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三 打道回府
作者:河无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01

来人正人骆马帮襄阳分舵舵主“金口”万长青,对他的到来,姚富贵恍似未觉,连眼珠也未转动一下,一双明亮的老眼仍然在众女身上睃巡,但他却乐呵呵地道:“你看老夫这些个儿媳妇怎么样?”

万长青望了众女一眼,忙恭谨地道:“天下绝色,人间难觅,简直就是九天仙子下凡,恭喜贵老,贺喜贵老!”

姚富贵嘿嘿笑道:“算你小子会说话l给老夫打赏,一人一百两银子,你看看她们一共有多少人,一、二、三……十一,一共十一,哦不,十二个,嘿嘿,算十三个,你小子不要害怕,老夫不会要你出这个钱的,只是让你给老夫垫着,记在你们供奉的头上,到时扣回去就得了,快去拿银票来!”

万长青忙道:“是,在下这就去,贵老还有何吩咐?”

姚富贵懒得再看万长青一眼,却向他挥了挥手,似有些不耐烦地道:“快去,快去,如若有事老夫自然知道叫你小子去办!”

万长青忙喏喏而退,姚富贵仍然乐呵呵地道:“儿媳妇们,走,我们回家!嘿嘿!”语毕,姚富贵终于将眼睛从众女身上移开,转身叫嚷道:“走咯,回家咯!”说着,姚富贵伸手扭了杜奇一把,怪笑了一声方搂着杜奇向江边而行,众女与任冬明、七煞等人急忙跟在他们身后。

偶尔回头望去,只见先前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个高手忽然有二三十人越众而出,将其余众人拦在原地,不让他们继续前进,显然,这些人乃是暗中保护杜奇之人,原在江岸边的众人见到杜奇和姚富贵等人过来,连忙分站两旁,让杜奇等人直达江边登上渡船。

杜奇见守候在江边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骆马帮徒,一部分是他不认识的武林高手,襄阳知府和守备居然也带着所属要员默默地夹杂在人群中欢迎杜奇归来,杜奇本欲去向知府和守备大人打个招呼,但却被姚富贵强拉着径往渡船而去,杜奇唯有向知府陈康泰和守备张应居等人报以一个无奈的苦笑,而陈康泰、张应居以及两旁众人却似在接受杜奇检阅般目不斜视。

站在甲板上四下一望,只见其它船只都远远停靠在上、下游的岸边,原本船来舟往的江面竟然空荡荡地一无所有,就连对岸也不见一条船的影子。

杜奇等人刚刚登上渡船,早已整装待发的水手齐齐发出一声震撼人心的呼喝,渡船应声飘向江心,驶向对岸。

见杜奇所乘的船已经起航,那些在江边迎接杜奇的人才分别登上两条战船,跟在杜奇所乘那条船的后侧,而其它船只仍然停靠在江边毫无起航的迹象。眼见即将到岸,跟在杜奇后侧那两条战船忽地加速,抢在杜奇之前靠岸,涌出五六十名武林高手分站在道路两旁,拥着刚下船来的杜奇等人向襄阳城进发。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早有人将道上行人清理干净,直到杜奇等人过去之后才恢复如常,如此一来,即使有人欲刺杀杜奇,也根本没有机会,在如此严密防范之下,如若有人还想不利于杜奇,那绝对是痴心妄想之事。

杜奇放眼四顾,见除了两旁随行的那些武林高手之外,路上的行人之中也杂夹着一些武林高手,看样子,有相当一部分是暗中保护他的人。杜奇没想到为了维护他一人的安全居然动用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搞得如此隆重,当时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浓浓的感激之意,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为完成黄帝的遗命、维持天下正统而尽心竭力!

自重新起程以来,姚富贵便一直滔滔不绝地向杜奇介绍沿途所见,哪个地方有何改变,哪个地依然如此,哪个地方最难忘,哪个地方又最值得留念等等。

听到姚富贵那略带粗野的言语,再加上心有所感,杜奇顿觉心情大畅,回想起当初与姚富贵在这些地方的所行所为,看着眼前的美景,杜奇既感遥远又倍觉亲切,心中更是感慨丛生,真恨不得摆脱众人与姚富贵重温昔日的生活。

进得城来,姚富贵显得更为激动,拉着杜奇径往杜府所在地奔去,一边喜洋洋地道:“没想到你们一下子回来这么多人,准备得还是不够充分,不过,挤一挤,勉强也能住得下,嘿嘿!你看,快到哩!”

杜奇循声看去,但见他那宅院内的杂草荆棘早已清除干净,不见丝毫遭劫的痕迹,以前栖身的石屋旁耸立着三幢崭新的平房,每幢皆是六排五间,正中开有一扇大门,厅堂两侧各有耳房两间,其它地方已修整平坦,宅基四周布满全副武装的精壮军士,以确保杜奇的安全。

在姚富贵的拉扯下,杜奇正欲跨入由那些军士组成的围墙,忽听旁边人丛中一人高呼道:“磨菜刀——修剪刀——”

杜奇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年约四旬,衣衫褴褛的瘦长汉子担着用一张长条凳做成的担子,一块条形磨刀石用铁条固定在凳子一端,凳脚上挂着一个盛着水的小铁皮桶,桶口上倒扣着一个小铁皮盆子,另一端挂着一个破旧的布袋,看模样似装满了物件。

见杜奇向他望来,那汉子又呼道:“磨菜刀——修剪刀——”似是徒遭惊吓,他担在肩上的担子忽地滑落,那汉子手忙脚乱一阵折腾,终于没让担子落在地上,那汉子重新担上担子,似欲挤向杜奇,但却被两三人暗暗拦住,见到那汉子的动作,杜奇不由心中一动,猛地停住身形,猝不及防下,姚富贵竟然一个趔趄,回过身来在杜奇头上敲了一下,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没长眼睛啊?是不是刚回来便成心不良想把老子摔死?”

杜奇忙陪笑道:“贵叔息怒,我不是故意的!”

姚富贵仍不依不饶地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小子就是有意的咯!”

杜奇仍然陪笑道:“贵叔,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你老人家呢,再吵闹下去可有损你老人家的形象哦,是不是等回去再修理小子呢?”

姚富贵忍住笑假装气呼呼地道:“算你小子见机得快,认错态度又好,老子便大度饶你这一回,下次要是再这样,绝不轻饶!”

杜奇不再理会姚富贵,却向磨菜刀那汉子叫道:“大叔,生意好做吗?”

正全力阻拦那汉子的人听到杜奇的呼喊,不由微微松劲,那汉子趁这一瞬间猛地一晃身子,竟从全力防范他的两名高手之间滑过,来到杜奇身前,恳求道:“现在这世道,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还请公子赏口饭吃。”

见那汉子奔向杜奇,附近护卫杜奇的人不由大惊,正欲奋不顾身地扑过来保护杜奇时,却被杜奇制止。同时,只听杜奇道:“大叔要我怎么帮助你呢?”

那汉子道:“不敢太劳烦公子,只求公子赏块地盘,允许在下在门外摆个小摊做生意,在下便感激不尽了。”

杜奇蹙眉道:“大叔所求不是问题,问题是大叔在此有生意吗?”

那汉子道:“只要有地方摆摊,就肯定会有生意上门!”

人群中一位三十余岁的汉子突然插话道:“磨菜刀的,你在此摆摊还不如到城东的菜市场找个地方,那里肯定比这里的生意要好得多。”

那汉子愁眉苦脸地道:“在下正是从城东菜市场过来,觉得这里的生意肯定比那里好,所以才忍不住求这位大仁大义的公子赏赐。”

杜奇见说话那汉子居然是襄阳府的捕头吴定方,方才大意之下竟没有发现他,当下不由再向人群中望去,却并未再见有熟悉之人。

吴定方忽然从怀内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那汉子,同时道:“这个你拿去做点小生意,怎么也比你干这个营生来得舒服吧。”

那汉子并不领吴定方的情,似是连看也懒得看那一百两银票一眼便拒绝道:“在下也曾想过要做点小生意之类的事,可在下除了祖传的这点手艺外什么也不会,所以不敢胡乱改行,还是守着祖宗传下来的这点玩意来得实在。”

见那汉子一二再地拒绝他的提议,吴定方不由大感不快,正待强行将那汉子赶开时,却听杜奇道:“既然大叔如此执着,那个地方就归你了!”

众人见杜奇所指的地方位于他那宅院原大门外,此时那处地方旁边正有一顶军用帐蓬,象这样的军用帐蓬周围共有九顶,显是那些军士休息之所,众人皆没想到杜奇会让那汉子在那个地方摆摊设点,不由大感惊奇,那汉子却兴奋地道:“谢公子!”说着,那汉子急忙奔过去将担子放在地方,扯开嗓子叫道:“磨菜刀——修剪刀——”

杜奇不再理会那汉子,反拉着姚富贵跨入院中,将七煞安排在第一排房中,众女则在第三排房中安居,杜奇、鲁妙儿、任冬明与姚富贵占据第二排房屋。

姚富贵忙前忙后地张罗了好一阵才将众人安置妥当,略事休整,众女齐聚到杜奇的堂屋内,不为别的,只是初来乍到一时有些不习惯与杜奇分开而已。

众人聚在堂屋中,姚富贵看着满屋子如花似玉的儿媳妇,此时仍恍似在梦中般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忽然偷偷用力咬了咬手指,直痛得他忍不住差点叫出声来,方知眼前所见的一切乃是事实,手指上的疼痛早已不知跑哪里去了,整个心中都被幸福、甜蜜和激动所充斥。

见众女有的调皮灵动,有的端庄稳重,有的似憨厚老实,有的似古灵精怪,此时皆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姚富贵早不知自己姓什么了,愣怔了半天才不着边际地叫嚷道:“小兔崽子,你认识那个磨菜刀的?”

杜奇诧异地道:“我并不认识他呀,贵叔何以有此一问?”

姚富贵老气横秋地道:“你小子可知现在的局势,怎么可以让一个陌生人,而且是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在我们身边晃来晃去?”

杜奇笑道:“请问贵叔,你老有家知道几个陌生人的来历呢?”

姚富贵正色道:“正因为老子连一个陌生人的来历都不知道,所以才对所有的陌生人不感冒,你小子看看外边,有多少人为你的安危担忧,要是你小子稍微有点良心,等会就赶快去将那个来历不明的磨刀匠赶走!”

杜奇笑道:“贵叔不用担心,即使他欲对我们不利,再强也只有一个人,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再说,他还不一定对我们不利呢?”

姚富贵道:“你小子在江湖中这段日子是不是白跑了,连江湖险恶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以后老子怎么放心让你一个去闯荡江湖,我呸呸呸!你小子再也别想跑去闯荡江湖了,即使老子答应你,老子的儿媳妇们也不会答应,即使老子的儿媳们答应,老子也不会让你小子走的,这句话,你小子可给老子记好了,免得到时怪老子不通人情!”

杜奇忙陪笑道:“小奇怎么舍得这么关心我的贵叔再跑出去呢?”

姚富贵道:“你小子现在说得倒好听,到时还不是说走就走。谁能留得住你了?”说着说着,姚富贵的心忽然一软,略有些哽咽道:“唉!话是这样说,老子知道你小子不同凡人,你小子有你自己的事要干,老子再不通情理也不能干预你小子的大事不是?只是要走的时候别给老子知道就行了。”

听到姚富贵这句话,杜奇差点流下泪来,忙道:“贵叔,小奇再也不离开你老人家了!”

姚富贵眼噙热泪笑道:“你小子又说孩子话了,你看看你,都是妻妾成群的人了,还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别人笑话?”

杜奇道:“谁叫他们不顾别人的感受,把什么担子都压在老子肩上,老子还这么小,还没有享受快乐呢,就要老子去吃苦,这是凭什么呀?”

姚富贵更是不明所以,唯有跟着杜奇语意道:“就是啊,他们凭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