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染溪谷(3)
作者:落山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49

林枫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笼络武将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个人的安危。短短一年时间从吃闲饭的总督之子升为总督,这样快的发展速度,完全没有给予他足够时间建立自己的班底。

从卸任开始,林枫就开始感觉政治力量的不足,在法兰西行省他多少能借用法里乌斯的威望,自登陆上意大利行省,他就没有舒心的时候。提图斯是个优秀的商人,但他作为政治家远远不够,他不知道什么叫政治讹诈,更不知道什么叫政治恐吓。他的父亲没有为他留下任何政治力量,铁血公爵从来不在政治上发展力量,他一直借助家族的势力,现在,这个强大的势力拒绝为林枫服务。

法里乌斯早就先林枫一步前往罗马,他要在罗马为林枫的述职制造声势,团结能团结的人,贿赂能贿赂的官员,拉拢能拉拢的世家。林枫价值上百万的战利品,也需要法里乌斯协同处理。

法里乌斯离开前陪伴林枫走访了几个家族在上意大利的分支势力,这些家族分支的冷淡,让法里乌斯对于林枫的罗马之行并不看好,他郑重告诉林枫:如果不能在上意大利建立新的根据地,那么,他在罗马将毫无话语权,他的军勋武功很块会被遗忘,他在罗马的地位将无足轻重。

这位有远见的前法兰西总督庆幸地对林枫说,诺里巴尔家族为他争取的一个月时间,提图斯的主动投靠,是他潜在的政治盟友送给他的最大见面礼,没有这个礼物,他将在进入罗马后除了“曾经的荣耀”一无所有。

至于怎样利用诺里巴尔家族送给他的礼物,法里乌斯没有给林枫任何建议,这位总督说,任何家族在地方上的势力都要依靠十几年甚至数代人的努力。他现在能相信的是林枫能再创奇迹,而不是按部就班地逐步发展。

“诺里巴尔家族主动示好,这不仅是因为你的母亲,没有自己的力量,你就不能避免成为某个家族的附庸。如果这样,与其投靠你的母系家族,不如主动向你的叔父屈服,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你的家族绝不会让你湮没无闻的。”

“我知道你在法兰西和西班牙部署了后备力量,但是,如果没有政治势力的呼应,你永远也没有机会名正言顺的接管他们。不要相信他们的忠诚,这个世界上有千年的盟约,但永远没有十年的誓言。”

法里乌斯的话让林枫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政治的较量,比军事较量更加复杂,更加无情,他不由庆幸自己拥有了法里乌斯的效忠。

出于感激和信任,林枫全权委托法里乌斯为他网络更多政治人才,在罗马,有政治影响力的不仅有元老派和贵族派,也有破落贵族派和平民派,有钱总是能找到人才。法里乌斯同样感激林枫的信任,他将自己宝贵的女儿留在林枫身边,至于是作人质还是做情妇,就不是他所能名言的了。

“西班牙和法兰西的力量距离罗马太远,我们必须在这里建立我们的势力。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完成本该需要数十年的事业,我们只有一种方式:把它当成是一场战斗!”

“如果输掉了这场战斗,罗马就是关押我的囚笼,哪怕我有狮子的力量,也只能听凭他人的摆布。你们信任我,效忠于我,那么,拿出你们的决心和勇气。如果命运注定失败,你们的效忠誓言结束,你们返回西班牙和法兰西。”

“诸君努力,愿众神护佑。”

“众神护佑!”部将们一起站起来,庄严地斜伸右手,这是罗马的军礼,但林枫再次想起了希特勒和统帅部。

苏布莱斯国王(或称大首领、酋长)听说了林枫的很多事迹,他很有诚意地派遣六个心腹下属与林枫谈判,他们全部都是附庸苏布莱斯的小部落酋长。** 首.发 Shouda8.com **这是高卢霸主很有诚意的礼节,他以同等身份给予林枫公平的谈判。

国王无懈可击的礼节遭到粗暴的对待,不仅如此,林枫带着一千羽林军以昂扬的姿态向着托拉西亚进军了,这是对苏布莱斯的赤裸裸的蔑视!国王决定惩罚狂妄的前西班牙总督,让这位不识抬举的青年明白,苏布莱斯不是阿尔卑斯山外任由欺凌的高卢部族,他们是帝国的盟友,日耳曼的敌人,伊比利亚人的噩梦。

“他带来一千人,我也带一千人,我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战士!”国王向部族武士高呼,武士们大声喝彩。

“我们这样做,万一苏布莱斯人进攻我们呢?”随着羽林军的不断前进,少数老将担心起来。他们不希望白白死在这里,他们从不轻视波河高卢人的战斗力,因为军团辅助军中有大量波河高卢人,除了纪律不如军团兵,这些高卢兵个人战斗力更强。

“他们是帝国永恒的盟友,就算与他们交恶,他们也会光明正大地进攻我们,在此之前,我们有足够的谈判时间。”林枫不时地安慰部将,心底其实也没底。

要是真打起来,林枫会率先跑路,然后向驻扎当地的帝国军团求援,不能将帝国拉下水,也要让帝国重新考虑他的安置问题。听了法里乌斯的说法,林枫知道了没有政治盟友的可怕,他宁愿被流放也不愿被关在罗马元老院。

流放并不可怕,公爵爵位足以保证林枫在罗马以外任何地方可以过上欺男霸女的悠闲生活,如果流放到叛乱区和边界区,他甚至还能找到无数借口重建军队,他不缺钱。

一座小桥,桥上站着几个剽悍的高卢武士,桥后面是一座高卢小村庄。林枫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卡机雷克斯,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了。

虽然投靠了林枫,桥头伏击战仍然是卡机雷克斯的奇耻大辱,不等林枫命令,冲动起来的卡机雷克斯吆喝着几个高卢同伴冲过去,与桥头的几个高卢武士捉对厮杀起来。安东尼等人试图阻止,林枫挥手斥退他们。

“既然他们要单挑,就让他们单挑去吧,也许不打不相识呢?”

苏布莱斯人没有掩藏行迹,他们在村口松散列队,与羽林军隔河对峙。

桥上的打斗只持续了几分钟,林枫这边除了卡机雷克斯险胜对手,其余人都被揍下河去。对面的高卢人肆无忌惮地超笑起来,羽林军将士则相顾骇然,桥上打斗时间虽短,足够他们认识到高卢武士的骁勇了。

林枫走上前,将几个被打趴下的卫兵扶起来,让羽林军将士带下去医治,羽林军士兵纷纷下河救助其它受伤的卫兵。

胜利的高卢武士将砍刀重重砍进木桥桥栏上,朝着河下吐唾沫。

羽林军自发地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可以列队冲锋。

林枫一个人朝着桥上走,高卢人想拦住他,但苏布莱斯国王也走了过来,他制止了武士的无礼行为。

两人在桥中互相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齐声大笑,让所有人觉得莫名其妙。

林枫最先笑起来,国王的反应也不慢。林枫笑的很虚伪,国王笑得很放肆。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林枫谦和地说。

国王重重地拍了林枫的肩膀:“对,我们的确要好好谈谈。”

林枫与国王的谈判很顺利,国王甚至在最后向林枫致歉,他说:“是那几个兔崽子没有理会好我的意思,冒犯你了。”

林枫的态度仍然很谦和:“不,只是他们冒犯了我的部下,我的部下冒犯了他们。”

在苏布莱斯人划出的地方扎营,林枫回到军中。忐忑不安的部将们纷纷表示公爵大人冒这样的风险,林枫只是笑了笑,阵前打斗的时候他就看出苏布莱斯人没有杀气,否则就不是几个卫兵受伤,而是全体阵亡了。必要时候总是要赌一把,何况他的帝国公爵身份也是一重保证。

“提图斯,谈判的时候,你没有注意到苏布莱斯人对我们也有请求吗?”

“我当然知道他们有所请求,但是能对你说吗?”提图斯觉得林枫装蒜有些过头了,帝国公民都知道,他们虽然在法律上认同波河高卢的平等权利,但他们心底从不认为波河高卢人能够跟帝国公民相提并论。他们习惯背后称呼波河高卢为“北方蛮子”或者“北方强盗”。

见提图斯低头不语,林枫接着说:“我接受了他们的请求,记住,是请求,不是条件。”

提图斯抬头看向林枫,像从他的表情中看出这番话是不是开玩笑。

“只是个小小的误会而已。身为公爵,当然不能接受土著的条件;但是,身为帝国军人,应帝国盟友请求处理些小事情,这是双方友谊的表现。”

这下,提图斯理解了,这位商人开始明白,政治和商业虽然有共通之处,但在措辞上还是有很大区别。

在商言商,在政治上却绝不能谈政治,商业交易桌上,政治交易在桌下。

“乌尔索,命令军队做好战斗准备,三天后,我们入山,到时候有三千苏布莱斯人协助我们。”林枫很满意提图斯的恍然大悟,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也很满意,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其实很有政治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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