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举起的手不得放下，急火攻心，冷冷看着谢氏，不断咳嗽道：“谢希雨你看看你女儿，都干出了什么混事！而且，而且……真是把姜家脸面丢尽了！”

而且后面那句“跟一个没脸没身份的男子厮混”硬生生给她忍住了，榭水楼的下人都慌忙乱了，也不知道看老夫人的脸色，还是姜听的反应够快，对着身后的棋儿道：“还不快去给祖母倒杯茶水来！”

文如燕也立刻会意了，给老夫人拍背顺气，宽慰着老夫人。

片刻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姜听回过头一看，嘴角上扬，浅浅的笑容浮现。顾氏竟然动作这么快，还带着自家女儿姜薇也来凑这个热闹。老夫人只是冷冷看了她们一眼，但谢氏眼神里透着凶杀的恶意，恨不得将他们一片片撕碎。

谢氏恨恨看着顾氏，不客气道：“你来干什么？”

顾氏一脸看戏的幸灾乐祸，得意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谢氏正想发作，老夫人冷不丁接了一句：“没多的事儿就管好自己的嘴，我可不想听到背后嚼舌根什么的。”

顾氏讪讪闭嘴，不再多言，姜薇却不放在心上，四处打望着，一面感叹着姜霏作为嫡女的各种优待，一面又庆幸姜霏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长房的这些好，一定都是自己的了。

姜薇朝着底下瞧了一眼，看到齐文毅，不禁吓了一跳，随后又看了一眼姜听，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大声道：“这，这不是齐家二公子吗？”

老夫人虽不理事，但是对齐国公家只有一个嫡出长子的事情，心中还是有些数的。合上刚刚文如燕说的姜霏诬陷姜听一事牵扯到齐文毅，现下齐文毅又出现在了榭水楼，心下不禁起疑。

棋儿很快便端来了茶水，老夫人浅浅押了一口，便对着姜霏发问，冷言道：“大丫头，怎么回事？”

姜霏跪坐地上头也不敢抬起，心里不禁气愤难耐，好没气得低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早在以前她明明和齐禾誉约好，今日趁着姜府人多，与他在榭水楼后面的假山树林处相见。

可谁知她今日下午刚刚到约定地点，她一见到齐禾誉整个人便情不自禁，脸颊泛红，呼吸急促，浑身燥热，甚至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而齐禾誉仿佛也看出她的心思了，似乎也有这方面的意图，就遂了她的意。

两人很快就回了榭水楼，姜霏吩咐了所有下人退下，不得上楼，便和齐禾誉喝了两杯茶水，吃了些瓜果，她便全身发热起来，随后就缠着齐禾誉……她渐渐就昏睡过去了，可是醒来，她也不知道，她身边躺着的人怎么就是了齐家二公子齐文毅。

老夫人气得连连咳嗽，眼神凌厉，姜霏低着头也能感受到老夫人散发的寒意逼人。

文如燕也是愁眉苦脸，揉着老夫人的后背给她顺气，不禁安抚道：“娘亲不要生气，伤了身子就不值了。”

谢氏狠狠看了文如燕一眼，但是此时她也不敢发作，只得秋后算账。

老夫人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便又看向齐文毅，怒声道：“她不知道，那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齐文毅似乎是赖定了姜霏，慢条斯理道：“我与霏霏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今日之事更是你情我愿的，我可没有强迫她。”

“住口！你这混账东西！”谢氏大吼，带着满腔愤怒和满腔的狠意看着齐文毅，姜霏也猛地扑过来掐住他的脖子，眼里的恶毒和愤恨毫不掩藏，全然外露，她恶狠狠道：“你，你个骗子，杀千刀的，恶棍，淫徒，我，我要杀了你！”

一旁的丫鬟赶紧过来拉劝，齐文毅虽是男子，但是肥胖软弱，不禁姜听这么一掐，整张脸通红无比，咳嗽了好一阵子才喘过来气。

老夫人双手微微打颤，继续发问道：“今天白日，又扯到六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齐文毅瞥了老夫人一眼，嘟囔道：“还不是霏霏吃我的醋而已，再说，霏霏不是很讨厌那个丫头吗？毁了她的名声，她开心了，那我也跟着她一起开心。”

姜霏和谢氏惊异看着他，异口同声喊道：“你胡说！”

齐文毅懒洋洋四处张望着，缓缓道：“难道不是吗？那次你推她入水，她没死成，你之后一直害怕她把我们的事情说出来，一直在找她麻烦……”

他话未说完，姜霏又要扑上去，却被眼疾手快的谢氏拉住了，谢氏狠狠扇了姜霏一巴掌，又冲着齐文毅喊道：“闭嘴！”

老夫人转过头看向姜霏，他人虽然被齐文毅气到了，但是并没有糊涂，她双眸凌烈，不怒自威。

姜听见况，立马扑通跪倒在地，低声抽泣道：“听儿什么也不知道，听儿什么也不知道，一个月前我落水之时，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没想到大姐姐竟然心里这么想听儿，听儿什么也没看见……”

在屋子里四处浏览的姜薇突然看到了地上的柳叶荷包，吃惊大声道：“大姐姐，这不是，这不是你绣的吗？为什么白日，要，要扯到六妹妹？”

老夫人怒怒看了姜薇一眼，姜薇立刻将手中的荷包递过来，的确是姜霏的一贯刺绣风格，姜霏和齐文毅之间，她之前还颇有疑惑，但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一切她不敢相信的，都是真的了。

老夫人两眼泛白，她用着最后一点力气，狠狠将荷包摔在了地上。

姜霏小心翼翼瞥了一眼，立刻抬起头，双眼瞪得老圆，她大惊到：“这，这不是白日那个柳叶荷包，这不是……祖母，我是被陷害的，我是无辜的！”

“无辜，你若是无辜，那别人算是什么？”老夫人一巴掌给足了劲儿打下去，姜霏不禁两眼冒金星，直直摔在了地上，继而老夫人又冷冷问道：“六丫头，你之前落水我便觉得很蹊跷，你现在说说，当时是不是大丫头把你推下去的！”

一想到那件事，姜听心中憋着的那口气便立刻吐了出来，姜霏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声音轻软又如杨柳般柔弱道：“祖母，不过是大姐姐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将听儿推人了水池，现下听儿也好多了，没有大碍。祖母你就莫要再怪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