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拜别家人
作者:吾为啊渣      更新:2019-10-18 22:42      字数:2600

半月之后,正午时分的赵府中,下人们忙做一团,像极了初八刚出生时的样子。赵良远急切的等待,还有赵甲青的急切等待,如同对每个孩子降临人世的期待一样,即便早已是子孙满堂的赵甲青,依然很是期待这位嫡系重孙的到来。老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如此,即便赵家的祖训里面不允许嫡系直传!

但是人谁没有私心呢?自私的才叫人,无私的那叫神仙!富家人想着往上爬,穷苦人想着如何翻身,镶嵌在桂冠上的宝玉那个不是万里挑一呢?上层的人更是万里挑一中的万里挑一,赵甲青与赵良远皆是做过家主之人,但是二人都是有着昭示政绩与显赫军功之人。选举他们做家主,皆是因为二人的人脉关系极其广大的,说到底是为了家族的利益。

时间缓缓流过,焦急的等待持续了两个时辰,在清媛痛苦的呻吟之中,新的生命呱呱坠地,挣扎着嫩嫩的四肢,挂着细细黄黄的绒毛,血迹布满真个小小的身躯,看着确实颇有些吓人。红衣白发的接生婆,喜悦着熟练的为刚刚降生的小人清洗身体,柔软的布块覆盖住着小小的身体,清媛缓缓的抱过小孩子。疲惫的身体,满面的欢喜,待下人收拾干净屋子退去,初八跳进产屋,刚想说什么就被赵良远拉住胳膊。赵良远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初八搀着赵甲青缓缓轻轻的走进屋子。但是脚步声还是让清媛听到,清媛缓缓的招呼兰橙要坐起来,而赵甲青赶紧招手示意清媛躺下。祖孙三代喜悦着看着那在熟睡的小生命,没有任何的语言,也没有任何动作,四代子孙就这样静静的呆在一起。

所谓真龙天子也不过肉体凡胎,更不说是寻常人家,和一般人家一样清媛坐着月子,初八紧张的备考乡试,只是世家子弟多些下人照看。在家人每日竭力的照看下,清媛几乎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身体也发了福,原本鹅蛋般的脸,都肿成了包子,原本纤细的腰肢也成了水桶状,摸着自己的赘肉,清媛心里就一个想法赶紧出月子。毕竟她是很有压力的,既然已经答应初八去临曲城求学,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是常有的事,跟别提初八这样一个帅气的少年,又是世家子弟,不是初八采花,就是初八这朵花被采。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里不是江湖呢?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江湖亦是纵横捭阖之道。不是说别人敬重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而是别人离不开你,让你为所欲为。

乡试的时间到了,天空灰蒙蒙的,压抑着每一位考生,也许是每个人都没有准备好,也许是压力实在过大,仅有几位自觉良好的考子脸上挂着无所畏惧或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其他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薛木与初八互相拍肩膀鼓劲,一副坦然的样子大咧咧的走进考场。

大雨下了两天两夜,湿热的感觉让人实在感不到什么舒适,只有微风的感觉,让人贪恋,好似恋人的怀抱。一声呼喊,一声重锣,惊醒那些考子,府试压力实在太大,有些考子甚至吓晕过去。乡试之后,初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府之后倒头便睡。第二天五更时分,初八感觉一阵饥饿,昏昏的从梦中醒来,初晨的凉意激醒初八,穿好衣服初八就跑到厨房,吃了点点心稍微填填肚子。

肚子不难过,困意又来临,摸着还有些余温的被窝,初八手忙脚乱的脱完衣服,就钻了进去。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大亮,初八迷迷糊糊的行来,洗漱穿戴完毕,去了后院清媛的房间,兰橙正在端着尿布从屋中出来。看见姑爷过来,赶紧迎上去嘱咐道:“姑爷,小公子折腾到天亮,小姐刚刚睡下,你莫要去打搅她们。”初八无奈的一笑的道:“这些日子我没时间照顾她们,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早点我让你给你送过去。”姑爷的关心让兰橙这个小丫头心里暖暖的,娇羞的道:“兰橙没关系的,劳姑爷费心,怎么好意思让姐姐们侍奉呢。”初八却是无所谓的道:“别不好意,人不是铁打的,累坏了都是自己难受,尿布给我吧,你快去休息。清媛还要你照顾。快去!”听着少爷命令似的语气,让兰橙有些恍惚,不管幼时在家,还是十一岁进贾府做丫鬟,很少有让她感觉到温暖的时候。若不是灵巧聪慧,加之贾清媛的赏识,才有机会做了同房丫鬟。

在赵府一年的时间,虽然没有和初八有过较多的交谈,但是她心里知道,这位少爷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一夜的劳累加上那安慰的话语,让她感到一阵困意。突然觉的一阵异动,初八已经把铜盆接了过去,转身走向洗浣院。看着那愈发结实的背影,小姑娘的心里乐开花,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偏房休息。讲尿布放到洗浣房,初八摸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到了餐房饱餐一顿。一碗咸丝丝的豆腐脑,浸在肉汤中,两个甜甜的酥饼让初八精神极其的愉悦。

人吃饱了就喜欢瞎逛,毕竟初八可以歇息几天,逛到清媛的房间,见屋子里面没有动静,初八也没有去打扰母子二人,又逛到洗浣房,看着在操劳的刘红,初八赶紧上去帮刘红打水。洗过少爷尿布,今日又洗小少爷的尿布,对于受恩赵府的刘红来说,在她的心里这是一种属于自己的骄傲,就像男人见识过千军万马之阵一样的骄傲。看着初八缓慢而笨拙的把水倒进盆中,赶忙上前接过木桶道:“少爷,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干这种下人做的粗活。快去,快去陪陪清媛。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容易郁闷,你去多陪陪人家啊。乖,快去啊。”刘红的一番嘱咐,并没有让初八挪动半步,而初八却是道:“我刚从清媛哪里过来,她还在休息,我不便打扰。红娘,你看啊,这是我儿子的尿布,我给我儿子洗尿布,那是我对孩子的关心和照顾,对吧。”刘红一听还颇有些道理,也没反驳什么。

而初八又是接着道:“红娘,你看啊,我这快要去临曲城求学,自个还收拾不利索,那忒让多少同窗笑话啊。”实在劝不动初八,就让初八跟着学起来。

又是半个月过去,这半个月的时间,初八像个家庭主夫一样学习做饭洗衣。虽说学习的很好,却是遭到清媛狠狠的鄙视,说他不务正业,没有远志。

这天,是初八之子赵成潭的满月,众人贺喜的满月酒宴之后,初八自心里升起一股寒意。自己都做了父亲,前来道喜的除了几位发小,几乎没有什么自己的人脉资源。父亲的年事已高,再不努力连老本怕是都没得吃。好友就是好友,书房中休息的薛木对初八道:“我们可是约好的乡试之后就去临曲求学,你现在一再耽误,是不是已经离不开这温柔乡?”初八盯着薛木坚定的道:“你不做父亲,你自是不知道我的感受。”“但是我知道你后背发凉的感受。”“收拾东西,明日午时我们就去临曲求学。”薛木起身点头道:“明日去拜别王先生,推荐信还没拿呢。”初八送别薛木,与清媛、成潭一室休息。小孩子好似很知趣的一夜未吵未闹。

第二天,初八、薛木拜别家人,拜别王汉牛,揣着推荐信向临曲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