伏布陷阱,只有这样我们才难以逃脱。”

秦馨道:“可是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为何又要临时改变既定计划,在聚英楼设伏对付我们呢?”

杜奇道:“这叫机缘凑巧,他们本想在那处小院内设伏将我们擒之,却因枫林山庄等武林人士的介入,他们又改在聚英楼准备将我们一起擒获,但他们并未定下那么多位置,所以才有明月堡的张天祥迫人让坐一事生,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的妙计竟被清风寨的人在无意间破坏了,只是不知道百花宫众人是否是被人邀请而至?”

金大钏道:“百花宫的人应该是与我们一样不期而来,否则他们也不会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并未与我们交手便提前退走。”

秦馨忽然道:“难道枫林山庄对他们来说比抓获我们更重要?”这一问,只是她顺着杜奇的话临时联想起诸事的感慨之语,没想到却惊得众人凉气直冒,皆觉事非寻常,却又找不到症结所在。

秦馨忽然又道:“难道问题出在丹王张抟身上?”

杜奇道:“这很难下定论。姜老可知丹王张抟是怎样一个人?”

姜敬之无言以对,杨晓君却接口道:“相传丹王张抟乃是一有道之士,向不畏强权,皇上几次下旨招他进京炼丹,皆被他拒绝,皇上大怒,派出无数高手分路搜寻,务必将他请去京城,皆被他巧妙躲过,没想到近日却在此出现。”

杜奇道:“难道这只是巧合?可是又怎会如此之巧呢?”

听到杜奇的问题,秦馨不由深感头痛,嗔道:“管他巧不巧的,我们到枫林山庄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咦!怎么下雨了呢!”

姜敬之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里近处荒无人烟,唯前面道左的小山上有一间破败的道观,观内只有一个聋哑道人,我们赶快点到那里去避雨!”

此时雨点逐渐粗密起来,众人闻言一声喊,急急向前奔去。

到得山上观前,已是大雨如注,众人早成落汤鸡,所有火把全被雨水浸灭。枫林山庄一名三旬汉子推门而进,众人随后鱼贯而入,见这座道观只有四排三间,正中殿门虚掩,隐有微弱的红光闪闪,似火炬的光焰在跳荡。一人道:“那聋道人还没有睡,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省得费劲地去叫醒他。”

那人的话音刚落,观内一人接着道:“现在这里已经没有聋道人了,只有一个过路的破落户在此避雨!”

那人的声音平和至极,就似招呼多年的老邻居来窜门一样,丝毫没有异样之处,但杜奇却听出那人的语音平和中正,不急不徐,无论任何干扰也不可能打断他的说话,显见这人并非一个普通之人。

姜敬之应声道:“外面正下着大雨,我们可以进来避避雨吗?”

顿了顿,那人才道:“此处并非我之地,我也是为避雨而来,只不过比诸位先到而已,所以诸位尽管请便,不必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