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金蝉脱壳
作者:清澈渔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878

李澈摇了摇头,说道:“李某这点才学,怎可登大雅之堂?况且李某确实公务在身,这几天就要外出了。shouda8.Com。”

高蝉高兴地说道:“那就是不去了,太好了。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了。你的词做的真好,你要给我单独做一首。还有,这几天你要去哪?”她连珠炮似的问了好几个问题,让李澈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敷衍道:“大小姐……”后面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高蝉忽然走回来,沉着脸道:“让你叫我一声蝉儿就那么难吗?”说完,双眸直直地看着李澈,似乎泪花就要涌出。

李澈心中不忍,轻声叫道:“蝉儿……”

高蝉欢叫一声,快速地消失在月色当中。

良久,李澈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旁边的李真忽然说道:“大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高小姐了?”

李澈一愣,赶忙说道:“胡说,高小姐已经有未婚夫婿了,这话以后不要乱讲。”

李真挠着头道:“可是刚刚高小姐明明很喜欢你的样子。你不知道,你写完那首词之后,高小姐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你,大哥,难道你不喜欢她吗?”

李澈不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军营中。

接下来的两天,李澈都在为准备出征忙碌着。期间吕正风始终没有露面,不过百户营中所有人对李澈的态度忽然都客气起来。特别是张文显,每次看到李澈,都是傻笑不止。

李真有时也想问问李澈如何会填词的,不过知道李澈肯定告诉他,是从书中学到的,也便不再问及此事。不过这件事如同春风般,很快便在县城内传遍了。李灵有时也跑过来,央求李澈教他填词写诗,搞得李澈有些头大。不过李灵似乎很怕李真,每次都是李真出面喝止,李灵才无奈离去。

五月十七日。

一大早,李香君的丫环小翠送来一封书信。李澈打开一看,是一首诗:“相识何必曾相逢,始信草莽亦英雄。百户堂前歌一曲,浅处何妨有卧龙。”看笔迹,却是硬笔所书,不过字迹娟秀,一看便是女子所书,看来是李香君有意学习李澈的做法。李香君的诗中,自然是称赞李澈是英雄,是卧龙,纵观此诗,李澈佩服不已,自己绝对做不出这样的诗作来。

很明显,李香君希望李澈到沉香阁和她共话诗词。不过李澈有苦自知,而且确实比较繁忙,便要拒绝。小翠道:“李旗官,小姐说如果你去不了的话,务必要回复一首诗。”

李澈苦笑道:“我现在哪有心思写诗?”

小翠苦着脸道:“如果李旗官不给回信,小姐说要责罚我的。”

李澈无奈,憋了半天,才找来笔墨,将后世周恩来的一首诗匆忙写在李香君信纸的后面:“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

拿到李澈的诗,小翠欢天喜地地去了。

刚刚回到屋中,还没有坐定,李真来报,吕定邦求见。李澈心道,该来的总会来,忙吩咐快请。

不一会儿,吕定邦随着李真走进来,看见李澈,深施一礼,口中说道:“学生吕定邦,拜见李旗官。”

这是李澈头一次从吕定邦的口中自称学生,看来对方是抱着真诚而来,李澈不敢怠慢,忙还礼道:“吕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吕定邦满脸通红地道:“李旗官,请千万不要客气,学生此来,是要拜师的。”

吕定邦当时在宴会上夸下海口,只要有人能够超过他,便拜对方为师,当时自己也觉得吕定邦是一句戏言,想不到今天居然来实现自己的承诺。看来吕定邦除了狂傲之外,人品还是不错的。

现在想想,吕定邦当时说的那些过激之言,也不过是想更多和高人交流。不过对方毕竟是吕正风的儿子,李澈不敢太过分,仍然谦虚道:“吕公子,当日戏言,如何做真?”

吕定邦道:“大丈夫言出必行,古人有一字师,一字皆可为师,何况一阙词呢?而且纵观李旗官之词,确实高出学生太多,让学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后再也不敢在天下读书人面前有任何狂妄之举了。”

李澈听得对方言语诚恳,忙拉住吕定邦的手道:“当日李某一时冲动,搅扰了公子的喜宴,李某现在还感觉万分对不起,本该亲自上门道歉,想不到今日公子亲自登门,这让李某该如何是好呢?”

吕定邦道:“李旗官多虑了。其实当然父亲只是对学生大肆训斥,对旗官您从未有任何不悦之词。特别是旗官送的望远镜,家父特别喜欢,还说有时间和你聊聊这件西洋物件呢。”

李澈自然不会相信吕正风会完全不往心里去,不过现在他知道和吕定邦搞好关系,在吕正风那里也好说得过去。

当下说道:“公子,在下确实不敢为人师,你我年纪相近,我们以后以朋友论交,岂不更好?只怕公子嫌弃李某是一介武夫,让外人有高攀之嫌呢。”

吕定邦大喜道:“亦师亦友,如此甚好。不过李旗官千万不要再叫我公子了,你可以称呼我定邦即可。”

李澈赶紧说道:“定邦贤弟,以后你也不要叫我李旗官了,听着太过生疏,李某痴长几岁而已,你就委屈一下叫我李兄吧。--”

吕定邦施礼道:“李兄,定邦有礼了。”李澈忙扶起来,两人相视大笑。

李澈随即问起吕定邦今后如何打算,吕定邦回说,几日后便要回到顺德府,继续温书,以备今年乡试。不过吕定邦也提出让李澈帮忙看看自己之前的旧作,给些指正。李澈知道自己的斤两,坚决推辞,后来见吕定邦一再坚持,便心中一动,说道:“这几日我确实有公务在身,不若我给你推荐一人,说不定可有些收获,不过恐怕你有些为难。”

吕定邦大喜道:“李兄,俗话说,见高人不可交臂失之。古人云,见贤思齐,又说不耻下问,定邦有何为难之处呢,况且李兄推荐的人,肯定不会有错的。”

李澈想了想,点头道:“本来谢文书的表弟侯方域在的时候,你们可以多多交流一下,不过现在侯公子远赴江南。我如今说的这个人,便是当日在喜宴之上弹词唱曲之人。”

吕定邦愣了一下,问道:“李兄说的可是李香君小姐?”

“正是,”李澈点头道,“香君小姐虽然出身青楼,不过读书甚多,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你去请教,必有收获。”

吕定邦沉思着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送走了吕定邦,李澈这几日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就算吕正风生自己的气,如今自己和他的儿子交往,总不该再找自己的麻烦了。把吕定邦推给李香君,这是一招金蝉脱壳,一举两得之策。

让两个总是烦着自己吟诗作对,舞文弄墨的人凑在一起,互相去烦,自己脱身而出,省去太多烦恼了。李澈想到此处,想到自己不必再为作诗填词发愁,不由得心中高兴。

可是还没有高兴太早,高蝉的小丫环小梅便找了上来。因为营中规定女子不得入营,李澈只好再次到营门外来见小梅。

小梅带来的是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四个字:“言而无信。”

李澈不解地问道:“你们小姐说我言而无信,是什么意思?”

小梅捂着嘴笑道:“小姐说你答应过给她填首词,到现在也没有给她呢。所以小姐便派我来当前讨要。”

李澈有些头大:“我何时答应给她填词了?”李澈想起当天晚上只是高蝉向他说了一句,自己可从来没有答应。

小梅嬉笑道:“小梅来时,小姐和我说,你是堂堂大丈夫,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我现在这么忙,怎么会时间填词呢?”

小梅肃容道:“小姐说,如果小梅拿不到李澈的填词,就不要再回去了。”

李澈苦笑,心道这些小姐们怎么都是这个脾气,自己不出面,逼着自己的丫环做事,还危言耸听。李澈没好气地道:“就算要填词,总得有题目吧。这什么也没有,让我怎么发挥呢?”

小梅又笑了起来:“小姐说过了,知道李旗官会这么问,在小梅来的时候,和我说,如果李旗官要题目的话,就以小梅的名字中梅为题。”

李澈现在有种处处被人算计的感觉,高蝉这个小丫头,居然将自己全都算计在内了。李澈搜肠刮肚了半天,才想起了**的《卜算子-咏梅》,回身到营中,找了张纸,用刚才给李香君写过的硬笔写了,出营交给小梅。

小梅展开看了看,轻声念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念毕,用眼睛看了李澈半晌,才道:“李旗官,你写的真好。”

“你也识字吗?”

“我每天陪小姐读书,是小姐教我的。”

李澈挥手道:“赶快回去吧,以后没事的话,不要再让你们小姐来烦我了。”

小梅哼了一声,转身跑掉了。

李澈感觉自己忽然很疲惫,回到房间是,发现秦天晓已经在屋中等着自己了。李澈暗叹自己命苦,不过他知道秦天晓过来,是要和自己商谈此次出征之事,因此打起精神,和秦天晓打了招呼,两人铺开上次秦天晓绘制的地图,然后仔细商讨起来。

每人携带七天的干粮,作战时间暂定为五天,那么作战半径就不能太大。在无辎重、无战车的情况下,队伍的作战机动性比较高,这也是目前李澈的小旗仅有的优势。

此次剿匪的首选地点是北岭地区。北岭位于内邱县西北,按照秦天晓探查的结果,此地有两处匪巢,人数都在二三十人。李澈估计按照自己队伍的战斗力,一天之内,可以解决这两处地方。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让军士们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就算这样下来,两天之内,也能完成战事。还有三天时间,足够寻找下一个目标,发起攻击了。

下一目标很明显就是距离北岭最近的西丘。西丘有匪巢一处,人数在五十人左右。不过这股土匪比较特殊。按照当地百姓的介绍,西丘的土匪平时并不经常出来为非作歹,更多时候,是到深山野岭中寻找历朝古墓。有时听闻附近乡镇有古墓出现,这些人也会蜂拥而来,不过并不掠夺村民财物,而是将墓穴隔离起来,不让村民靠近。等到将墓穴掘开,墓中之物搜刮一空之后,这群人立刻撤走。这些人的首领叫刘定龙,之前是个风水先生,后来聚集了一帮流民土匪,在西丘占山为王。

李澈忽然想起在后汉三国时期,曹操为了筹集军饷,设置了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官职,专门发掘坟墓盗取财物以充军饷,曹操自己曾经亲自组织和指挥盗发梁孝王陵墓。其实想想也应该知道,曹操从孤身一人起兵开始,到统一中国北方,那么的军队需要供养,没有外快的话,估计很难成事。

想到这里,李澈心中一动,问道:“秦大哥,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秦天晓愣了一下,问道:“李旗官有话尽管说便是。”

李澈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中走了一圈,又走到房门口,见外面并没有人,屋中只有秦天晓、李真二人和自己,当下关上房门,笑着说道:“秦大哥,你说我等人生在世,所为何来?”

秦天晓没想到李澈忽然没头没脑地问这么一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秦某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不过秦某生于此乱世,一心只为报效朝廷,为万民求福祉。”

“好,”李澈拍手笑道:“如今倘若我们去做一件事,这件事虽然被世俗所鄙视,但是此事对朝廷,对天下万民有大大的好处,秦大哥是否愿意去做?”

秦天晓肃容道:“佛家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是对天下万民有利之事,我秦天晓就算是冒着被天下人指责甚至杀头的危险,也万死不辞。”

李澈点点头:“秦大哥,你让我想起了袁督师。”

袁督师,就是袁崇焕。袁崇焕之大名,天下谁人不知?但袁崇焕最后被皇太极用反间计陷害,最后在崇祯三年被凌迟处死于北京。京城百姓都认为袁崇焕投敌卖国,他被割下来的肉,都被百姓食之。尽管很多人现在仍然认为袁督师死的太过冤枉,不过朝廷已经对此事盖棺定论,没有人敢为袁崇焕平反。袁崇焕的事情,李澈平时也和李真讲过。今日李澈提到了袁崇焕,秦天晓腾地站了起来,脸上激动地一片通红。

李澈忙问:“秦大哥,我是否说错什么话了?”

秦天晓摇头道:“虽然全天下现在不敢议论此事,不过秦某仍然佩服李旗官的敢作敢当的气概。另外,秦某对于袁督师一向是崇仰有加,特别是宁远大捷,每每想起,秦某激动地都无法安睡。”

李澈笑道:“今日我等所谈之语,如果传扬出去,必定会背上为袁督师平反的罪名,秦大哥你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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