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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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的事情暂时不议，皇帝右手一挥，定国公退回了自己的班位上，诸位臣工皆同他不着痕迹地隔开了些距离。

“爱卿放心，此事定会唤你一个公道，若是祁王有错，朕定当让他向定国公府赔礼道歉。”

“此事交由大理寺处理。皇儿大可放心，一经查实，总会给你公道的。”

安抚好了定国公和祁王后，皇帝又将事情扯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上面。

他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都察院左都御史，“爱卿敢于谏言，忠于职守，朕当嘉奖。”

“多谢陛下。”左都御史叩谢圣恩，可口中还是不依不饶。“臣不敢讨赏，还请陛下还那枉死女子一个公道。”

铿将有力的声音响彻金銮殿，让殿中一片寂静，唯独此声在此回荡徘徊。

“御史大人说那女子是枉死的，可老夫怎么听说她死有余辜呢？”

众人没想到祁王未回复，一直沉默的赵侍郎却站了出来。

“禀陛下，此事另有隐情，还请陛下明鉴。”

“爱卿但说无妨。”皇帝示意他起身，“不知爱卿为何如此断定？”

“谢陛下。”赵侍郎起身，不屑地瞥了眼地上的左都御史，朗声道，“启禀陛下，被祁王殿下踢下风雅楼的女子名唤雅乐，乃是安王殿下名下的一名歌姬。”

“两年多前以一曲飞舞得了安王的青睐，成了竹楼的常客，故而成了清倌人。不曾想此女不安于室，竟同太子殿下有了……”赵侍郎一脸无奈，很是痛恨道，“今日太子与其相约碰到了广灵郡主与祁王殿下才被发现，中间发生了什么臣不知道，但据风雅楼的那些看客们的证词，乃是……乃是太子殿下对郡主念念不忘，又与祁王发生冲突，才导致了今日的事故。”

赵侍郎是豁出去了，当时在边关祁王奋勇杀敌而太子却勾结北胡，葬送了多少大昭儿郎！这样的太子要来何用！

“还请陛下明鉴！”赵侍郎跪在殿中，直言劝谏，“太子身为储君却夺人姬妾本就不义，更何况还是其他皇子身边的人。”

“陛下疼爱太子无可厚非，但是太子此举实在有失储君身份！”

“大胆！”皇帝拍案而起，怒视赵侍郎，“你是说朕纵容太子抢夺他人姬妾吗？”

“微臣不敢。”赵侍郎无所畏惧，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跪伏在殿中，“微臣只希望太子能够成为让万民信服的储君，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成为百姓口中笑谈、唾骂的皇子！”

“你！”作为帝王再三被人当着众大臣的面堵了一次又一次，早已怒发冲冠，可他说的都是实情，他无法反驳。

看着笔直跪在那里维护自己的赵侍郎，顾晋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这个赵侍郎虽然话不多，可他是真心待自己的。当日他劝自己也是为了维护自己，这份心意他不敢忘。

今日他又以身家性命相博，他定不会让他失望。

收拾好心思，顾晋向皇帝行礼，“父皇。今日您召唤儿臣前来就是为了太子受伤之事。那儿臣便要诉一诉这委屈。”

“你还委屈！”皇帝瞪了他一眼，“现在太子躺在太子府不得动弹，你有何委屈的！”

顾晋直视皇帝的眼睛，抿紧双唇，“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儿臣出征南齐，可广灵在儿臣出征之时却被人传与太子私相授受，平白受了委屈，被镇国公府的老夫人罚禁足三月。如今更是被人视作红颜祸水，清誉有损。此为其一。”

“今日太子不守兄弟情义，横刀夺爱，让六弟成为全天下笑柄，而父皇只关心太子伤势，对六弟不闻不问。此为其二。”

“太子为储君，对我们这些兄弟却步步紧逼，父皇可曾在意过为何三哥、七弟宁愿出家为僧舍弃皇室身份？当年之事您可曾想过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此为其三。”

“当年雪灾，过错明明是在太子，可最后却是九弟承了罪责，九弟从不过问朝事，却无辜担责。此为其四。”

顾晋含着泪，抬头看着他的父亲，提高音量问道：“同为皇子，只因为太子是嫡子，故而我们这些皇子都只是陪衬？都活该为太子背锅吗？难不成有朝一日太子要杀我们，我们还要自己伸出脖子让他来砍吗？父皇！”

“逆子！”皇帝猛地站起，怒不可遏地抓起御案上的镇纸往祁王的头上扔去，“逆子！闭嘴！”

“咚——”用了全力的镇纸狠狠砸在顾晋的额角，瞬间鲜血迸溅，染红了他的俊颜，显得他妖魅凄凉。饶是他一介习武之人，也不禁晃了晃身躯。可想而知皇帝的黎七有多大。

“王爷！”赵侍郎跪着想要扶着他，却被顾晋推开。

温热的鲜血流淌着，滴落在金銮殿的地砖上，绽放出朵朵红花，好在他的衣衫是黑色的，除了颜色深了些也没什么其他的，倒也看不出来。

“太子是朕嫡子，是朕一手调教的，他的秉性朕自然清楚，不需要你颠倒黑白！”

皇帝怒目而视，恨不得再砸他一下，但看他满身血渍的模样，还是有些心软了。

“你去祠堂罚跪，等大理寺调查清楚再出来吧。”

顾晋冷冷一笑，挣扎着起来，拒绝了赵侍郎的搀扶，一步一步迈出大殿。

众臣看着踉跄的祁王，心思百转。心属祁王的忍下心中对皇帝的不满，低下了头。而中立的那几位重臣也不免有些感慨。

其实，不论是出生还是本事，太子真的同祁王没得比。若非他还有个嫡子的身份顶着，又怎会安坐储君诸位二十余年呢？

如今皇帝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太子竟将祁王打得头破血流，当真是令人寒心。

冷静下来，看着殿中那一滩血渍，皇帝也有心疼，但一想到如今祁王已经不再掩饰自己对皇位的**，若是不能折了他的气焰，那么他这个皇帝便失去了威信。

“祁王不尊兄长，挑拨兄弟情义，着令宗正严加看管。大理寺一日不查出真相，祁王一日不得出宗祠！任何人不得探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