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揪心待机
作者:段俊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559

十二月二十二日凌时过,市公安局九处电话通报:席泽飞送走张秋以后,竟然直至大龙宾馆四楼,在茶房内转了个圈圈,现又返回房间……

这份听起来无聊的情报,在苏泰生的脑海里却活跃起来。< 手打吧。

可怜的张秋染瘾以后,完全不可自拔,每天除*赚钱供自己吸毒外,再也无精力、无能力管妹妹上学的事儿了。一九九九年初,她又被王二娃簇拥到起征歌舞城:“男人裆夹一根棍,走遍天下无人问;女人裆夹两片肉,鱼肉海虾吃个够,你就吃这饭吧!”王二娃怪里怪气下流的滥调为张秋走进红灯区铺垫了理由。

“董锤子”等滥兄难弟们一阵哈哈大笑:“张小姐何至是吃个够,是未来红舞星,未来舞皇后,未来……,反正要啥有啥!”

从天掉下来的摇钱树,林柬波当然满意,把她专门安排在老婆张丽丽手下做事。从那以后,走投无路的张秋开始踏上了以身赚钱,以贩养吸的自毁之路。而张月在其姐姐的“言传身教”下,学习成绩一天比一天差,读到初中二年级时,再也无心坐在课堂听老师讲课了,干脆弃学,随姐姐一起走进了起征歌舞城。不久,步姐姐的后尘吸上了毒品海洛因……

这可能是禁毒缉毒支队第一次掌握林柬波涉毒的相关证据。

苏泰生的思维又游弋到了省公安厅禁毒缉毒总队周总队长召集的一次情况通报会上——

去年底,苏泰生与李健全、鲜刚参加全省禁毒案件汇报会时,周总队长特地把他们留在省厅多开了半天会议。会上,通报了广东大毒枭黄三曾来嘉陵、广南等地活动的情况,指示各地要收集黄的新动向,尽一切手段收集林柬波贩毒网络。

其实,黄三是为“考察”内地毒品市场而来的。

毒枭黄三的真名叫柯达仁,40岁左右,广东省花都市人。从小打打杀杀,称霸一方,看着那些在改革开放中率先富起来的人,他发誓要成为天下最有钱、有势的人。一九八二年第一次“严打”时,柯达仁因流氓罪被判了3年有期徒刑。在监狱里,他认识了广州的毒贩贺广春,两个人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出狱后,柯达仁跟随贺广春义不容辞地走上了贩毒道路。

一九九四年贺广春从泰国运回一批毒品,不慎在云南被警方盯上,在广州将其抓获。第二年的“六&amp;#8226;二六”国际禁毒日那天,广东省在鸦片战争博物馆暨民族英雄林则徐塑像前召开公审和销毁毒品大会,贺广春被依法处以极刑,其贩运的10公斤毒品海洛因也随之在众人的掌声中化为烟雾。

贺广春一死,柯达仁隐姓埋名,改名黄三,凭借熟门熟路,很快顶替了贺广春的毒王地位,并在广州市郊外买了一幢房子,将老婆魏氏和孩子接来共同生活,断绝了与花都市的一切联系。一年以后,从弟弟的化工厂里获得如花似玉的重庆籍女子刘芳芳,秘密在市区买了一座别墅,金屋藏娇,包起了“二奶”。

在黄三的算盘上,这个省早已在他开辟毒品网络的范围之内。他认定,此省人口众多,查禁手段落后,吸食毒品人员剧增,是很有潜力的毒品黑市场;且离泰国较近,费用低,是一条连接广东沿海和江、浙等地区理想的毒品通道。

人选当然落在了随他不久的林柬波身上。

他曾是经过认真“考察”以后才把这个小流氓从广州街上的“鸡头”窝里收养到自己身边的。经过一年地调教,林柬波已从过去的零包小贩“升迁”为“小打小闹”的小毒贩。当然了,他仍然本性难移,“小聪明”不断,道上的规矩“违抗”了不少,时不时有偷偷走单干的行为出现。黄三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打发回家独立搞,能多一条销售渠道,何乐而不为呢。

一九九七年春节前夕,广州市的绵绵细雨下个不停。离林柬波住宅不远的黄三楼房,被层层白纱包裹着,模模糊糊得让人难以辨认。

黄三的生日就在这座别墅里进行。

他没有请外人,只邀请了林柬波夫妇和情妇刘芳芳。

席间,黄三对他们发表了一段耐人寻味的“演讲”:“能坐在这里庆贺我的生日,说明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市场,还有价值。当今社会,突飞猛进,人的价值已没有什么固定的尺度能够衡量了。作为我们老百姓,唯一能体现价值的就是钱。钱是量化的尺度。有钱,挣扎在底层的我们就能爬到社会的高层;有钱,那些可恶的官僚就会来捧你;有钱,你的氛围才有人气……兄弟,为说明我们价值的“钱”而拼吧!”

饭后,黄三独自留住林柬波到书房单独谈话。说是书房,其实书架上并没有几本像样的书,大部分是儿子的课本,其余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盗版书刊杂志。

黄三随便拿出一本《当代民谣》向他念道:

头脑灵活的经商,人情通达的当官;

老实巴交的教书,不务正业的发财。

林柬波听了,随和着:“我家祖宗八代没有当官的命,我爸老实巴交地教了几年书也被政府清退了,我只要能发财,哪怕是刀山也敢上,火海也敢闯。”

黄三侧过身子用阴森森的眼睛看了他半天,突然哈哈大笑:“春节想回家?”

林柬波一怔,忧忧虑虑地说:“有点,就是舍不得离开你。”

黄三点了一根烟,用烟头指着他:“这是废话!你这次回去不需要再来了。”

这句话刚出口,把个林柬波吓得差点坐在了地上。他想,要是像曾被黄三过去处理掉的那些“犯规”兄弟那样不知不觉地死去,不是太不划算了嘛。因为,他刚刚体验到贩毒赚钱的快感。

就在林柬波跪地求饶的那一瞬间,黄三漫不经心地开腔了:“到你们那里看看‘白粉’生意能不能做,如果能做,我把‘货’送过去。”他像说经书一样发出指令,“趁现在好搞钱,多赚点钱,留待下半辈子我们好过天堂般的生活。”

这下可乐坏了林柬波,一跃爬起,“看来我昨天的梦在三哥这里显灵了!”他神秘地扫了一眼惊讶的黄三:“梦中有个长须老人给我说,我明年将遇到金钱雨,幸福风,友情雾,爱情露,健康霞,幸福云,顺利霜,美满雷。没想到竟是‘活菩萨’三哥你呀!”

黄三却滑稽地哈哈一笑,也来了段经他改过的顺口溜:“瑞雪敲门门自开,梦中疑似仙客在,‘毒’神推盏伴君到,赌注一把福缘来。”

不久,林柬波和张丽丽离开曾生活过四年之久的广州市,在嘉陵市开办了一座起掩护作用的“起征歌舞城”。出乎预料,歌舞城生意出了奇的好……

一个秘密的时间,黄三在林柬波等人殷勤地簇拥下“游逛”了该省的省东、省北等地区,为这个贩毒集团铺垫了网络贩毒的活动基础。

不料,黄三回广州不几天,就碰上了广东省的禁毒缉毒大行动,警方突然搜查了他在郊外的住宅。虽然黄在情妇刘芳芳处过夜躲过了这一“劫”,但警察还是在缴获的笔记本中发现了林柬波在川省组织贩毒网络的蛛丝马迹。

苏泰生这时的大脑,如同海岸上激荡的浪花,思如泉涌,思绪的神经又返回到了起用张秋的那场思想观念上的争论——

依张月口供情况分析,此女孩虽然染上吸毒的陋习,但是,她仍然纯真,有良知。她深深的爱着唯一的亲人张秋,极度憎恨引诱她们吸食毒品的林柬波、王二娃等人。一个单纯幼稚的女孩子,在走向深渊的同时,心底仍然尚存良知,知道爱和恨,知道对和错,这就是天性,是人性,是道义。

“让她立功赎罪?”苏泰生突然萌生了利用张秋为我工作的大胆设想。他分析,张月虽有条件,但年龄偏小容易误事不稳当,不能担此重要角色。可她姐姐张秋完全有这个条件。“只要思想工作到位,这种设想不是不可能的!”

至此,一个完整的方案在苏泰生的脑海里已经形成。

次日早晨,他狼吞虎咽般吃完爱人陈玉玲做好的早餐后,匆匆来到分管副局长李健全的办公室。

李健全八点钟准时来到市公安局办公大楼。他高高的个子,黑黑的肤色,匀称的身材,豪爽的性格,与苏泰生非常投缘。一见面,两人就嬉笑打闹斗起嘴来:“怎么,没有睡好,我那个大姐子也太厉害了嘛……”斗嘴是他的特长。

笑声中,李健全慢慢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防盗门。宽敞的办公室正厅摆放着一张坐北朝南的黑色办公桌,桌前立着两张红木沙发和一张玻璃茶几,套屋里间并排摆放着两架书柜和一个保险柜。

李健全担任副局长已多年,是全省少有的几位刑侦专家,他近来总结的“六察七看”法识别犯罪嫌疑人,得到了全省警界的认同,曾在公安刊物上多次转载。当前,他是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主管刑事侦察工作的副局长。近期,局长陈耀武在北京参加提升前的培训学习,局里的日常工作由他主持。外界传说陈耀武要升任市政府秘书长,李健全是后任局长的重要候选人之一。

他突然收住笑容,从保险柜的抽屉里取出一封已拆开了的信函,严肃地对苏泰生说:“这是昨天由市信访办转来的,上面有市委书记黄庆龚、市长杜忠辉的批示,你先看看吧。”

苏泰生接过信件,将信口对准嘴唇,轻轻地吹了一下,信封口自动张开,他顺封口处取出信纸,打开轻轻读道:“黄书记、杜市长,我是一名下岗工人,也是一个对社会有罪过的父亲,我儿子吸毒,已使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来信主要状告两个人,一个是市长、书记,你们抓禁毒工作力度不大,空话多,实际少,使嘉陵市毒品泛滥成灾。二是告我自己,我生儿育女但没有教育好他们,我对社会有罪,应受到惩罚,特向你们告别。果山街下岗工人甘焕成。”

苏泰生大致读完这封信,吃惊地:“写信的甘焕成可能要寻短见,我得马上到果山街找到他,阻止他出事。”

李健全摆了摆手:“来不及了。前天,下半城派出所报来案件,说果山街一姓甘的老人服安眠药自尽了,当时我还没有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昨天我接到信后,马上通知该派出所长重新把情况弄清楚。晚上他们来电话说死者叫甘焕成,55岁,其儿子吸毒强卖了家里全部值钱的家当,父母只要说个‘不’字,他就拳打脚踢。老伴已于半年前连病带气死去了,儿媳妇因受不了虐待而离婚出走,唯一的孙女儿因病无钱治疗而早早结束了生命。甘焕成生活无望,于前天服安眠药自杀了。”

听完情况,苏泰生低下头久久没有开口,刚点燃的烟头被他捏成了两半,一股自责感胀得他脸色通红,责任的压抑感使他难以言辩。

是李健全率先打破了压抑的沉寂气氛。“看来市区的毒情已蔓延得相当严重,吸毒者几乎涉及社会各阶层。”他重新递给苏泰生一根玉溪牌香烟:“今年‘6&amp;#8226;26’国际禁毒日毒品整治大行动,顺和区城南街道办事处发现了一家几代人都是‘瘾君子’的丑陋现象。群众已到了谈毒色变的程度。”他从桌子上的夹包里掏出打火机,“为了供养吸毒,多数人走上了以贩养吸的危险道路。妇女到按摩房、美容院、宾馆娱乐场所*,而男人则靠偷盗、抢劫、赌博、诈骗弄钱。有些干脆走上贩毒行列。毒品已是嘉陵市的罪恶之源。必须使用霹雳手段打击猖獗的毒品犯罪!”只听“喀嚓”一声,小巧精制的打火机燃起熊熊火苗,伸向苏泰生面前,“老苏,你这么早等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似乎不是为他点烟,而是在为一场比赛扣响了竞赛枪,为一场大战打响了冲锋的令枪。

苏泰生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先简单介绍了案情,重点汇报了张月口供的相关内容,随后便详细地报告他通宵达旦制定出来的侦查方案。为构思这个方案,他曾三更半夜把出差在外的鲜刚支队长从梦中叫醒,两人经过电话讨论,一个侦捕大毒枭林柬波的行动计划在夜深人静的午夜就这么制定出来了。“依我直觉,这是一起特大贩毒集团,是一场真正地较量。”苏泰生瞪着眼睛,期盼着李健全的最后态度:“侦破此案,需要领导亲自出马,挂主帅啊!”

可是,李健全并没有马上表态,丢掉燃尽的烟蒂,又自续了根,继续埋头在桌前反复阅读那份方案。苏泰生自知他的习惯,也不打扰,坐在沙发上静等领导的最后拍板决策。当第五根香烟燃尽的时候,李健全终于发话了:“鲜刚是什么态度?”

苏泰生笑了笑:“我们通了半个小时电话,很多方略是他的精心构思。”

李健全把埋在桌子上的头慢慢抬起来:“张月提供的情况很重要,也是我们进入侦察林柬波贩毒集团案件的切入点。我原则上同意你们的方案。你先与张秋见个面,找她单独谈谈,看她有没有那种意识和意向。不过,可靠第一!”

二月十八日是个周末。下午,苏泰生带着民警周克明一路来到便民餐馆。

这是张秋约定他们见面的餐馆。

当苏泰生一行人走来,一直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姊妹俩高兴得活蹦乱跳。

“苏政委,请你点菜。”饭桌上,张秋恭敬地递过菜单。

张秋比张月高些,落落大方,瓜子脸型,嵌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樱桃嘴一笑,露出两个酒窝,虽肤色偏黑,但一头秀发惹人喜欢,被歌厅里的人称之为“黑牡丹”。

在妩媚的异性面前,苏泰生保持着人格的独立和完整,随和地接过菜单,随意点了几个家常菜,交由周克明去办,随即和张秋开始了一场坦诚的、又是激烈的思想交锋。顿时,火药味充满了整个房间。

“苏政委,感谢你对我妹妹的宽大处理。”张秋首先拉开场子。

坐在对面的苏泰生紧锁双眉,面带笑容,平静地反驳:“不是我宽大,而是她不到法定处理的年龄。你应该对她严加管教,再不要让她沾毒品了,否则,我的战友张朝德是不会安心接受改造,你那死去母亲在天之灵也得不到安息的啊!”

可是,两人的唇枪舌剑进行过一个多小时,张秋仍然是那句老话:“要不我随你们去看守所。”她早已不把进监狱放在心上了。

眼看动员工作进入了死胡同。

临近结束的时候,在饭桌上一声不响的张月忽然打破沉默:“苏政委,听刚才的谈话,你好像认识我爸爸。”

“何止认识,你父亲就是我们部队的老军需科长嘛!”

那时,为争取强度训练的伙食补助费,时任侦察连长的苏泰生还曾夜访过张科长家,见到过年幼的张秋。她当时年仅两岁。

张月受宠若惊,慌忙站起来,拉起姐姐的手一道端起酒杯:“你是我爸的战友,也是我们的叔叔,现在我们落难,亲朋好友都躲得远远地不理睬了,若不嫌弃的话,请接受我们姐妹俩对你的称呼,苏叔叔!”

苏泰生接过酒杯:“我本来就是你们的叔叔嘛。我们的工作,是不会嫌弃任何迷途知返的人员。但是,你们必须洗心自新,自食其力,否则,法律将会严惩你们的!”说完,喝下姊妹两那杯用心敬上来的啤酒。

一席肺腑之言立即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姊妹俩顷刻之间感激涕零。

“苏叔叔,我们今天请你来,就是想投案自首,痛改前非。明天,我们就去戒毒所戒毒!”张秋终于表明了悔改的态度。

“好,我会让戒毒所尽量照顾你们的。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吸食的毒品是从哪儿弄的?”苏政委话锋转入了正题。

“先是王二娃无偿给的,现在是林柬波歌舞城主动提供的,但是,要给钱,没有钱就从我们台费中扣除。”张秋像小学生做错了事在老师面前接受批评似的,低着头轻声回答着。

“王二娃和林柬波是什么关系?”苏政委继续追问。

“他们是一伙的,中间好像有个小姐在牵针引线。”

“对他们你是啥态度?”苏泰生趁机转入对他们的教育。

“我恨死他们了!是他们想方设法让我们姊妹两染上毒瘾的。我们受尽了他们的凌辱。”张秋泣不成声:“他们还以我妹妹年少不懂事为由,专门让她往外送‘包裹’。我怀疑包裹里装的就有毒品!”

张月听张秋这么一说,也热火起来了,站起来插话:“张丽丽每次叫我送‘包裹’,总是那么神秘,千叮咛,万嘱咐的,还派人远远紧盯着。我早就烦死他们了。下次,我把‘包裹’交给苏叔叔你……”

苏泰生被她的天真所感动,笑着遥遥头,“那不是更危险?”他向张月碗里夹了一块菜,郑重其事地说:“当前你们有两件事,一是戒毒。只有不吸毒,不与他们往来,最终打掉这个贩毒团伙,才能从根本上摆脱违法犯罪。”

张月迫不及待地:“还有一件呢?”

“立功赎罪。你们以后还和平常一样,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有机会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我们打个电话,说说林柬波当时的情况就可以了。”说着,苏泰生把早已准备好的那张写有他小灵通号码的纸条交给了张秋。

姊妹俩相互传阅着这张小纸条,像收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钱夹里。在她们眼里,这张平常的电话号码就是通往光明的通行证……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苏泰生地回忆。

话筒里传出冯涛激动地声音:“找到了,找到了!林柬波搭的士去下半城了。”

“继续跟踪,再丢失目标我就拿你是问!”

到这时,苏泰生才感到了轻松,自信地做出了结论性的判断。“我就说嘛,张秋姊妹咋会对我提供假情况呢。”他深吸一口手头快要燃尽的香烟,情不自禁地骂道:“***,竟然躲过了我们的监控视线。没有诡秘的目的,哪有这么多诡秘的举措呢?从这一点就可以说明,他们今天晚上一定有大的举动。怎么样,林柬波,你现在不是露出破绽了嘛。看来,你是要到你下半城的加工点准备准备!唉,这一点我早已掌握。”他有些高兴,自取自乐唱起秦腔戏,“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他突然打住,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许久,开口就发起牢骚来,“这个狗东西,真会选时间,局长和支队长不在时才搞毒品交易……”从自言自语的字里行间,支队同志已经明白,他已下定了今天晚上抓捕林柬波的决心。

林柬波和席泽飞这时如苏泰生分析的那样,正在加紧“交易”前的准备。席泽飞老婆宋荷花今天上午早早将60万元打入林柬波的账上。而林虽然在省东、省北贩毒两年有余,可直接一次交易2公斤纯四号的次数还是不多。因此,计划得非常诡秘,运作起来极为小心,来个反常规性“交易”,约定午夜宾馆交“货”。

苏泰生长长吁了口气,慢慢拿起电话,拨通了远在省城的李健全、鲜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