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风流

第十章（第四节）

房秋瑜本不想将成源生和徐雁的事告知田野和成吉。然而当成源生执意要与他离婚时，她才不得不找来两位老同学，让他们想法帮劝成源生。即便是处于政治上的需要，也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先在窝里乱了套。

听完房秋瑜的叙述，田野说源生这件事做得确实有些荒唐。

成吉也说是有点过头了。不过秋瑜，我也得劝劝你，现在这样的社会条件，男人在外面花一花，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我自然不在话下，即便是老野这样的正人君子，也都不是什么柳下惠了。

成吉说着看了田野一眼：你说是不是老野？

田野在房秋瑜面前一直温文尔雅，让成吉这样一说，他顿时便感到很别扭尴尬，却又不好说什么，于是便狠狠地瞅了成吉一眼。

房秋瑜说：你和田野跟他不一样。你是大老板，田野是作家。你玩的是风流，田野玩的是潇洒。可他一个代理市长怎么可以如此不检点自己的行为？

成吉忍不住笑了：亏你还是个局长。如今什么事还不都是当官的给兴起来的？官越大越风流，越潇洒。

田野总算找到了机会：你这家伙，秋瑜这么伤心，你还自顾自地去说笑话。

这怎么是笑话呢？我只是想劝劝秋瑜，凡事都得想开点。男女之间，不就那么点破事吗？说大它就大，说小它就小。不要芝麻点事就跟塌了天一样。

田野也只好随着成吉的话意去劝解房秋瑜：是啊秋瑜，谁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你一定要见好就收，得饶人时且饶人。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公平？现在不是我不饶他，而是他不饶我。他做下了那么大的丑事，我没有提离婚，他反倒提出离婚。就好像那见不得人的事是我做下的一样。田野，早知能有今天，当初我为什么非嫁他不可……房秋瑜说着便又抹起了眼泪。

田野心里顿时便升起了一种复杂的情感。是啊，当初，你不是觉得自己的选择很理智很聪明吗？可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理智和聪明，并未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这就是命运……

田野想着想着，突然为自己如此心态吓了一跳。于是赶紧跳回现实：秋瑜，不要出了这样的事就从根本上否定源生。我想他之所以提出离婚，还是从心底里觉得对不起你。其实这本身不就是一种忏悔吗？在这种时候，你们都应该保持冷静。家里的事先放一放，先齐心协力地应对外界的变故。外面好像已经开始有些风言风语了。

真的？房秋瑜马上紧张起来。

田野说，秋瑜，现代社会，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成吉也说：是啊，源生这事要是抖出来，肯定会有人去做文章。那他的这个代理市长，恐怕就很难转正了。

这个源生，真不知道轻重！房秋瑜一时竟顾不得自身委屈，反倒真心为成源生担忧起来。田野，你说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办？源生究竟该怎么办啊？

田野看了看房秋瑜和成吉，然后试探地说：我觉得你们现在还是应该和为贵。不要让外人看出你们夫妻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一切都与往常没有两样。当然，这样的事需要你和源生一起去做。

他现在还会听我的吗？

成吉说：这不要紧，源生的工作由我和老野去做。哎，徐雁那边怎么办？她那里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田野肯定地说：不会。以我对徐雁的了解，她并无心介入任何人的家庭。

这么说，现在关键是公安局和那帮学生了？成吉说。

田野想了想：公安局那边，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不管怎么说，源生现在都是代理市长。至于那帮学生，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胡说八道。但是他们已经没有了物证，说什么也都是空穴来风。

成吉说：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这种事也就一阵风，刮一阵子就自消自灭了。

但愿如此。房秋瑜不禁在心中为成源生默默地祈祷起来。

成源生一直想找女儿谈谈。因为成晓雪对成徐事件的整个经过一清而楚，而且还精心策划了对徐雁的袭击。所以他既无法让她回避，也无法对她避讳。然而成晓雪却始终不肯与他照面。成源生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在女儿心目中已跌落成什么样子，不过此时他已无暇去顾及这些了，不管女儿现在怎样看他，他都必须马上找她直截了当地谈一谈。因为他是父亲，他不能让自己的爱女为父亲的龌龊过错而荒废了学业。同时他还担心成晓雪再做蠢事，触犯法律。如果那样，他这个父亲，便更加罪孽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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