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殿上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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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在这个时间很是空旷，悄无人声，让人站在这里便觉得心思也被放空了。
顾晋一身玄衣站在殿中，看着被安置在最高处的龙椅，面色平静。
这把椅子就是自己的目标，为了自己，为了身边人，他必须登上去！这是他懂事以来，从未改变过的想法。
“哒哒哒——”
皂角靴的声音很独特，这是皇帝朝服的配置。
顾晋没有转身，而是傲然挺立，站在原地负手看着龙椅。
皇帝带着笑，很难得的真心的笑。
“穆清，你长大了。”
很感慨的一句话，仿佛他一直在等着他的长大。
“父皇，你老了。”很大逆不道的话，可顾晋却坦然道出，“我长大了，你不开心。”
“有时候，儿子很希望还是那个被你抱在怀里千娇百宠的孩子。而不是大昭国的祁王，是被你忌惮的臣子。”
如此坦诚布公，让皇帝也有些诧异。但想到他的性子，若非有了完全的法子，又怎会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他想要皇位呢？
皇帝一步步迈上皇座，端正严明地看着他，看着自己这个最令人骄傲的儿子，也让他最为忌惮的儿子。
“穆清，想要就要自己争取。没本事的，为父不会给。”
父子俩一样的眼神凌厉，一样的势在必得，一样的不肯舍弃。
良久，久到他们对视的眼神都有些发胀，终究年老体弱的皇帝才转了视线。
“成庆。”
得了皇帝吩咐的成庆带着一众朝臣入了金銮殿。
这不是上朝的时辰，但是今日上午在风雅楼发生的事情，以及太子被重伤的事情，若是不能够给天下一个交代，那么他的三个儿子就真成了笑柄了。
顾晋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发现除了黎阳之外全都来了。
“祁王，太子近卫回禀你出手当着众人的面打伤了太子，可有此事？”
“还有御史上奏，你当众行凶，杀了一名叫雅乐的女子，这件事可属实？”
“是。”两个都是他做的，那又如何？
他很坦然，而听了他承认的众臣都有些议论纷纷，皇帝也没有阻止。
“身为皇子却出手伤了太子致其重伤，可是大不敬之罪！”定国公见他不反驳，立马出班上奏，“还请陛下明鉴！”
本不该是他出列的，可黎阳不在，众臣中只有两位丞相同自己一般地位，但他们不会出面，因为他们都不曾站队。如今这情形，傻子都知道太子是想要借机除了祁王这个威胁，他们自然不会掺和。
毕竟，按照他们的身份，只要不偏不倚，日后无论谁坐了龙椅，都不会亏待他们，何须浪费感情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要给皇帝一个借口，就需要一个分量足够的人出来同祁王对峙。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好一副忠臣义士的模样，见他如此，顾晋冷哼一声。
“当众伤人，有违律法，还请王爷给天下百姓一个解释！”都察院左都御史出列上奏。
见祁王仍旧不解释，太子阵营的那些官员纷纷出列要求皇帝严肃处理祁王，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给大昭国文武大臣一个交代。
“今日祁王能够伤了太子，焉知明日不会不小心伤了陛下！”
一个王爷，若是连一国储君都说动手就动手，那么不臣之心不言而喻。
“是我伤了太子又如何？”顾晋冷哼一声，看着这些人只觉得浪费时间，“你们一个个要本王解释，那你们可曾了解过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这……”出列的官员一个个噤了声。他们虽然听到了风言风语，可对于这件事情的具体事情还未知晓个透彻，还真的不好回答。
定国公见这些人有些退缩，恨铁不成钢，只得自个儿顶上。
一身宝蓝色官服的定国公义正言辞道：“王爷是天皇贵胄，一言一行皆是天下万民之表率，却在闹事当众行凶，岂不是让百姓觉得我大昭国皇室将他们视若刍狗，随手可杀吗！”
“哦？”顾晋瞥了他一眼，眼神冷厉，不含半分感情。“定国公如此正义使然，那么你两个儿子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的事情是爱国？你二女儿不远千里去北城化作妓子行刺本王也是忠君？”
什么？！众朝臣惊异地看向定国公，仿佛要将他看穿一样。他的两个儿子不争气乾城人谁不知道，可他二女儿不是病死的吗？怎么祁王说是行刺？莫不是……
“你！”
众人的视线仿若刀子，而高座上的人那双鹰一般眼神更是狠决。
“王爷口说无凭，臣的两个儿子虽不争气，可二女儿早逝，您怎可如此污蔑她！”
说着，他一个国公爷，竟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了，十分伤心地哭了。
“我可怜的女儿啊！是爹爹对不住你，让你死了还被人污蔑！”好一副慈父的模样，哭得也是凄惨。
顾晋不屑他，直接看向皇帝，对着他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当时曾将此事上奏，您碍于定国公府多年付出一直隐忍不发，不知此时可否还儿臣一个公道？”
皇帝沉着脸，看着下面这个冷静自持的儿子，许久不曾开口，殿中只有定国公那痛彻心扉的哭声，诡异得很。
顾晋寸步不让，皇帝看着他的眼神凌厉却最终还是成全了他。
“成庆。”
得了他许可的成庆走下高座站在大理寺卿身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就见大理寺卿面沉如炭，难看得紧。最终还是点头退出了大殿。
大理寺卿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就算是他儿子犯了错也绝不手软，是大昭鼎鼎有名的黑脸铁吏，就算是皇族，折在他手里的也有四五个了。
所以众臣瞧见他这样的神情，就知道这一次定国公是把自己给作死了。不由自主地退了两三步，将他一人凸显了出来。
看着身边人，就算是同为太子阵营的人都与自己划清阵线，定国公心中一悸，立刻看向高座上的帝王。
这一次他本是为了给祁王一暴击的，为何到如今却成了他被审判？难不成这是皇帝同祁王的设下的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