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清醒的蔡琰，察觉此刻自己和蒙毅的亲昵动作，一张俏脸上红晕散开，口音中羞涩不已，声音有些局促说道:“公子……你认错人了。”

幻想中的蒙毅听到声音，眼前恍惚间，大脑瞬间清醒，只见眼前的玉人羞涩万分，那精致的面庞即便不是倾国倾城但也差不了几分了，且活生生是从吕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十分相像，所以让蒙毅一时间误以为是当年他那生死相随的妻子吕素了。

此刻近近细看，还是有些不同的，况且素素早已……

伸出的双手僵了一下，迅速收回，蒙毅漆黑的星眸中先是一闪而过的暗淡痛苦之色，接着而来的是有些羞愧难当。

在何曼掉了满地的眼珠中，蒙毅一张老脸却是出奇的红了起来，退开几步距离，口齿都有些不清了，低下可头拱手抱拳语言吞吐说道:“对不起，我将小姐误当作她人了，做出如此冒犯之举，乃是无意冒犯，望小姐赎罪。”

话虽如此，但观之那女子一头飞仙髻，十有八九是未出阁的女子，而自己做出这种举动，一旦被传出对其的声誉可是会有影响的，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子的清誉犹之重要，比之性命也不为过，此事一出，那女子重则有浸猪笼等取人性命的残酷刑法，轻则也免不了一场诟病。而现在蒙毅只是一两句话就想取得原谅却是说笑了。

但蒙毅性格本就木讷，此刻更是有些大脑短路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蔡琰还没有搭话，絮儿听到蒙毅的话接过话语后有些愠怒的对着蒙毅说道:“你这人怎能如此，你知道你这样会对小姐的声誉造成多大的影响么，一句望赎罪就想揭过……”

“絮儿……”蔡琰皱着眉头低喝一声，打断了絮儿的话，絮儿顿时闭口不说话了，目光不善的看着蒙毅。

对蒙毅的囧样，蔡琰有些好笑，本就淡去了几分的羞涩此刻经过絮儿这么一闹更少了些，回了一礼，有些歉意的说道:“絮儿不懂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蒙毅心中有些羞愧，低垂的头接触到蔡琰那温柔的目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结巴说道:“没……没有没有……本就是在下的失礼。”虽然对蔡琰不是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但是曾经对吕素一生至爱，如今蔡琰貌如吕素，气质也有八分相似，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吕素，让蒙毅对其心里有种难言的感觉，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看到蒙毅那刀削的面庞上傻气乱冒，动作间憨气充斥，蔡琰噗嗤一声掩嘴轻笑了出来，让蒙毅压抑的心中松了几分。

蔡琰敛了笑声，见蒙毅不说话了，倒是换了个话题开口问道:“小女子听公子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公子莫非是来游学的？”

“不是……”蒙毅摇摇头，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蒙毅以一千寡兵退黄巾的事情并未在陈留中散开来，所以陈留郡城中的人并不知道。

听完蒙毅的话，絮儿小嘴一撇，看着蒙毅满是不信的说道:“以一千兵力退了万数黄巾，骗谁呢！”声音轻灵，清晰可见。

方才被絮儿斥了一顿的何曼之前并未插嘴说话，但此时却不能再忍了:“哼，蒙大哥所言句句属实，你这女子如此无礼，莫不是以为我等好欺负。”

“絮儿不得无礼。”蔡琰呵斥一声，转头对着蒙毅告罪。

蒙毅摇头一笑，并未在意，那守下雍氏城可不是他一人之功，况且最后黄巾退去，明显不是因为没办法攻下雍氏城，而是有其他的事。当初也是一腔热血才撑了下来，后面才知道带兵打仗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对此并未反驳。

“那公子此番来陈留是来接何仪后顺道从东边南下的？”蔡琰接着问道。

“嗯？”蒙毅轻轻点了点头。

“以公子的功绩，能在军中领一职了，在这乱世中就有机会建功立业了，不知公子为何不想建立一番功业，为民请命，扫清寰宇，倒去做那庸人之举。”不知为何，蔡琰对蒙毅的想法有些奇怪，脑中想也没想就问道。

“额……”蒙毅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了蔡琰一眼，目光复杂，没有回答。有些事没法说，更不能说。

见蒙毅沉默不语，气氛微妙，蔡琰心知是问错话了，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公子，是小女子唐突了，不知道你有难言之隐，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我确实是有无法说的原因，望姑娘见谅。”蒙毅对蔡琰一笑，说道。

颔首轻点，蔡琰笑着说道，“公子要去太守府，沿着街道往东走，五百步左右的距离后左转就可以看见了。”

“谢谢小姐。”蒙毅躬身答谢道。他们刚进城，一路来何曼徐衍都在忙买吃的，还真没问过太守府怎么走。

“公子客气了，小女子还有事就不便给公子引路了。”蔡琰淡淡说道。

蒙毅对蔡琰躬身抱拳，蔡琰微微一笑，唤了丫鬟絮儿莲步轻移往西城走去。

见蔡琰走了，蒙毅情绪复杂，一股感受难言，默然站了几秒，抬头瞪了何曼及徐衍一眼后，转身顺着蔡琰指的方向走去。

何曼徐衍相视一眼，有些心虚的快步跟上。

离开了几米的蔡琰，怀着心事，突然停下脚步，或许是因为刚才蒙毅那饱含深情的眼神，亦或是蒙毅与世无争的异于常人的想法，或者是其他原因让她的心好似起了波澜。

忍不住又转头朝蒙毅看去。

人潮中，鹤立鸡群的蒙毅带着同是如此的何曼往相反方向走去。身影高大，但在蔡琰的眼中那高大身影中暗藏故事，不可轻言。

好像感受到背后有什么目光看着自己，蒙毅本能的转过头来。

目光在空中交触，蔡琰如同做了什么坏事般，心虚的迅速低下头转移了目光，红着脸，拉着不知所以的絮儿快步离开了。

跟在蒙毅后面的何曼徐衍两人猝不及防下撞上了停下的蒙毅身上，疑惑的目光中，蒙毅叹了口气，走向了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