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母亲的嘱托(上)
作者:冰原画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61

他们三人一路纵火,并不见七仙门人出来阻挡,伊愿对6梦愚笑道:“6伯伯,这七仙贼人也是欺弱怕硬,今日里遇到我这扎手的,连面都不敢露。”6梦愚道:“贤侄不要大意,这七仙门势力庞大,现下不出来阻拦我们,估计是庄上没有武功高手。他们传信迅,说不定援手已来到途中,咱们赶快离开,免生枝节。”

伊愿称是,三人来到庄门,却见庄外密密麻麻,都是七仙门人,付春华当先走上前来,笑道:“小兄弟,我好心招赘于你,让你衣食无忧,不想你刚和我成就好事,便放起火来,是想独吞我家产吗?”祝诗竹见付春华说和伊愿成就好事,心头失望之极,叫道:“邋遢鬼,你,你和这女人有了…”

伊愿道:“什么?你不要听这臭婆娘乱说,我今日才来到庄上,哪有时间和她纠缠。”祝诗竹道:“你不要骗我。”伊愿道:“我骗你干什么?”付春华道:“小妹妹,你不知道,你的这位情郎哥哥刚才在房中和我已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只因他嗜财如命,不但要了我的身子,还想独吞我的家产。”

祝诗竹寻思伊愿今日才来到庄上,不至于如此迅和付春华成亲,她现下故意这样叫嚷使的是离间计,便故意道:“好姐姐,原来我愿哥哥看不上你粗俗臭陋,朝三暮四,因此才烧了你的巢**,好叫你不再残害别人。”付春华怒道:“黄毛丫头不要放屁,有种的前来让老娘教训一番,叫你知道厉害。”

祝诗竹道:“打就打,难道还怕了你不成。”她手上没有兵刃,伊愿道声小心,将鹤云剑递给她,付春华使一柄鬼头刀,向祝诗竹当头便砍。祝诗竹长剑一挥,将刀锋荡开,一式“长虹贯日”刺付春华胸前“膻中**”,二人刀来剑往,战成一团。伊愿无剑在手,也不怯场,叫道:“哪个前来和我对打?”

上来一名七仙门人,那门人使一长枪,也不答话,举枪便刺。伊愿使出空手入白刃的本领,一把抓住来枪,力一吐,那门人虎口迸裂,口喷鲜血,倒地不起。伊愿有枪在身,信心大增,叫道:“不怕死的上来。”一人在人群中笑道:“好久不见了,老朋友,我来会你。”

伊愿听得正是那“三笑多情”虞神州,他此刻内力突飞猛长,再也不惧,叫道:“你‘三笑无情’又难怎样?你便笑上十笑,我也不怕你。”虞神州道:“是吗?”飞起身来,一式“苍龙出海”刺伊愿喉间。伊愿中毒和余子川的死,都拜这虞神州所赐,心中实是恨他至极,见虞神州长剑刺来,也不闪躲,长枪一抖,一式“仁贵卸甲”反扎虞神州下腹。枪比剑长,虞神州剑不及至伊愿喉前,只怕早已被扎了个通体透,当下不敢硬攻,只得回剑架开。伊愿虽然剑法群,但枪法平平,只是母亲孔郁平日里给他讲解过少林梅花枪,练得些皮毛,虞神州是剑法行家,伊愿虽然内功高出他不少,但手上无趁心兵器,虞神州尚可抵挡一阵。

祝诗竹和付春华打过五十余招,一声娇喝,剑光大涨,付春华见打不过,转身就跑,祝诗竹鹤云剑一送,将付春华脑后青丝削去一大片。女人最重容貌,付春华见头被削,尖叫道:“我和你拼了。”祝诗竹道:“就怕你逃跑。”

人群中一人冷冷道:“退后。”付春华一闻那人出声,不敢争辩,退后一旁。祝诗竹道:“有种的一对一对打,群起而攻不得好汉。”那人冷冷道:“这个自然,连你们三人都解决不了,我七仙门岂非颜面无光?”祝诗竹道:“前来打过。”那人缓缓走了前来,祝诗竹一见那人肥肥胖胖,并不认识,叫道:“愿哥哥,你认不认识这胖子?”伊愿也不认识,闻言道:“他不就是胖子吗?你管他叫什么名字。”

七仙门人听得伊愿如此轻视那胖子,心中大忿,一人道:“叫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得知,这位是我们七仙门护法费神解费护法。”伊愿听得那人姓名怪异,笑道:“你长这么胖自然是让人费神搞不清楚。”费神解道:“小子,不用三招两式,我送你去见阎王,你便不须费神。”伊愿道:“难不成你以为你是黑白无常?说叫我死我就得死?”嘴上说话,手上长枪运足力道,一磕虞神州长剑,虞神州长剑把握不住,伊愿长枪一粘,那长剑像长了眼睛一般飞到祝诗竹面前,祝诗竹接剑在手。伊愿恨极虞神州,不愿饶他性命,长枪一进,虞神州眼见无法避开,费神解一剑向伊愿“肩胛**”攻来,伊愿来不及伤虞神州,只得回枪一震,荡开费神解长剑,虞神州死里逃生,惊出一身冷汗。

祝诗竹见伊愿长枪颇不顺手,叫道:“愿哥哥,接剑。”手一抛,伊愿左手接住长剑,扔掉长枪,叫道:“费神的,你来吧。”费无解也不答话,起剑急攻,他虽然身体肥胖,却身手灵活。伊愿使出凌云剑法,如长江大河,浩浩荡荡,大占上风。费神解初时以为伊愿年纪轻轻,剑法不过尔尔,待看到不足五十招便把七仙门第二杀手虞神州打败,已知其武功高强,一交上手,不敢怠慢,使出全身武功,奋力和伊愿厮杀一团。

祝诗竹一挺长剑,叫道:“哪个上来和我对打?”封浩手持长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笑道:“好妹妹,我来陪你玩耍。”祝诗竹怒道:“你这狗贼,今日里定要你血溅当场。”封浩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好妹妹,我们虽然还没圆房,但名义上已是夫妻,你又何必谋害亲夫?”祝诗竹道:“我呸。”一挥长剑,和封浩交上了手。

伊愿与费神解顷刻间交手已五十余合,费神解虽落下风,但尚可支持,伊愿见七仙门人众多,怕纠缠下去真气耗尽,被七仙门群起围攻,记起余子川死前传授的“天雷十击”,长啸一声,手上剑光一涨,喝道:“春秋有时阴阳异。”费神解不知伊愿口中所吟何意,不及避开,右胯着了一剑,伊愿剑式连环,叫道:“雄霸天下长风破。”长剑一拍一震,费神解长剑脱手飞出。伊愿进身向前,叫道:“纵横无敌朱雀舞。”左手一记直拳,将费神解打得横飞出去。伊愿叫道:“何人再来?”

费神解被伊愿三剑一拳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他是七仙门护法,武功只在门主李愚桥之下,余下七仙门人岂敢再来挑战伊愿?呼啸一声,抬起费神解,作鸟兽散。封浩见手下逃跑,已知不敌,他轻功高明,避过祝诗竹攻势,双足一纵,如一只大鸟散失在夜空中。

6梦愚见伊愿三拳两脚,便将七仙门下两大高得狼狈不堪,大是赞叹不已。伊愿道:“6伯伯,现下贼人已退,我们要向何处行进?”6梦愚道:“贤侄莫急,那七仙门贼子被你打跑,短时间不敢前来,我就在这里和你说一件事情。”伊愿道:“伯伯请讲。”6梦愚道:“贤侄,你可知我不在雨林书院教学,因何前来此处啊?”伊愿道:“晚辈不知。”6梦愚道:“三日前锦衣卫说我雨林书院妄议时政,诽谤朝庭,因此便把这历经三朝的闻名学府一纸封条给查封了,若非老朽在无锡城还有点小名声,知县大人和无锡父老及时前来具保,锦衣卫早把老朽下到诏狱,今日里那能与贤侄见面。”

伊愿道:“6伯伯,你因何被这付春华抓到付家庄?”6梦愚道:“贤侄有所不知,这付家庄原是七仙门的一处巢**,据我朝中朋友来信,七仙门与当朝辅施明宗暗中勾结,锦衣卫指挥使齐重是施老贼的党羽,因此每次锦衣卫出来公干,七仙门也跟着趁火打劫。日前书院被查封,付春华逼迫老朽为她坐镇选婿,那付春华武功高强,老夫无奈,只得曲就,幸喜遇到贤侄,方逃出火坑。”

伊愿道:“现下伯伯若回到无锡城,只怕七仙门又来扰,伯伯还是出去躲避一阵,等风声平息再回无锡。”6梦愚苦笑道:“贤侄此话有理,但我身无分文,虽然有几个朋友可以投靠,但都相距甚远,只怕走到一半,早饿死在路边了。”伊愿道:“伯伯不必为此事烦恼,幸喜我日前向那妇讨了十锭银子,现下我带着无用,给伯伯作为盘缠。”自怀中拿出那一百两纹银,一个不剩交到6梦愚手中,6梦愚道:“贤侄,你如此大恩,我不知如何报答,你且留下一个以备急用。”

伊愿道:“伯伯不要客气,文教授与我恩同父子,我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他老人家,你和先生是至交好友,我把银两给你,便、便如给了先生一般。”他忆起文荆川的高风亮节,师恩厚德,不禁语声哽咽。

6梦愚长叹一声,道:“文世兄的事情我也是不久才知晓,现下朝庭奸臣当道,厂卫横行,我等圣人门徒,不知何日方能熬过这深重苦难。”祝诗竹道:“伯伯不要伤心,我愿哥哥是大观书院翘楚,受大观四杰所托,一定会为你们读书人出这口怨气。”她初时叫伊愿邋遢汉,无骨汉,现下不过几日,便改口叫我愿哥哥,似是怕人争去抢去一般。

伊愿道:“6伯伯,时间紧急,你快些买匹好马上路,晚辈受大观精神教导,毕生誓与奸党奋斗到底,绝不妥协。他日有缘见到伯伯,再恭聆伯伯教诲。”6梦愚道:“贤侄保重,侄女保重。”伊祝二人道:“伯伯保重。”6梦愚返身向无锡城中行去,夜风中昂阔步,器宇非凡,风神酷似文荆川,伊愿眼眶一热,泪如泉涌,大观四杰齐齐浮于脑中。

祝诗竹见伊愿落泪,安慰道:“愿哥哥,你不要流泪,妹妹我日夜伴随在你身边,和你一起上京城把那施老贼一剑砍了,愿哥哥你再回大观书院做个院长,教出千千万万的愿哥哥出来。”伊愿见祝诗竹虽然柔声劝解,但用词实是匪夷所思,别出心裁,真是哭笑不得。伊愿停止眼泪道:“竹竹,你身上有没有银两?”祝诗竹道:“我,我一分钱都没有。”伊愿道:“那我们如何回到杭州?”祝诗竹小脑袋一扬,笑道:“愿哥哥,有了,刚才你一把大火烧了那女人的库房,但金银却不会熔化,咱们去翻找一遍,定不会失望。”

伊愿道:“好主意,怎么要等6伯伯走了才说?”祝诗竹嗔道:“你这人真是,在6伯伯面前怎好提及此事?”此时庄内大火已灭,只有一些余烬还在冒烟。伊愿拾起一根长枪,和祝诗竹来到付春华原银库位置,伊愿运足内功,将残砖败瓦撬到一边,果然找到了许多金银,祝诗竹见自己想法成真,笑道:“愿哥哥,我聪不聪明啊?”

伊愿笑道:“非常聪明,人都说一根竹子三十肚,一个肚装一腔心事,你叫做竹竹,那便是两根竹六十个肚,六十个肚的聪明,自然是天下无双的。”祝诗竹道:“呸,你这大坏蛋,没一刻安了好心,时时都想着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伊愿哈哈一笑道:“聪明女被邋遢汉欺负,这世道还真是颠倒了过来。”祝诗竹握住粉拳,在伊愿背上擂了一下。

二人收捡好金银,祝诗竹一数,竟有三百两之多,吃惊道:“想不到这女了如此阔绰。”伊愿道:“快收好罢,她骂我独吞家产,倒是不幸言中了。我做了一回负心汉,心里憋屈得紧,快快离开此地。”祝诗竹笑道:“你本来就不是个好人,不过你今后不许对我不好,不然我,我…”伊愿笑道:“你什么?我替你说了罢,免得你难受,你会杀了我,是不是?”祝诗竹含笑点头。

二人离开付家庄,向南而行,途中祝诗竹讲到那日在七仙门分堂,伊愿刚出去不久,封浩进到房间一眼现祝诗竹藏在房顶,二人打了八十余合,祝诗竹不敌被捕,前几日被关押在付家庄上,伊愿那日里见到方诗育偷的《淳化阁法帖》,心下早就预知了这件事情,随即安慰了祝诗竹几句,二人继续前行。

不一刻天色泛起鱼肚白,已离开无锡城有二十余里,伊愿瞧见路旁有一茶铺,感到腹中饥饿,笑道:“竹竹,我们去茶铺叫些包子来吃。”祝诗竹美目一瞪,斥道:“休想,上次在那茶铺,你,你把我气得离开,现下你又想到茶铺气走我不成?”伊愿道:“小生安敢,小生不过是怕小姐饥饿,不便明言,先说出来罢了。”

祝诗竹见伊愿关心自己,心头感动,柔声道:“愿哥哥,也不知怎么的,我,我那里在孤山上一见着了,便觉得你一定是个可靠之人,我数次打你骂你你也不生气,刚才还在那封浩手中救出了我,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妈妈,只有愿哥哥你才这么宽容我。”伊愿想起方诗育在广福寺对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禁心头疼痛,表面笑道:“竹竹,你,你今后可不要背,嗯,对我不好啊。”那个“叛”字终是没有说出口来。

祝诗竹道:“愿哥哥,妹妹从此后,再也不会打你骂你,会对你千般好万般好,我娘亲已不在人世,愿哥哥你就是这世界上我最亲最亲的人了,就算死我也不会离开愿哥哥一步。”伊愿听得心头感动,道:“傻丫头,我也不舍得离开你这样漂亮的妹妹啊。”祝诗竹怒道:“你,你,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我凭什么要做你的……?”“妹妹”二字也终是没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