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话听完，我的手不知怎么的有些轻微地发抖。

牛获关切的问我：“少爷你没事吧？”

我神情呆滞地摇摇头。

老头看看我：“在那想什么呢？”

我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觉得唐西流很可怜。”

老头不置可否的一笑：“众生皆苦，在佛祖看来谁不可怜？”

我抬起头看看这位一时疯癫一时菩提的爷爷：“真的，您不觉得他可怜吗？被同门所伤但却无法指认，这不是身体的问题，心里可能一辈子也过不去这个坎。而且，而且，您说，这次皇上在他大病初愈还没恢复的时候把他重新派回娘子关，看起来是给你个大仇得报的机会，说到底还不是让他去做一个最后的决绝，皇上他这么多年了还是对他不信任啊。”

老头进屋之后第一次叹了一口气：“好啊，四休啊，你没让我看错你，对人性的把握和时局的理解你有你父亲当年的几分风采了。能想到这一点着实不易，要不然我说有些事情需要跟你说明了，以后判断形势的时候也好心中有数。要不然整天懵懵懂懂的，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个瞻前顾后。”

牛获依旧沉浸在唐西流的故事中不能自拔，他表情恍惚地问道：“那，那唐西流跟着皇上二十年了，两个人就这么憋在心里不说？谁也不说？难不难受啊？”

老头看看牛获：“难受啊！当然难受啊。我刚刚说了，众生皆苦，梁王不苦吗？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整日的惴惴不安，在所有人看上去他最器重的人他反而最怀疑，他越器重他自己心里也越怀疑，他也苦啊。”

我搓搓脸决绝地说：“有话压在心里也不说，想做的又不做，要信任的人不全心全意信任，疑心的人又不能不用，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换我，我做不到。”

老头一点没给我和皇上面子，说了一句在我听来无比大逆不道的话：“所以你不是皇上。”

我让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的很是难受，也不管老头是谁了，直接赌气地说道：“不是就不是，这么遭罪的活，让我干也不干。”

老头更是没给我面子：“干不干的这事你说了不算。”

牛获在一旁听得把嘴巴张的老大：“师傅，您刚刚说什么呢？隔墙有耳，这...”

我觉得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了，再说下去要是隔墙有耳这三个人都得满门抄斩。我嘟嘟着嘴说：“不说唐西流了，太闹心了，您跟我说说别的事吧，您刚刚说从那一箭说起，您的意思是那一箭是绿天阁射的？”

老头点点头，一副你现在才知道啊的得意表情。

“那我这从赵国回来一路上的凶险，特别是拜孔镇所赐中的铅汞之毒肯定也是绿天阁的人干的？”

老头点点头。

我有些困惑的自言自语：“那意思就是我被绿天阁盯上了？”

老头摇摇头：“不对？不是绿天阁。”

“不对？”我问道，“那是被谁盯上了？”

老头笑呵呵地看着我说：“你是被这三家一起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