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着我震惊的表情有些得意：“怎么了？小子？你也知道害怕了？”

我看着他问：“那，那些没有浮出水面的到底是什么呢？”

老头喝了碗水，平静地说：“这就是我今天要和你们说的问题，说的好听叫家国也是江湖，说的不好听的江湖就是家国。天下纷争扰扰，说到底就是各个势力之间相互争斗和妥协的过程，这就是江湖，在朝堂上叫国事。所以我管隐藏的江湖叫做势力。”

“是，势力。”老头重复了一遍，“现在江湖中隐藏的最大的三股势力就是丹霞寺、绿天阁、白衣庵。”

“啊？”我和牛获睁大了眼睛，脑子中一瞬间浮现出一百个问题。

老头哈哈大笑：“我知道你们会吃惊，这丹霞寺不是个庙吗？一堆和尚能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丹霞寺的势力远远不止这丹霞山，就算是这八百里的伏牛山也仅仅是露出水面的一只水牛之角。换句话说，寻常人看到的这个丹霞寺和我口中说的那个势力，其实是两件事情。就好比白衣庵只是长安城胡同中不起眼的一座小庵，上上下下加起来也没有十个人，但它的范围东西千里，不管是大梁城还是伏牛山，也都有她们的身影。”

我表情严肃地说：“棋音和三娘是白衣庵的人？”

老头哈哈大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丹霞山看山不是山，白衣庵大隐隐于市，而这两年东山再起的绿天阁更是几十年来总坛都换了好几个，就算是现在他们的老巢在哪连我都不知道。”

我看了眼牛获：“绿天阁的名字我之前听说过，我去看病重的唐西流的时候，和他聊天，从他那了解了一些。”

老头看了我一眼：“要不说你小子还毛嫩，唐西流了解绿天阁，这不是笑话吗？唐西流本来就是绿天阁的人！”

我觉得我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努力地回忆着之前的场景，更加用力地去想唐西流当时提到绿天阁的表情。

老头如同看穿了我一样：“不用想了，想破脑袋你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让老家伙跟你说说吧，唐西流原先最早确实出身绿天阁，在很早的时候就被安插在当时的梁王身边做随从，我和梁王很快就发现了。但是一方面想看看对方的动作，另一方面觉得这小伙子确实不错，因为惜才才没有动手把他处理掉。月深日久，应该是唐西流被梁王的风采和气度所打动，这么多年一直死心塌地的跟随，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就没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这件事也就变成了秘密。去年唐西流娘子关重伤，回来的邸报是一回事，现场的人看到的场景是一回事，可背后的实情却又是另外一件事。你想想一般的军卒和士兵哪怕是武功盖世的将军，谁能在雪里呆上几天几夜伏击唐西流，你们不了解，可我这连想都不用想，虽然这些年不太常见，可这是绿天阁一贯的套路。而且事后消息铺天盖地地传扬出去，一个总坛在哪都没人知道的组织为什么如此高调？一则是给我们示威，二来给唐庭提气，最重要的是给门人警示：这就是叛徒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