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情何以堪
作者:灵台山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51

滨江市锦城宾馆,西河市参加表彰会代表驻地。

晚餐是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和结束的。

李国藩虽然没能当选为省十佳公务员,但省优秀**员、十佳公务员候选人也是很光荣的事。这次,省里对优秀党员的奖励也不限于以往的纯精神奖励,每个优秀党员嘉奖两千元人民币。对候选的省十佳公务员又单独奖励了两千元。从这四千元中李国藩拿出两千来,买了十几个真皮钱包,准备回去送给领导和朋友。

晚宴虽然气氛热烈,但看得出,李国藩有点强颜欢笑。吃罢饭,连大家邀他去看滨江的夜景他也借故推脱,返回了房间。把烟灰缸放到床头柜上,斜倚着枕头,点着了一颗烟。望着袅袅升腾的烟雾,李国藩陷入了沉思。

李国藩也不是没听到过议论,早就有人说他长的真像省委国书记,他在电视里也看见过国书记,确实有点像。不过,他根本就没在意。

就像有人说你真像**,你也只能笑笑,认为是给你脸上贴金,不会有别的想法。李国藩也是这么想的,认为大家不过是以此打趣而已。

突然他想起国月秀,在认自己为干哥哥时,也是说因为自己长得太像他爸爸了,连气质都像,感觉特亲切,才认了自己做哥哥。难道国月秀是国省长的女儿?这个丫头,怎么好久也没有通话了?也好久没有看见她在省报上表文章啦?莫非调走了不成?

没什么疑问,国月秀就是国云飞的女儿。李国藩对此不在怀疑。

那么这个国云飞是不是国栋呢?李国藩暗暗思量。看来,十有**就是!

哼!要真的是国栋,我管你是不是省长,也要向你讨个公道。你这当代的陈世美,害死了我妈妈,害得我五岁便成为孤儿,害得连亲人都不认我,害得从小就被骂为杂种。

可怎么才能证实他是不是国栋呢?他是省长,档案是看不到的。李国藩想到了国月秀。从国月秀那里一定可以了解到国云飞是否在临泉县下过乡。

证实了他是国栋,下一步该怎么办?李国藩犹豫起来:这个仇得怎么报?什么样的方式?杀人肯定是不行的;向纪检部门公开他是自己的父亲没有用,在感情上伤人又伤己,而且徒留笑柄。当面质问他?侮辱他?骂他?都不是办法。找他的小脚,告他?嘿嘿!他是省长,自己一个小豆丁,这么能告得了他。踌躇了很久也没有确定下一个方案来。

报复到他的亲人头上?比如国月秀。“啪!”李国藩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靠!咋这么卑鄙。妈的,我也是他儿子。再者,月秀对我这么好,还生出如此**头,真***不是人。”

嗯?有了,就是他了。李国藩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要对付的第一个对象。谁呢?现在的临泉县委书记宋涛。谁叫他是国云飞的秘书,又是国云飞一手提拔的呢!就他了。

不过,自己是公务员,国云飞是省长。在他手下工作,心里该多别扭啊!看来,等新春乡的惠民工程搞完,为养育自己的父老乡亲尽了力,要么通过穆书记投奔白省长;要么辞去公职,到南方展。

自从东方风来满眼春之后,广东的经济已经快腾飞。听说张雨在深圳混得不错,我就不信没有我李国藩的立足之地。

李国藩心里想的都是怎样报仇,怎样去讨回公道,甚至想到了惹不起,躲得起的退缩路线,唯一没有去想的,是如何利用这个可能是自己父亲的省长大人,使自己平步青云。

现在,在常委楼里踱步的国云飞却在考虑,假如李国藩是自己的儿子,应当如何面对,应当如何补偿这些年欠他们母子的感情债。他可不知道,现在被他初步确定就是自己儿子的李国藩,正在殚精竭虑地想着对付他的办法。

国云飞想着还债,李国藩想着讨债。

国云飞想着怎样利用手里个资源,来扶植自己的儿子,补偿自己的恋人。此时,他还不知道昔日的恋人早已因为他而撒手红尘。

李国藩想讨的债,却不是这些东西能够补偿得了的。他要的是国云飞痛苦不堪,是身败名裂,是下十八层地狱。

第二天,国云飞接到了宋涛传真过来的李国藩的详细资料。那上面有李国藩的母亲姓名,他的出生年月日、从小到大的简历……

李国藩则向带队的方奇请了假,说要趁着来省城的机会,看望在滨江市的两个老同学。之后,便打车来到省报社,在省报记者张瑶那里,得到了国月秀京城的电话号码。

国云飞是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的传真资料,看完,便吩咐秘书今日来人一律挡驾,电话也不要转过来。当然,保密电话和与驻军、省公安厅、省国安厅等强力部门的电话都在办公室内,无需秘书接转。然后,就把自己锁在了办公室里。连中午饭都没有吃,使得秘书惊讶不已。因为,他眼里的国省长,什么时候都是云淡风轻,神态从容,举重若轻,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可今天…

李国藩也通过电话从国月秀那里打听到,国云飞确实在临泉下过乡。据国月秀讲,她爸爸还给他讲过当年在临泉受的苦难;而他爸爸准确的下乡地点,就是新春公社;讲过遇到了好心人帮他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她还说,记得当时还跟爸爸开玩笑,问他那个好心人是不是个‘叫小芳’的姑娘。电话聊到这里,国月秀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呼一声,啪地挂断了电话。

是的,他们都明白了。

国云飞正在极度的痛苦中煎熬。他知道,他害死了人,而且是他曾经最亲最近的人;这个人就是李秀凤。

让人五岁便成为孤儿,而这个孤儿,也是他最亲最近的人,他的亲生骨肉。

他自觉有罪,可无处忏悔。因为,他不是基督徒,上帝不会接受他的忏悔。

他是**的省委副书记、省长,如果向党去忏悔,这个忏悔,党是不会接受的,而且还会给他以霹雳和雷霆。因为,党是由人构成的组织,不是上帝不是神。

他自觉是凶手,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凶手。

多少年了,就是在特种部队做特殊工作,也可以称为特工吧!面对危险甚至死亡,他也没有现在这么痛苦过。从特种部队回来后的二十多年,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痛苦。

现在不行了。

于是,他和省委贺书记打了个招呼,让秘书从省电视台台长那里要来了表彰大会那天的录像,带着秘书乘当日的航班进京了。

老爸国长山副主席还健在,这里牵涉的问题太大,需要老爸拿主意,做定夺。

李国藩反而平静了,因为,心中的一大疑团解开了,他可以到母亲的墓地告慰母亲,国栋找到了。他没死,活的比人还好,不但比人好,还是人上人,是统领着四千多万人口的人上人。

他还要告诉母亲李秀凤,作为母亲的儿子,他誓要让这个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哪怕他贵为一省之长。而且,第一步的报复方案已经酝酿成熟了,就要实施了。这第一步,就是要搬倒这个人曾经的秘书宋涛。既为了旧恨,也为了新仇!

李国藩暗暗咬牙:等着吧!国栋。我,你的亲生儿子,你的宿世仇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