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涵终归还是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不管不顾地爬起来往洗手间跑去，并决定接下来的时间给他足够的冷落以示惩戒。

毕竟，她不能这么快就接纳他，才24小时还不到呢！

可他就是粘着他，就像翟竞天那么黏腻过来，不不不，至少，卓冉勋不会像翟竞天一样让她厌烦……

她这么想着，卓冉勋已经把她剥光了放进泡着花瓣和精油的浴缸里，水温比平时她会选择地要高一点，身体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但跟着又觉得舒服，好像全身所有的毛孔都被打开了，舒爽的热气和暖意贯穿在体内。

周沫涵的手臂搭在浴缸两侧，想要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微抬的双眸却出现了一个和她这般造型的男人正朝着浴缸迈步，不由得拧紧双眉：“你干嘛？”

“洗澡。”

“我自己能洗，你离我远点！”她不客气地指斥道，双颊粉粉的，不知是被热气所绕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染。

“你手变成这副模样，你确定能沾水？”

“那……”周沫涵好似一时语塞，足足憋闷了几秒钟才缓缓道，“让娜娜进来帮我。”

“现在才想要选人，是不是太晚了？行了，昨晚不也是我帮你擦的，今天得好好洗一下……”他几乎是不由分说地坐进来，水位明显升高了几公分，漾得她有些心慌慌……

两个人莫名其妙又开始了共浴。

周沫涵原本垂着脑袋瓜，现在却又不得不强行转移了视线，热气氤氲的浴室里逐渐升腾起暧昧的气息。

她甚至都没有发现，今天的精油有那么沁人心脾的清香在逐步散开，而浴室里的灯光不知为何变成了橘色，那恰好包裹住她的热水轻抚着她娇嫩的皮肤，也逐渐侵袭了她总是在试图逃避和冰封起来的心。

她背对着他，男人的手掌摩挲在她的发上，力道轻柔娴熟，他的嗓音也恰如其分地温柔：“怎么又换了发型？”

“头发长了要打理，看着烦……”

对于任何女人来说，这的确是个困扰。

但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讲，他人眼里或者自己单纯的欣赏足以掩盖那一份的麻烦。

“不是有佣人？可以安排造型师随时恭候着……”宽大的手掌握着这一点点的发，仿佛就要抓不住了似的。

他快要记不得上次给洗头发是什么时候了，几个月前吗？那个时候她是不是还留着那头要快及腰的深栗色卷发？

如果说周沫涵给她最深刻的印象，除却五官上的，便是娇小身躯以及这明显具有个人特色的头发了。

至少，两个女人在发型和发色上截然不同，以至于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是依靠头发进行判断的。

感受到活跃在脑后的手掌慢下来，周沫涵仿佛能猜透他心思一般，幽幽开了口：“你不喜欢我现在的发型。”

“不是，只是不习惯。”他继续着，浓稠的泡沫在她脑后绽放着，语气无波无澜，“头发留到那么长，要很久，就这么剪掉不觉得可惜吗？”

她身体有些发僵，与此同时所有的感官都敏锐了几分，她甚至在轻微的摩擦声中听到那些泡沫熄灭的细微声响，自不必说两人的心跳了。

“你喜欢黑长直？莫馨雨那款的？”心口不算澎湃地挣扎了一会儿，她还是问出口。

头上的动作又是一顿，但大概只是一两秒便回归了正常：“我对发型没有什么鲜明的认知，你是你，她是她……”

“我第一次换发型那天，你为什么会生气？”

还祸及他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保镖和司机都是光头……

卓冉勋这次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那双黑曜石般的亮眸眯起一抹复杂，大概在进行十分激烈的思想斗争，明显又没有找出更好的出口，于是选择了最基本的坦诚：“我喜欢你原先的头发。”

周沫涵嗤声笑了，卓冉勋孺子可教地赶紧补充：“当然，现在的发型也很好。”

可是不及原先那款。

当然，他即便情商再低，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把后半句说出来，但这样的信号恐怕没有几个女人感知不到。

“你可能不了解，坊间有分手了理发的传闻，如果男女中有一方想要分手但不想明说就会跟对方说我们去理发吧，期待对方能够心领神会。”

这还是经验颇丰的杜若馨给她普及的，初听十分讶异，但杜若馨却言传身教地践行过几次，令她颇受震撼。

不过杜若馨在这方面显然没有她的魄力，只是一两次，超过五十厘米的发就变成只有二十厘米了……

前者只是叮嘱造型师好生地给她理去因为频繁烫染有些干枯的发梢，然后换个新造型再重整旗鼓。

“还有这种事？那……你在他身边怎么也会想到换发型？”

“你疑心病又犯了，好了冲掉吧，泡沫都快弄到我眼睛里了……”她快快地转移了话题，明显不想在这方面过多纠缠。

其实，她未尝不懂他的那些顾虑还有内心的纠葛，他根本想要问她和翟竞天是如何相处的，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坦白，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可还有必要吗？

不管有没有必要，卓冉勋明显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开始的，拿着花洒给她冲着头发就开始问起来：“你的脚现在完全不疼了吗？他给你找医生确认过了？医生是怎么说的？有没有带你去做复健？你……”

周沫涵又禁不住嗤笑起来：“我回来已经一个多周了，你今天才想起我的腿断过？”

“不是才想起来，而是顾不得，你之前的表现太让人惊骇！”

“喂！你把水弄到我耳朵眼里，讨厌……”她晃着脑袋一阵扑棱，一不小心就叫醒了男人原本就在隐忍着的某些杂念……

黑沉着一张脸的男人用大浴巾裹着她放到床上，然后重返浴室……

好久，恒温的房间倒是一点儿也不冷，只是干发巾包裹着她的头有点沉沉的，压得她有些昏昏欲睡的错觉，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开始后悔自己昨晚怎么会这么傻把手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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