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染溪谷(2)
作者:落山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18

四月正是鲜花盛开的季节,阿尔卑斯山脚下硬叶丛林花卉四处开放,地中海特有的迷迭香香味儿在空中弥漫。^手^打^小^说 @ ShouDa8.Com @ 提供 ^^雪峰冰川、巉岩峭壁、硬叶灌木和蔷薇花丛,白色、黑色和鲜花点缀的绿色相映成趣。

但是,林枫的感慨是:“如此美景,讨论的话题居然是奴隶贸易!”

上意大利是地中海最大的奴隶贸易市场之一(另一个在巴勒斯坦),勤劳勇敢的波河高卢用他们血腥的双手平均每年为帝国制造二十万奴隶。这些奴隶大多数是东边的伊利里亚人,也有他们同族的高卢人,由于帝国喜欢日耳曼人的金发,最近些年,波河高卢加强了对日耳曼人的掠夺。

波河高卢的掠奴传统,大概可以追溯到汉尼拔(李世民)征服意大利。

历史上,也许是对于高卢人反复无常的自由天性缺乏信任,汉尼拔将战胜罗马的希望寄托在瓦解罗马同盟的基础上,在波河流域没有停留多久即领军南下,以后再没有返回波河。

李世民总体上仍然采用汉尼拔的战略,却花了相当多时间和精力巩固他与高卢的同盟,在山外高卢扶持爱杜依驱逐阿孚尔,成为全高卢的霸主;在波河,李世民介入苏布莱斯部落与托里尼部落的战争,血腥屠灭托里尼以建立迦太基军在波河高卢部落中的权威,通过结盟强大的波依部和扶持苏布莱斯部,在北方为罗马树立了两个强大的对手,也稳定了他与西班牙的联系。

在完成高卢攻略后,李世民如历史中一样继续南下,与不满罗马统治的坎佩尼亚、萨莫奈等城邦结成同盟,通过连番胜利的威势,逐步侵蚀罗马的统治根基。

历史上,汉尼拔没有得到迦太基的任何援助,因为他没有让迦太基从他的胜利中得到直接好处,大多数迦太基人看不到汉尼拔在意大利作战的价值,他们更愿意援助西班牙和西西里的战争,因为这是他们看得见的威胁,他们也能从战争中得到直接的好处。

李世民慷慨地拍卖罗马同盟者的市镇,与迦太基共享战利品,主动呼应迦太基在西西里的军事行动,逐步引导迦太基的战略思维,最后他的军事战略成功得到迦太基的支持。迦太基的军事行动,也因为李世民灵活的手腕而串联成统一的总体,不再是西班牙、西西里、意大利,三个方面各自为战。

在西西里,希拉库萨城的数万迦太基军因为李世民的及时提醒,避免了如历史上一样因瘟疫而灭亡,城中的阿基米德,也因为李世民的提醒,为迦太基军设计了更多的守城器和攻城器,那些装置断送了罗马的西西里战略,也让罗马城城墙显得没那么坚固。

原来的历史中,汉尼拔与马其顿的结盟最终只停留在字面上,李世民利用迦太基舰队的支持打破罗马的封锁,通过派遣年幼的儿子充当人质,他成功地完成了这个你情我愿的军事同盟。

这样,李世民实现了从北、东、南三面包围罗马。哈斯德鲁巴(汉尼拔的兄弟)那支原本历史上被毁灭的军队,也因为当地高卢人的支持,安全与汉尼拔会合,罗马的末日来到。相对历史上汉尼拔鏖战十六年却黯然撤军,李世民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完成了罗马共和国的毁灭——汉尼拔除了前三年时间横行意大利,后来的大多数时间都因为兵力的单薄而处处被动,他虽然成功瓦解了少量罗马同盟城市,却并没有从这些背叛罗马的城市得到足够的支持。

完成对意大利的征服,李世民根据与马其顿的同盟协议,与马其顿组织联军进攻希腊,协助完成马其顿对希腊的征服。后面的历史就有些含糊不清了,总之,李世民在征服伊壁鸠鲁王国以后放弃了对希腊的进攻,没有根据同盟协议将伊壁鸠鲁交给马其顿,却在伊壁鸠鲁设立希腊行省,将伊壁鸠鲁纳入迦太基的统治之下。

不久后,迦太基内战爆发,内战期间,李世民遭到罗马残部、马其顿、迦太基的三面进攻,意大利到处燃起反抗的熊熊烈火,拥有不败战神称号的李世民四处救火,仍然不能挽回西班牙、西西里、希腊行省、下意大利的失去,生存空间不断紧缩。最后是波河高卢部落伸出援助之手,为李世民提供近二十万兵员,李世民在波河高卢的支持下重新获得军事上的优势,在胜利的基础上完成了相互妥协下大秦帝国的建立——迦太基贵族和部分意大利(罗马)人入驻罗马元老院,和帝国皇帝共享帝国的统治权。

李世民生前通过扶持罗马和意大利城邦对抗迦太基,扶持希腊亚该亚同盟对抗马其顿,以加强皇权和巩固帝国的统治。但这位开国大帝念叨波河高卢危难之时的帮助,给予了高卢太多的自由权利。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波河高卢受帝国保护,帝国不得干涉高卢部落内政和他们的战争权利。这等于说,帝国无条件支持波河高卢向任何国家宣战,并保证他们的部落不受外族的侵害。

波河高卢相对大高卢(今法国地区)更加原始,除了极少数强大部落占据肥沃的土地以建立稳固的市镇,大多数部落的农牧业不足以维持他们在一个地方稳定生活,经常举族迁徙。即使那些建立稳固市镇的高卢部落,他们仍然需要狩猎和游牧以弥补生活物资的不足,而他们的狩猎和游牧,往往就包括对其它部落的掠夺。

历史上,他们多次进攻罗马(其中一次罗马只剩下卡皮托山没有失陷,依靠一只鹅的示警才避免罗马的灭亡),劫掠拉丁地区,直到罗马崛起后才遏制住波河高卢的侵略。

意大利的农耕技术传入波河,波河平原主体部分是肥沃的浇灌平原(现名伦巴第平原?),养活波河高卢并不是困难的事情,但受帝国精美的生活用品和优裕的生活方式影响,高卢部落原本自给自足的原始共产主义社会迅速瓦解,部落首领通过占有和出租土地的方式,积累了大量财富,普通族民则因为首领的剥削而越来越穷,甚至沦落为债务奴隶。

为了缓和族内矛盾,也为了获得更多的财富,部族首领纷纷赞助贫穷青年组织劫掠队四处劫掠,帝国不希望北方战火不断,又不想背弃大帝定下的优待政策,只好引导高卢的劫掠队出国创汇。

帝国的保护和支持,以及波河高卢本身的劫掠成性,经过上百年的发展,贩奴运动也就成为了上意大利行省的主要业务,不知道李世民大帝在知道自己特别优待的同盟者成为臭名昭著的掠奴者后,会有怎样的心情。

卡利鲁斯家族在上意大利奴隶贸易中占据大约一成的份额,加上角斗士训练,每年的收益在六万金币左右,相对于巨额的商业贸易,这笔钱算不上大数目,但奴隶贸易却能让家族名正言顺地训练护卫武士和私军,这些力量,在家族间的斗争中,往往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所以,林枫不得不亲自前来,以加强提图斯的说服力,将原来属于卡利鲁斯家族的份额,控制在个人手中。

具体的事情由提图斯谈,林枫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做一个合格的象征物,顺便发一些思古之浩叹。

这次谈判的主要对象是托拉西亚的苏布莱斯部落,苏布莱斯的势力范围主要集中在阿尔卑斯山区和山麓平原。土地多沙砾,土壤透水性强,雨水虽多却地表干旱,除了适合种葡萄,这个时代还没有合适的种植作物,由于土地的贫瘠,苏布莱斯人对于掠奴运动最为积极,他们不但派遣远征军劫掠伊利里亚,也经常深入黑森林,侵犯剽悍的日耳曼人的领地,他们不愧当年焚烧罗马的威名,大多时候都能在黑森林中取得掠奴的胜利。

“强悍的人哪。”林枫想想里昂城外混战中阿鲁德斯人的悍勇,不能不佩服苏布莱斯人的勇敢,暗想若是有一天组建辅助军,是不是能够招募一批苏布莱斯人?

在上意大利的几天时间里,林枫接见了不少家族武士,他们大多数仍然是奴隶的身份,为了笼络他们,林枫提示提图斯还给他们自由,提图斯睁大眼睛告诉他,正因为他们奴隶的身份,他们才能光明睁大地携带武器进入罗马城,否则,罗马城是不允许武装士兵入城的。这个回答让林枫长久无语。

与波河高卢的其它部落谈判都很顺利,财大气粗的林枫将奴隶收购价提升三成,所向披靡。不过,与苏布莱斯人的谈判遇到了麻烦。

在经过一天的谈判后,提图斯找到林枫:“公爵大人,他们对于我们的价格并不满意,只愿照旧例交易。”

林枫回头,看见苏布莱斯人远远地,怀着敬畏之情看向这边,他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提出了什么要求?”

提图斯不安地低下头,用了很长的时间才低声回答:“他们请求您给予帮助,帮助他们消灭一个反抗他们的部落。”

提图斯的话刚说完,护卫在林枫身边的几个将领已经怒气冲冲了:“这是对帝国的藐视!公爵大人,这是在侮辱你!”

就算大帝留下遗嘱特别优待波河高卢,他们也不能要求一位帝国公爵充当他们掠奴的打手。

林枫心里其实没有感到伤及自尊的侮辱,罗马人、迦太基人、高卢人,在他眼里都是并没有高下之别,既然他能为迦太基商人打仗,亲自领军掠夺,那么,为某个高卢部落作战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林枫感到不快的是,他觉得跟一个高卢小部落作战,就像让武林高手去挑战街头霸王一样,不仅有伤身份,而且胜之不武、输了丢脸。。

“我们不能照惯例吗?”范尼亚此刻陪在林枫身边,这是他父亲强制要求的,她不太清楚奴隶贸易的事情,但心底认为,这样的小事拦不到林枫。

“不能。”提图斯苦笑起来,“十天前,我们与亚里米伦的家族势力彻底摊派了,他们不会接受公爵大人的命令。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没有地方安置奴隶,只能寄居在掠奴的部落里——苏布莱曼人拒绝这样的交易,他们说这样没有保障。”

“或许我们可以建一个奴隶集中营。”乌尔索仍然是羽林军统帅,但这个身份随着林枫卸任总督严重缩水,他不希望以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进入罗马,建立奴隶集中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统领羽林军担任守卫,成为林枫武装的全权控制者。

“哪怕只是接管卡利鲁斯一半的奴隶贸易,我们也需要建设一个五千人以上的集中营,擅自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建设,除非打算与这里的家族势力开战。”提图斯狠狠地盯了山贼头子一眼,要是林枫决定采纳乌尔索的命令,他一定下令家族武士将这个山贼砍了。

“让苏布莱斯人过来,我与他们谈。”林枫止住提图斯和乌尔索的争吵,向卡及雷克斯做出暗示。

膘肥体壮的卡及雷克斯带着几个同样大块头的卫兵,横着身体走向不远的苏布莱斯人面前,经过不那么短暂的交涉,为首的几个苏布莱斯人被带到林枫面前,他们的护卫武士则倒了一地。

林枫的部将们不以为然,提图斯被林枫的处理方式惊住了:“大人,这样做,好像不太好吧?”

“不过是些苏布莱曼附庸部落的首领而已,既然谈不拢而我们必须谈下去,为什么不尝试暴力点的手段?到时候,他们的大首领出场,也就是我跟他们正式谈判的时候。”林枫很是意味深长地对提图斯说:“记住,现在你直接代表的是我,一位帝国的公爵,不是以前那个处理分支末节的地区联络人了,这些人已经不配跟你谈判。”

“可是——”提图斯想要解释,发现林枫走到一边了,只好闭口不言。苏布莱曼的大首领,在罗马城都是横着走的人物,谁叫他们的祖先赢得了开国大帝的过度关照呢?

即使林枫知道波河高卢在大帝遗嘱中的分量,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古代信息落后,生活节奏慢,随便钉个条约就是几十年,现代社会,就是企业之间,也不敢订三年以上的协议。习惯现代文明的林枫,根本不会将一百年前的承诺当成一回事。

林枫表现的强硬,赢得了部将们的一阵欢呼,部将们都喜欢这样有担当、有气概的统帅,尤其是卡机雷克斯这样习惯用拳头思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