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振奋精神
作者:吾为啊渣      更新:2019-10-18 22:42      字数:3617

低沉的云层,雷龙不停的翻滚,响亮的声音,银光照耀闪烁。压抑的天空,哗啦的落雨,沉闷的雷声,这一切的景象和声音都没进的初八的五感。床上那个手脚乱舞,浑身透红冒着热气,胡乱的莫名的语言,怪异的氛围。

田静带着一起打麻将的三个美妇人,来到初八卧房中。张牙舞爪的初八赤条条的映入她人眼中。两个下人看着田静入内,赶紧挡在初八的身前,施礼道:“二夫人,今日少爷去了趟梁府,回来就睡下了,一个时辰前,就似这般中邪一样。”田静向着面前的下人道:“帮我按住他,我要诊脉。尽量要轻,莫要将初八弄醒。”“知晓。”两个下人转身给初八盖好棉被,稍有用力的压住初八胳膊。

青葱玉指搭上跳动的筋脉,熏香烟气袅袅的上升,安静的度过一炷香的时间,田静把初八的手臂塞回被子。坐在床头缓缓的抚摸着初八的黑亮的头发,没多会儿,初八就安静下来。又是一番安抚,田静向着丫鬟招手,丫鬟赶紧的递上一套银针。

田静尽量轻轻的在初八的头部,脚部,手臂都扎上几根银针。又拿了一方温湿毛巾覆于初八的额头上,再给初八盖好被子,呼呼的的鼾声轻轻的响起。田静将银针拔下,递于丫鬟后,就带着三个妇人出了屋中。

贾夫人凑上前,有些疑惑的对着田静问道:“你家初八似是中邪,看着好像也不是中邪。天妒英才,初八这是要遭劫啊?”田静叹气的说道:“是劫,也是结,小孩子有了心结。”贾夫人向着另外两位夫人低低的道:“今年初八有十五岁吧,他这个年纪能有什么心结?”稍矮些的许夫人道:“初八小小年纪就考中举人,难道?是和那些五十岁的举人一样?得了失心症?”田静淡淡的道;“若是失心症还好些,毕竟初八的年纪还小。”“不是失心症,还是心结?”贾妇人嘀咕着,又是想起刚才下人的话,很是郑重的说:“我听闻你家初八好龙阳,今日又去了梁家,他平日里和梁家小子勾肩搭背很是亲昵呢。”许夫人则是补充道:“梁家那小子我见过,说貌比潘安不足,但却是干净秀气的很!真个幽凉城的公子哥,能与他比肩怕也只有贾家公子,贾清泉。”听着众人的言语,田静施礼道:“众位姐姐说笑,今日且到此吧,犬子有失礼数,还望见谅。”田静与众夫人施礼后便各自散去。

漫天的乌云让天空更加的黑暗,黑的似墨一般,屋中的烛火显得更加明亮。灰白色头发的男子,来回的踱着步子,忧心忡忡的样子,让人感到极度的压抑。刘如琦与田静并坐在一起,看着来回踱步的丈夫,都是有些烦忧。灰发的刘如琦试探的问道:“远郎,初八中的举人,也算是少年有成,立业之事得成,这成家之事交于我和静儿打点,你又何必忧愁呢?”赵良远闻听刘如琦所言,也未做回答,只是坐于椅上,嘬了口温热的茶水。于是刘如琦再道:“初八好龙阳只是坊间传闻罢了,那梁家的孩子是女儿身,你我是知晓的,初八聪慧怕也是知晓此事。”一旁的田静也是言道:“今日诊脉,初八却是心疾,和姐姐当年担忧老爷所犯心疾是一样的。”木椅上的男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你们说的都知道,说白了,不就初八想女人,你们想给他操办婚事么?”赵良远侧头向两位夫人问道,而刘如琦却是疑惑的道:“远郎,你是说初八还有其它心事?”灰发的头颅摇了一下,褐色的嘴唇张开,喉咙慢慢的发出低沉的声音,“不是初八有心事,是我有心事,这些年我又没给这小子施加压力,除了女人他还有心事?”田静听闻此言,对着刘如琦低声的道:“姐姐,老爷的心事,莫不是边境又有战事。”灰发的妇人反应过来,也是低声的道:“可这只是传言啊?”“有些时候,传言只是我们没有见过的事实。”。。。听着旁边两人的低语,赵良远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各自回去休息吧,初八姻缘之事,你们看着办吧,门当户对就好,其他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操心了。”说完便向外走去,而刘如琦赶紧起身叮嘱道:“远郎,若真有战事,你要早做打算,初八可是你的独子啊!”赵良远头也不回的道:“知道,赶快去休息。”雨依旧自顾自的下着,只是更大了些。

热烈的阳光洒向大地,草木虫兽尽情的享受着恩赐。昨日的两碗汤药,和两套针灸起了很大的作用,在阳光下初八缓缓的醒过来。屋中的熏香,和针灸细微的疼痛刺激着初八的神经,也让初八清醒过来。‘云芝,不在幽凉城,没有一点的音讯,也没有曾经的痕迹。’明亮的眸子,升起淡淡的雾气,手护住胸口,慢慢的攥紧。‘她不在了,她去了哪里?真的没有一丝痕迹吗?老天爷啊,给我一点的音讯也好。一点痕迹也好啊!’初八猛然的动起来,翻找着房内柜子,当一个抽屉被拉开时,初八的眼神猛然一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木屉内只有一方白白的绣帕,绣着两朵粉色的花朵,花朵旁是一个工整的‘琪’字。

双手颤抖着捧着那方手帕,初八呜呜的哭泣起来。心上的人儿不知去往何方,仅留下这方有些凉意的绣帕。大病初愈身体虚弱的初八,紧紧的握着琪字绣帕,在哭泣中又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屋中的丫鬟守着桌上的饭菜和汤药有些昏昏欲睡,一个翻身的动静,惊醒了她。一觉醒来手中没有绣帕的丝滑感觉,初八瞬间紧张起来,眼睛通红的四处张望寻找。而那丫鬟赶紧在桌上拿起绣帕,塞到初八的手中。初八慌忙的拿过绣帕,马上就安静下来,而看着那方绣帕,初八又是呜呜的哭泣起来。看着哭泣的小少爷,那个秀气的丫鬟,赶忙去找了初八的乳娘。看着倚靠床帮裹紧棉被的小人儿,刘红舒气的一笑,缓缓的坐到床边。

温厚的大手,请缓缓的抚摸着初八的头发,轻抚了好一会儿,人的手臂都有些酸痛。初八才停止哭泣,但是还伴随着低低的抽泣。满是泪痕的脸,朝着刘红道:“红娘,人不见啦。”刚刚说完,初八又是忍不住哭泣起来。一边哭,一遍不停的说着:“人不见了,人不见了。”刘红拍了拍初八的脑袋,让初八有些吃痛,却也是不在哭泣。

温和的声音传来,刘红教导的向初八问道:“是人不见了呢?还是你找不到她了呢?”初八抽泣的回答道:“昨日我去梁府找她,她家里已经空无一人,就连原来的看家下人也是全部换掉。”刘红再次有目的的问道:“那你是想找到她呢?还是要等她回来呢?”听到梁琪彦能回来,初八立刻抖擞了精神,满眼期待的问道:“她真的会回来吗?”刘红看着初八傻傻的样子,刘红耐心的回答道:“若是她想的急,可能明天就会回来。若是她想的不急,可能要等上十年八载的。若是她心中没有你,那你只能去寻她。”初八思索着和梁琪彦的过往,心中没有半点底气。有些哀伤的道:“我也不清楚她的心中是否有我。”却是,若梁琪彦心中有他,怎会没得半点消息呢?但梁家是梁晚祥做主,有没有消息,梁其信哪能做主呢?

边关形势虽说有些紧张,但并没有到了一触即发的关口。各项调令都是秘密进行的,若是明目张胆的进行,很有可能让胡鞑人警觉。更甚至会提前激发战争。

妇人会为柴米油盐而未雨绸缪,但是却极少为战争操心。而眼下让刘红操心的,却是这个情窦初开的初八,那少年蜷缩着问道:“红娘,若是我去寻她,就一定会再见到她么?”刘红像是哄孩子般的回道:“你刚才说,你不清楚她的心中是不是有你,那你也不确定她是不是能回来,对么?”

初八点点头道:“红娘,你说的对,我确实不知道云芝能不能回来。”刘红对着初八笑道:“现在事情不就变得简单了么?你去寻她就好,若是梁家闺秀能回幽凉城,自有红娘为你看着。”屋里安静下来,初八的精气神瞬间回复过来,又好似得中举人当天的模样。

‘我去寻云芝,也许云芝就在某个角落等我吧。那么,到底是哪里呢?’想到这个问题,初八又是蔫下来。担心的问道:“红娘,此事可以说是稳妥,但若是她即不回幽凉,我也寻不到她,那可如何是好?”刘红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拍了拍初八的肩膀,让初八有些吃痛,刘红却是道:“大丈夫做事怎可这般怕狼惧虎,若是你心中无她,此事便作罢!你还是那个心无牵挂的初八如何?”刘红很少对初八这般严厉,一是碍于身份,二是碍于情感。见到陪伴自己长大的奶娘这般严厉,少年有些后悔问出刚才的问题。

敲门的声响,丫鬟禀明来意,提着食盒进入屋中。清淡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生理的反应还是让初八的肚子咕咕的叫起来。刘红笑道:“睡了两天一夜,饿的紧吧,快去吃饭吧,吃饱饭,养好身子,才有心思去寻你的心上人。”给初八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后,刘红就和丫鬟各自回去。

初八大口大口的咀嚼的饭菜,饿急的模样,与心里的牵挂,缠绕在少年的身上。饱餐一顿后,初八感觉身上自丹田涌上一股热气。那热气充斥着四肢百骸,尽量的伸伸酸痛的懒腰,扭扭屁股,转转腰,伦伦胳膊,踢踢腿。初八的精神也恢复过来。

走出房门,初八向着黑夜大吼道:“云芝!四方海!八方地!我定会寻到你!让你亲口叫我一声夫君!”初八觉得自己的大吼,会让天空记得,会印刻在黑夜。

演武厅中,初八拿起一柄横刀挥舞起来。坚实的马步,似是恒心一般。有力的臂膀,似是决心一般。而这一切都在哪明亮的眸子中透出。

小小的少年有了心爱的人儿,而进这心上人去了海角天涯般遥远的地方。凭着锐气,靠着心念,凭着那一团燃烧的火,心爱的人,再远。要走的路再长,终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