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瞬凡在噩梦中醒来，额头已经布满冷汗。房间里微弱的灯光缓缓摇曳，这是老式的挂灯，已经锈迹斑斑了，估计有很久的年头了。

他有些艰难地撑起身子，周围是很简陋的家具布置，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算是家具，有两把由几个木头块做成的凳子，唯一看得过去的也就是一张有些破烂的沙发。整间屋子连一个窗子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些霉味。

“孩子，你醒了？”一个衣服打满补丁的白发老太太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白瞬凡目光淡然，环顾四周，也不说话，随即发起愣来。

“完了，完了，不会是脑子摔坏了吧。早知道给他送医院了。”老太太有些着急地走来走去。

“这是哪。”白瞬凡沙哑着开口，嘴唇已经干裂了，感觉喉咙有些痛。

“你躺在桥底下，我捡垃圾的时侯看见你的。可把我吓坏了，老婆子还以为你死了呢！”老人见白瞬凡说话了不禁松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开始絮絮叨叨。

“谢谢你，好了，我走了。”白瞬凡动作迟缓地下了床，但脚刚着地腿就软了下去，老太太还在椅子上絮叨，加上年纪也大了，来不及扶他，白瞬凡直接身体一软摊在地上。

“哎哟！你这孩子。”老太太赶紧起身，吃力地把他重新扶到床上。

“你好好休息吧，你给我个联系方式，我出去找个电话亭让你家人来接你。”老太太气喘吁吁地说道。

白瞬凡一言不发，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见他不说话，老太太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也不开口了，坐在桌子前开始编织小工艺品。

还是搞砸了，这一切都脱离了白瞬凡的预期。白瞬凡有些痛苦地合上了眼睛，他实在太累了。他很难接受白闪闪离开自己的事实，他竭力不去想这件事，脑海中那个不是仙女胜似仙女的面庞让他心如刀绞，他到底是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他无法面对自己更无法面对白闪闪。

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黯淡的灯光和在桌子旁做手工的老太太，但桌上已经堆满了做完的完成品。

“孩子你醒了？身体觉得好点了吗？”老太太停下手中的动作，慈祥和蔼地看着他。

白瞬凡坐了起来，身子还有些虚弱，但行走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老太太端过来一碗热腾的米粥。碗里只有一些少得可怜的小米，几乎整碗都是水。

“喝了吧，你也饿了吧，老婆子这里没什么东西，你就将就着填填肚子。”老太太又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馍馍，递给白瞬凡。

“为什么？”白瞬凡没有接过来，只是平淡地问。

“哪有什么为什么，赶紧吃了。”老太太感觉有些好笑，把粥放在床头，把馍馍塞到他怀里。

白瞬凡没有吃，只是愣在那里。老太太又重新做到桌子前，开始一遍又一遍地编织着工艺品，不厌其烦。

老太太做了一会工，偷偷看了白瞬凡一眼，床头的碗已经空了，她笑了笑，继续开始手上的活。

“砰！”“砰！”“砰！”，门外突然响起粗鲁的敲门声。

“糟了！糟了！这可怎么办！”老太太听到这敲门声突然慌乱起来。她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欠下了一屁股赌债，两年前因为还不上钱被捉了去投江了，本来事情应该了结了，没想到他们找上了这老太太了，让她替子还债。老太太散尽家财，卖了房子，当了财务，却只还上一半，这群人隔三差五就来找她要债，哪怕她搬到了这个鬼地方也摆脱不了他们。

“早知道就把你送去医院了，老婆子贱命一条，死了没关系，可连累了你怎么办！”老太太急得在房间渡步，不知如何是好。

门外的叫骂声越来越大，都已经开始砸门了。

“开门吧，没事的。”白瞬凡突然开口道。

“可是……”老太太犹豫不决，很担心。

“砰”，门被砸开了，进来六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老太婆！什么时候能还上钱！”为首的一个大嘴巴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是才刚给你们没多久吗，我实在是没钱了啊！”老太太满脸忧色，愁眉不展，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哟吼，那里来的小子，刚好，抓了把器官卖了抵债。”看到白瞬凡，大嘴巴男人眼前一亮。

“不行啊！不行的呀！这小伙子跟我没关系，你们不能这样做的呀！”老太太急得心态大崩，她很清楚这群黑社会有多么心狠手辣，这万一害了这小伙子她会内疚一辈子。

“她欠你们多少钱。”白瞬凡看着他们，面色从容。

“不多不少，整好一百万。”大嘴巴男人笑眯眯地说。

老太太愣了一下，想要说话，却被白瞬凡的话打断了。她已经还了大半的债务，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

“我替她还。”白瞬凡从身后拿出从耳环里取出的一百万现金。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她救白瞬凡的时候可没有这些钱。

“卧槽！还真有！”大嘴巴男人夺过这一箱钱，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问题。他的目光中有隐藏不住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