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的新情旧爱

第十四章（第一节）

成晓雪几乎是让瞿耀扛在肩上给搀出酒吧的。

在离开酒吧的那一刻，成晓雪的手中依然攥着酒瓶。她很想把它响亮地砸在这男人的头上，然而无奈的手臂已软得像一根游丝，只好任它无限遗憾地掉落在街路上。酒瓶只是当啷地响了一下，并没有如她期望中的那种痛快碎裂。她不禁气愤地骂了一句：妈的，你真……真不是男人！

是是是，我压根儿就不是男人。瞿耀以为成晓雪是在向他发泄。

酒呢？你他妈的为什么不让我喝？成晓雪竟然在瞿耀的肩头上用力咬了一口。

瞿耀皱着眉头，痛苦地哎呀了一声。晓雪，我知道你没喝够，咱们再换一家酒吧好吗？瞿耀试图糊弄泥巴醉友。没想到成晓雪竟然较起真来：……

你，你说话可，可得算，算数……

瞿耀说，我当然说话算数。然而瞿耀把成晓雪架上出租车并没去什么酒吧，而是径直去海边开了一间钟点房。他小心翼翼地将成晓雪从车上搀扶下来：晓雪，你醒一醒，咱们到家了。

家？我没有家……成晓雪说着，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一下：这，这是哪儿啊……

海边。

成晓雪顿时访郎地笑了起来：你小子，想乘人之危……

晓雪，你，你千万别误会，我今天可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你喝了这么多酒，我怕回学校影响不好，所以就想让你先到这儿休息一下。

影响？我成晓雪还会怕，怕他妈的影响？成晓雪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瞿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敢跟你一起去咱们学校，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给你脱衣服，用不着你这么鬼鬼祟祟尽打鬼主意……

晓雪……

你怕什么？连代理市长都敢跟女人在山上风流。你他妈的一个现代大学生，却像个没用的太监！

晓雪，我知道你心里特难受。可事都发生了，咱们还是应该好好向前看……

成晓雪瞅了瞿耀一眼，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涌上一阵剧烈的呕吐，顿时便把一个温馨的房间给搞得污秽呛人。然而瞿耀却一边清扫一边高兴地说：好了好了晓雪，你把酒吐出来马上就会轻松好受些。

成晓雪摇晃着身子去卫生间漱了漱口，然后又洗把脸，果然觉得清醒了许多。

晓雪，你去床上睡会儿吧。瞿耀已打扫完房间走进来搀她。

成晓雪只觉得全身庸懒疲惫得像一只薄透了的枯叶，实在无力再挺下去了。于是便一把抱住瞿耀。似乎生怕自己会从那峭壁的枝头上飘落。

晓雪……

成晓雪深情地望着瞿耀，接着便在他的脸上一阵狂吻。瞿耀，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我现在就把自己给你！说完便挣脱瞿耀，剥光了自己。来吧，男人，我不想保留女人这美丽的世界了，我要让你把她彻底戳穿！

不，晓雪。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男人？难道你不想要我了？

晓雪。不是这样的，只是今天不。

瞿耀努力按捺住自己那燃烧跳动的**，不让它窜出理智的樊笼。

哎男人，是我不够美丽，还是你没有**？

成晓雪美丽凄苦的神情，着实让瞿耀从心里升起一种疼痛和怜悯。他痛苦地摇摇头：不是。都不是。

那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胆怯吝啬？你为什么不趁机让我坠进幸福的深渊？

晓雪，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很苦。可是痛苦本来就是人生的一部分。我们要学会承受，学会消化。还有，你不应该再这样作践自己了。你爸是你爸，你是你。晓雪，你一定要记住，你是成晓雪！

瞿耀，你给我闭嘴！我没有爸爸！我没有爸爸——

晓雪……瞿耀终于走了过去，他轻轻地拥揽着成晓雪：晓雪，在这个世界上，你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你只要有一个瞿耀就足够了。

瞿耀，我想死去。我已无法让自己去留恋这龌龊的世界了……成晓雪说完便俯伏在瞿耀的肩上，失声地痛哭起来。凄苦而又滚烫的泪水，顿时便溻湿了那颚下的肩头，并顺着肩头一直漫向了两人的心田。

瞿耀心中一潮，那些**辣的东西便接连地涌出了眼窝：晓雪，这些日子，我跟你一样，仿佛一下子长大了。我想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振作起来。因为我们的人生之路还很长很长……

瞿耀……我们走吧……

走？

走。我要永远永远地离开昆州，离开这块无比肮脏龌龊的地方。

晓雪，我们可以走。可以走得很远。但我们却永远都走不出这片古老的土地。

成晓雪突然觉得，瞿耀成熟得像一位哲人。于是便用力地拥裹着他，生怕他会突然展翅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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