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很不错，我已经好久没有伤筋动骨了。”何惧天把破烂的上衣撕掉，露出古铜色的上身，缓缓向白瞬凡走过去。

白瞬凡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四重瞳不带一丝情绪，盯着正在靠近他的何惧天。

“不愧是堂主！太厉害了！”人群中的年轻男女目光里充满了崇拜，这样的绝世强者，不就是他们所期望成为的吗？不少人都感觉胸膛充斥着热血，刚刚的死亡恐惧也随之被替代。

白瞬凡还在剧烈地咳嗽，看样子估计也是油尽灯枯了。

何惧天走到他面前，没有继续出手，他开口道：“束手就擒吧，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空”虽然自诩名门，可又何尝没有阴暗的那面，他们也需要一些不堪的手段去达成目标。组织中有不少手段可以控制白瞬凡，他们有把握，即使是强如白瞬凡，他们也有一念掌控他生死的能力。

白瞬凡剧烈的咳嗽开始平缓，有些艰难地呼吸着。

他抬头看着何惧天，突然嗤笑了一声，然后鼓起掌来，边鼓掌边仰天大笑。

“狂妄！活得不耐烦了！”何惧天的随从不禁大怒，呵斥白瞬凡，想动手了结了他，但何惧天一挥手，阻止了他。

何惧天不怒自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沉默地看着白瞬凡。

“我承认，现在的你的确比我强，但我才多少年岁，待本体那个呆瓜修炼到我这个程度，那个时候我出来，你就不值一提了。”白瞬凡脸上的黑雾散开，露出了一个诡异又嘲讽的笑脸。

何惧天皱着眉头：“你觉得你不屈服还有以后吗？不要冥顽不化，给你机会不要不知珍惜。”

白瞬凡笑声更甚，笑得咳出好几口鲜血。

“你们留不住我的。”白瞬凡好不容易平下气来，微笑着说道。

“狂妄小儿！”何惧天忍无可忍，一拳击出，想要了结他的性命。

“噗”的一声，何惧天的拳击在黑雾中，竟然打了个空。他难以置信，黑雾中的白瞬凡消失了，只留下缓缓消散的黑气。

“我会回来找你的，下一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白瞬凡的声音响彻整个安全所，声音虚无缥缈，越来越远。

何惧天脸色大变，如此宿敌，如若放跑，只怕是后患无穷。

“追！他跑不远，用尽一切手段将其击杀！”何惧天咆哮出口，随从们当即消失在原地，分头追击去了。

“可恶！可恶！”何惧天满腔怒火，剧烈地呼吸，皮肤也从古铜色回复正常。

他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踉跄几步，好在有个老者手疾眼快扶住了他，否则他还真的要跌倒在地。

“堂主，你没事吧。”老者扶着他，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有些透支，休息一下就好。”何惧天摆摆手，直接坐在原地调息起来。

一刻钟过去后何惧天站起，走到棺边，看着里面神态有些痛苦的白闪闪，不由得有些心疼。

“小昕，舅舅来接你回家了。”

离安全所约莫百公里的一座大桥下。

白瞬凡闭着眼半倚靠在桥柱边，像死人一样没有一点动静。十多分钟过去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那瞳赫然还是四重瞳。

“这个废物，要不是我强撑着不回去，估计就死透了。”白瞬凡脸色惨白，努力地坐直身子。

从白瞬凡身子里跑出的这个怪物有着超越常人数以十计倍的恢复能力。何惧天开始金刚不坏后的一连串攻击几乎招招致命，也只有这个怪物才能撑住。尤其是最后使出的只属于这个怪物的终极奥义，虚空渡，让原本就快撑不下去的白瞬凡的身体更加不堪。他横渡到了百里之外，耗尽了所有的精神力和能量。

“哼，还在精神世界里活得美滋滋，要不是撑不住了，我才不会轻易把身体还给你……”白瞬凡声音越来越小，眼皮缓缓合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白瞬凡的精神世界。

白瞬凡正在和小伙伴们玩耍，乐不思蜀，丝毫没有发觉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或者说，他不愿相信这些都是虚假的。

突然，这片世界开始崩塌，白瞬凡露出惊恐之色，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四周的人都在冷冷地看着他，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这么静静站着，盯着，诡异至极。

“不要啊！不要啊！”白瞬凡抱着头蹲着，痛苦得发抖，绝望地抽泣着。

“废物，身体还你。”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随着这个声音传来，整片世界完全崩塌，白瞬凡尖叫着在夹缝中翻滚着。

很痛苦啊，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一切，凭什么……

雨突然下了起来，雨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夹带着泪水往下流。

昏迷的白瞬凡睁开眼睛，看着这片世界，瞳孔变为单瞳，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更为深刻的绝望，从他的眼神中只能看到一片灰色。

孤独感袭来，他半浸在水中的身子蜷缩起来，可怜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我……是真的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