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宅（七）

十六就在他们往回走的时候，王岐路忽然看到张三舅的背后的衣服上起了绿火。火光虽然不大，但是，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显眼。

王岐路忙说：“张大叔，快把衣服取下，你的衣服上起火了！”

张三舅连忙将衣服脱下，送到王岐路的电筒下。可是，他们仔细看时，却并不见有被烧的痕迹。

张三舅说：“可能是你看刚才的鬼火看得久了，眼睛看花了，出现了幻觉。要是烧了衣服，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王岐路说：“张大叔，您说得有道理，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于是，张三舅又穿好衣服，两人继续往外面走。张三舅走在前面，王岐路走在张三舅的身后。

经历了刚才的恐怖事件，两人都有些害怕。

为了消除这种恐怖心里，王岐路先寻找话题。他说：“张大叔，以前晚上起了绿火也是这样的吗？”他一说出来，就觉得这句话多余了。因为这个问题刚才张三舅已经说过了。不过，话已经说出口，就不可能再收回了。

张三舅倒不觉得奇怪，他由于高度紧张，对于刚才所说的话，早就忘记了。于是回答说：“以前起的鬼火从来没有今晚这样古怪，那时都在可以燃烧的东西上烧起的，而且，烧了之后，留下烧过的痕迹。今晚的鬼火就实在是古怪，它居然在水里面烧着，而且烧了之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更加使人不解的是，井口上的木辘轳，在绿火中烧了那么久，却没有烧起来；不仅没有烧起来，而且就烟火过后留下的黑灰都没有。”

王岐路想了一想，然后说：“我想，您老刚才说的话可能就是事实。我们看到的绿火并不是真的火，这时我们的幻觉罢了。”

王岐路刚刚说完这句话，忽然看到张三舅的背心上又起了绿火，而且，这次的火更大，窜起来有一二尺高。

王岐路连忙喊道：“张大叔，你的背后又起火了。”

张三舅连忙又取下衣服，并且说：“这次我自己也看到了。”

张三舅取下衣服，衣服上的火依然在烧着，他忙将衣服往地上擦，擦了几下，衣服上的火才熄灭了。

张三舅拿衣服往王岐路的电筒下一照，现衣服的背心上已经烧了一个大窟窿。这一次应该不是幻觉了，真真实实地衣服都已经烧出了一个大窟窿了，还说是幻觉，就有点讲不过去了。

两人都只想尽快地离开这个鬼地方。这次是王岐路走在前面，张三舅走在后面。他们几乎是在跑。

跑着跑着，王岐路听到张三舅在后面喊道：“王大记者，你的裤子上起鬼火了。”

王岐路低头一看，果然见到绿火正从自己的裤管处往上烧起来。他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将裤子脱了下来。脱下的裤子还在起火，他顾不上要裤子，连忙往外面冲。

好在这是在晚上，否则，王大记者那副狼狈相，真的就会出尽洋相了。两人一口气就跑出了鬼火宅。

王岐路还在一路奔跑。

张三舅在后面喊道：“王大记者，不用跑了，我们已经跑出了鬼火宅，就不会有事了。”

可是，王岐路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跑着。

张三舅又在后面大声喊道：“王记者，别跑，我没有电筒，我不看见，等等我。”

王岐路这才停了下来。张三舅赶了上来，说：“王大记者，不用慌，只要出了鬼火宅，就不会有事了。”

王岐路问：“现在怎么办？”张三舅说：“没什么，先到我哥哥家去睡，要想了解情况，明天再说。”于是，两人就向张二舅家走去。

十七第二天天一亮，蔡淑贞就来到张二舅的家，此时，张三舅和王岐路还没有起床，因为晚上闹了一晚。但是，蔡淑贞并不知道这一些。

张二舅已经起来了，蔡淑贞忙问：“二舅，三舅他们起床了吗？”

张二舅说：“快别说了，昨晚生古怪事情了。你二舅他们半夜就跑到我这里来了。”

蔡淑贞忙问：“生什么怪事了？”

张二舅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只听他们说，鬼火竟然从水里面烧起来了。而且你二舅和那个王大记者的衣服都被烧了。”

蔡淑贞说：“怎么会这样？”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王岐路起了床。

蔡淑贞一见王岐路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于是忍不住笑着说：“王大记者，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穿得这样不伦不类？”

王岐路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也不觉哑然失笑。原来由于昨晚他的裤子被鬼火烧了，他不得不临时在张二舅那里借了一条裤子穿上。

张二舅没有新式裤子，只有当地老人穿的一种裤子，叫抄裤。这种裤子裤头很大，裤头上没有缀上上皮带的布挂钩，因而，就用一根绳子将裤头抄拢来，所以叫抄裤。抄裤配上王岐路的西装上衣，那真的是“茅厕里安方石——臭美”。再加之张二舅比王岐路矮了许多，裤子太短。王岐路穿在身上，裤脚还在他的膝盖上。这就更加显得不伦不类了。

两人笑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王岐路就把昨晚上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蔡淑贞听得心惊肉跳。

等王岐路说完，蔡淑贞就问道：“王大记者，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王岐路苦笑一声说：“我还能怎么办？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裤子的问题，我要赶紧回台里去。再说，我就是留在这里，恐怕也难以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不如回去向专家请教。”

蔡淑贞说：“可是，我已经向专家请教了，他们也说不出个什么名堂。”

王岐路说：“那可能是你接触的人太少，没有找到真正的专家。等我回去找到更加水平高的专家请教，那时，我相信问题就会水落石出。”

上午，王岐路和蔡淑贞告别了张三舅和张二舅，回到了他们熟悉的城市。

王岐路先将这次下乡调查的情况向台里的领导做了汇报，台领导对他的这种实事求是的作风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个好题材，但是，要做好这篇文章很不容易。

于是，王岐路开始到处奔波，寻找着鬼火宅的奥秘。可是，所有的专家的回答，都使他大失所望，因为他们都不能解释鬼火宅起火的真正原因。

正当他失望之极时，忽然台里领导把他叫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