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无聊表演
作者:段俊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12

二○○一年元月三日,苏泰生来到了广南市公安局。( 本章节由 手打吧 - Www.ShouDa8.Com 会员手打 )

与他同行的有邹凯华、彭小琪等人。他们的任务是提审该市在大行动中抓捕的“林案”重要犯罪嫌疑人罗长普等人。

广南市公安局禁毒缉毒支队长何平像迎贵宾一样接待了他们。

“你们行动真快啊,我们刚刚把人关进看守所,还没有来得及审问呢。在广南市玩玩,过几天再来审吧!”笑容可掬的何平却借故要把他们撵走。

“不要紧嘛,我们一起审。”苏泰生隐隐感觉到他的勉强:“今天上午,省厅禁毒缉毒总队向我们通报了你们的大行动情况,说你们已经抓捕了罗长普等人,我们为你们的一举成功感到高兴,特来祝贺!并遵照省厅的意思,想通过犯罪嫌疑人印证几个问题。”说着,拿出了省公安厅那份“御批”——一份传真电报。

下午三点钟,在广南市看守所,罗长普像条丧家之犬,坐在了苏泰生的对面。

“罗长普,我们是嘉陵市公安局民警,按照有关法律规定,今天向你询问林柬波涉嫌贩毒的相关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争取立功赎罪。”苏泰生心里把罗长普完全作为一个小喽啰看待,一开始像哄小孩一样开门见山介绍来意。

狡猾的罗长普定睛窥视了一下陌生而威严方正的苏泰生一行人,再悄悄旁视了一眼熟悉而低头不语的何平的脸,立即从他们不同的表情中捕捉到了两地禁毒缉毒部门对“林案”的不同态度。嘉陵市警方与林柬波没有什么瓜葛,早晚会置他于死地;而广南市公安机关的禁毒缉毒部门,有林柬波多年侍奉的“朋友”,这些人“宁可瓦全,不惜玉碎”,从自身角度出发也会千方百计滞迟此案的进展。

“我怎么可以如实回答他们的提问,如果老实交待了,不是帮他们搬了狐哥的头吗?”罗长普在暗暗分析自己处境的同时,早在心里警惕了起来,不断警告自己:“如果这样,我不是要受‘业内’人员的唾骂吗?广南市公安机关那些‘朋友’们不是也要跟着进‘班房’吗?”

心有主见的罗长普,面对苏泰生的审问,马上表现出了无所谓的骄横。

一开始就是一场不愉快:“我没有问题,与林柬波没有什么往来。”

“你是他的妹夫,怎么会没有往来?”

“妹夫又怎么了,不往来就不往来嘛,还用问为什么!”

苏泰生一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待发作,却看见何平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立即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他深深吸了一口审讯间已经发霉了的空气,强压住心中快要崩出来地怒火,心平气和地对犯罪嫌疑人说:“罗长普,你何必那么冲动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我们对每个犯罪分子的基本政策。你骄横的态度好像多多少少带着点不正常……”

刚说到这里,何平马上转过身,打断苏泰生谈话,严肃地对罗长普吼道:“你老实点,好好回答嘉陵警方提出的问题!”

何平的话真管了用处。罗长普像换个人似的,态度上马上嬉皮笑脸起来,但对问题的实质仍然守口如瓶。

其实,一直守候在审讯室的何平这个时候很不轻松,心里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最担心罗长普“一不小心”向嘉陵警方透露出自己收受过他们“保护费”的问题,赤裸裸暴露出他们在管理毒品事情上的违法违纪行为。

何平也是经代演初认识的林柬波,准确说去年春节前,随广南籍“大都会”股东代演初到起征歌舞城唱歌的机会第一次才见过他的。当林柬波知道何平的父亲就是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的时候,那个高兴劲不用提了,如太监伺候太上皇一样,愈加殷勤奉承。林柬波当然清楚这位支队长的价值,他对他在嘉陵市的影响、在广南市“事业”的发展可是举足轻重的啊。他用那颗不可告人的独有“热心”双手捧了何平一段时间后,就单刀直入为己所用,在其身上大胆地实验起他那早已制定好的“美味”计划了。

所谓“美味”,就是钟大奈为林柬波制定的腐蚀执法民警的实施方案。计划中有条最歹毒的款项,凡对他们有用的或可能成为障碍的,一律纳入这个“软刀子”计划来实施,方法就是不惜手段,讨其所好。何平是广南市禁毒缉毒支队长,当然也在这个计划的“工作”之列。

何平最大的癖好是喜欢漂亮性感的女人,只是碍于父亲的管教,才很少到“红灯区”鬼混罢了。但是,只要被他瞄上的女人,他会厚颜无耻地施展一切手段,千方百计地弄到手,悄悄躲在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慢慢“品尝”。

一天,林柬波陪同代演初、何平正在起征歌舞城昂首高歌的时候,突然闯进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何平顿时亢奋起来,全神贯注地停留在刚跨进舞厅的那个女人身上,目光在其敏感部位慌来慌去。嗅觉敏锐的林柬波突见何平那神采飞扬的表情,马上闻到了腥味,顺着何的目光侧视过去。只见李娜脸涨得通红,旁若无人地照直逼近他的面前:“柬波,不准我来你们歌舞城啦?”

“哪能呢!”

“那门口保安怎么不准我进来?”

“噢,我当是啥子事呢。我昨天刚换了保安……”

林柬波正为之不悦,忽然瞥见何平淫邪的眼睛在李娜的身上不断地上下扫描,阴森的狐狸脸马上换了一副客气的笑容:“李娜,你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几位举足轻重的好朋友。”当介绍到何平时,他特地将何的身价提高了半格:“这位是咱们市纪委何书记的公子,广南市公安局何副局长……”

李娜听说是个有头有面的人物,水性杨花的本性顿时暴露无遗,媚人的眼睛里顿时射出柔和动人的目光,不失时机地伸出那纤纤玉手,一步一摇地走进何平身边,用娇柔的声音挑逗:“何局长,能跳个舞吗?”

亢奋得快要着火的何平,哪有不愿意的,情不自禁拉住浑身散发着乳香味儿的李娜柔软细手,拢住她杨柳细腰,贴进她胸前,马上感觉到两颗像馒头似的大奶子悬在他的胸口,既温暖又逗人。他立刻随着优美的华尔兹旋律随着李娜扭动着腰肢移步到舞池。两人轻盈地迈着舞步、笑眯眯的神态赢得场上阵阵掌声。

当晚,何平就心安理得地睡在了黄三为其购买的那座豪宅里……

因为有与何平的“亲密”关系,李娜从此成了林柬波的座上客,除每月从起征歌舞城账面上领取一份丰厚的工资外,还隔三差五地与林柬波参加一些“朋友”的宴会。林也把她作为活广告,逢人吹嘘:“这是副局长兼广南禁毒支队长何平的‘码子’,我们起征歌舞城的大堂经理。”李娜也不介意,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因为有何平的引见,林柬波借春节之际,专门拜会了何劲松,大大方方甩出去了两万元“见面礼”。从此,他在官方人的眼里,就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因为有何平为他充当“保护伞”,林柬波在广南的毒品生意与日俱增,逐步将重心从嘉陵市移至了广南市,并从当月起每月向广南禁毒缉毒支队“缴保护费”一万元,向何本人“上贡”两万元。

今天中午,何平一跨进办公大楼,就与刚跨进广南市公安局大门的苏泰生一行人碰了个正着。他急忙电话通知梁文超:“快去做准备……”

梁文超却哈哈一笑:“我上午刚审问过,什么法子都用过了,‘顽固’得很,根本用不着咱们操心。”在电话中,他拍着胸膛保证。

“你不要太自信,太大意。问题搞复杂了大家都不好过!”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吧,让嘉陵警方随便问就是了,这个人是个老油条,宁死不招,我保证他们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材料。”

“把握那么大?你陪嘉陵警方去看守所提审吧!”

“我就不去了,市与市之间还是你出面好些。晚上要安排的话,我负责,找几个小妹妹陪他们玩玩,再照个相留个纪念什么的。”

何平很不情愿地陪同苏泰生等人来到区看守所。刚一接触罗长普,他就感觉梁文超没有给他说大话,心里暗暗高兴,心不在焉地望着门外的小花园。正当何平无聊地数着花园里朵朵茶花的时候,苏泰生突然语出惊人,吓得他背上立即冒出了虚汗。再不能让罗长普这么放肆了。听说苏泰生刚从部队转业不久,还没有被社会“熏陶”,一身正气,六亲不认,如果让他察觉到猫腻的话,肯定要出大问题。他盘定之后,马上板着脸喝道:“罗长普,你的问题非常严重,只有坦白才是你的出路。再说,问题是问题,态度是态度,两者没有必然联系嘛,你态度好点不行……”

苏泰生越听越不对劲,心头不由一震,何支队长的话离题太远了吧,“态度好是指老实交待自己的问题,不是让你在我们面前耍花枪,无聊表演。”他果断地的打断何平的“训话”:“你如果想从宽处理的话,就得认真回答我们刚才提出来的所有问题!”

顿时,何平的脸色与罗长普一样,红里透白,白里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