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段故事，我沉默了很久，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自言自语道：“之所以那么晚救，是因为忙完了这一切的赫连白州才想起徐天禄来？”

崔五更摇摇头：“也还没有，他局势刚定，千头万绪的事情，根本就没心思管徐天禄。桃枝公主绝食三天，才逼的赫连白州兵发雁门关。”

“唉，”我叹了口气，“从这点看，赫连白州对桃枝还是真心的。”

“是啊，”崔五更也叹了口气，“赫连白州把洪泽的母系部族派去援助徐天禄，名义上是给老单于报仇，为洪泽雪耻，实际上也就是聊胜于无的心里安慰。不过话又说回来，攻了将近二十天没攻下来，呼延家也有点心浮气躁，而且家里的情况也有些没有把握，更担心赫连家干脆舍了徐天禄倾巢而出直接去了平城拼个你死我活。所以这边援军一到，很快的就撤退了，毛义将军和将近一万的士兵现在已经回了紫荆关。”

“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站起身来，觉得胸口憋闷得十分难受。

崔五更跟着站起来：“是啊，都晚了，徐天禄确实是命运坎坷，你说只差这么半天，早来半天，即便是早来一个时辰，这什么都不一样了。”

我没理崔五更转身出了帐篷。

外面早已繁星点点，我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有了几分凉意。

我听身后崔五更也跟了出来，没回头问了崔五更一句话：“这些事情皇上也都知道了，是吧？”

崔五更沉吟了一下：“应该是知道了，知道了倒是好事。”

我嗯了一声：“是，是好事。那这边的事，你打算和皇上怎么禀报啊？”

从刚刚的热烈交谈，到突然一下子变了语调，崔五更明显有些不适应，赶忙傻笑：“少帅，又来消遣我了，您这什么意思，您这样见外了呀。”

我说：“崔少爷，别啰嗦了，送药的情陶四休记得呢，而且老爷子当年说过，崔家还的情绝对是我需要的，但不是我张口要的。我陶四休一辈子没求过人，但这次这药我宁肯跪着去求，没用我说话，老爷子办了，办的漂亮，陶四休永生难忘。还有，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欠了情我会还的，不过你家老太爷不糊涂，皇上不吐口，他不会冒着崔家老小的身家性命来还陶四休的一个人情吗？有来有回，回了大梁城这边的情况，得跟皇上有个回禀，咱们俩讨论怎么回话这个事，你觉得是亲密啊，还是见外了？”

崔五更听到这里也不再掩饰：“亲密，亲密，我和少帅一直亲。您不用套我的话，您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我用手拍了拍崔五更的肩膀：“行了，别在这送好人了，怎么还我让你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要是说的是假的，你陪我一块儿欺君吗？”

崔五更脑子反应当然快：“这不玩笑嘛，少帅哪儿能欺君呢，不能……”

我没让他说下去：“皇上问棋音郡主在不在，你说在还是不在呢？”

“这……”崔五更犹豫了，眼神闪烁地盯着我不敢回答。

我哈哈大笑：“看把你吓得，在啊，本来就在啊，刚才说了，我能带着你一起欺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