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先天真气
作者:蓝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57

桐柏山一座小峰的峰顶。.风辰盘膝而坐,面向东方。

冷风习习,晨曦微露。远处地平线天地交汇处忽然乍现一道金芒。紧跟着,霞光万丈,整个峰顶都被涂上了耀眼的金黄色。

风辰双眼微闭,在霞光笼罩下,脸上散发出神圣的光芒。

风辰睁开双眼,眼内隐有神光闪烁。

又是一夜过去。风辰忽觉脸上一片冰凉,伸手一摸,原来脸上已结了一层雪白的寒霜。他竟在这山顶坐了整整一夜。

换做以往,在如此寒冷的冬天,且是山顶,不说一夜,只需数个时辰就会冻僵。但此时风辰不但丝毫感觉不到寒意,还感觉体内一股暖流流转全身,遍体通泰。说不出的舒服。

风辰并不觉得奇怪,这几天来每天自己的身体都在发生着新的变化。

自离开严子陵处,今天已经是第三天。白天风辰加紧赶路,前往蔡阳,晚上则打坐修炼,观想《太平清领书》。那经书早已给风辰背的滚瓜烂熟,就连书最后一页的那副山水画也深深印在了脑内。想到经书带在身上诸多不便,风辰便将它埋在山间一隐秘处,并做上记号。将周围地势记在心里方才离去。

在第一天的夜里,风辰观想时发现一个现象,每当风辰默念一句经文时,体内玉泉会随着经文的不同,自然生出感应,进行一些变化,虽然风辰并不知经文的含义,但通过体内玉泉的变化,也让他渐渐知道了一些关键。

风辰通过玉泉的流转,结合从严子陵处学到的经脉**位的关系,对玉泉的行走路线很快便能记住,之后只需按同样路线运行即可。

风辰终于明白为何魔师要带走邓婵,也知道为何魔师如此欣喜。因为他知道,只有风辰才能才能破解经书的奥秘,就凭风辰体内那如向导一般的玉泉。那本神秘的经书,一旦给魔师知晓其中的意义,会对魔师有什么样的帮助,谁也不知道。

每当风辰开始观想经文,时间就过得飞快。以至风辰似乎有种错觉,刚静下心来打坐,天便亮了。但玉泉也不是对每一段经文都能生出感应,似乎有自己的选择。

如观想到“气虚生神,神虚生化,化虚生象,皆出太虚。”时体内就毫无反应,又如“当先虚心,养气圆念,定神使气,常营营而自灵,洞应万物神化,乃行天地之妙,无不得之。”也是如此。不过风辰也不去追究,一切顺其自然。

风辰不知道,正是因为风辰毫不会武功,对体内的玉泉丝毫不加以引导和压制,面对玉泉生出的反应,认为本当如此,才使得他有此奇效。如换了习武之人,定会以吐纳运气的方法让体内的玉泉沿经脉运行,岂知玉泉并非体内真气,而是一种介乎“气”与“水”的玄之又玄的物质,那样做只会激发玉泉的自然反抗,其结果便是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经脉爆裂而亡。

小飞栖在身旁一棵大柏树上,将头扎在翅膀里,仍在睡觉。

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照射在小飞光滑的羽毛上,闪闪发亮。风辰能看见每根羽毛由无数纤细的羽丝组成,每根羽丝在晨风的轻拂下微微抖动。他甚至听到了小飞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血液在小飞体内流淌的微弱哗哗声,竟如溪水声一般。

风辰猛的一震,天!他竟能看的如此清楚,听得如此真切!

风辰放眼向四处望去,整个世界清晰无比!

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世界,也从未见过如此丰富多彩的美丽世界。他能看见对面山崖上山石的纹理,组成似水墨画般的图案,石缝中几茎枯草在风中瑟瑟颤抖;他看见了远处山坡上一个小洞,一只野兔在洞口探头探脑,用鼻子在空气中使劲的闻嗅,嘴上的胡须亦跟着摆动。

一切平时从未看见或被他忽视的细节,都纤毫毕现的呈现在眼前。世界变得如此的生动和真切,这实在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动人感觉。

风辰心中一阵狂喜,呀!的一声大叫,猛的蹦了起来,不料这一蹦竟跳起了一丈来高,人在空中竟连番两个跟头,风辰终究是没有习过武,在毫无准备之下,下落时头手先触地,跌了个狗啃泥。痛的风辰龇牙咧嘴,痛过之后又嘿嘿笑出声来。

小飞被他这么一叫又一蹦,吓得魂不附体,咕咕怪叫一声扑啦啦扑腾着飞向另一株大树,用它惊恐的小眼瞪着风辰。风辰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风辰长啸一声,意气风发,向山下狂奔。体内玉泉化作先天真气,生生不息,流转不休。四周树木迅疾无比的向后飞掠而去,化作一片残影。眼前忽现一条阔达五六丈的深涧,风辰速度丝毫不减,长啸一声,就那么一纵而过。风辰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与快意,天下任我纵横,不由得长啸连连。引起猿声阵阵。

连续高速奔行两个多时辰,风辰才觉有些疲惫,肚子也叫唤起来,这才放慢脚步。此时地势渐缓,山路已尽,远处一条泛着银光的白色长带,蜿蜒曲折,斜斜伸向南方,想必就是育水了。这两个时辰的奔跑,少说也有百余里地的山路,比的上以往数天的脚程了。

按照严子陵给的路线,风辰从桐柏山一路向西,自会到达育水,从育水乘舟,顺水南下,不日便可到达蔡阳。

忽然,左前方河岸方向隐约传来兵刃交击声,声音传来处距离他这里少说也有三、四里之遥,若非因风辰现在感官无比灵敏,加之所在地势较高,声音容易传来,换做以往,休想听得到。

风辰心想自己横竖是要去河边,不防过去看看。想到这里,全速向兵刃声音传来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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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縯、刘秀、刘稷三人沿营巡视。往来兵士纷纷向三人行礼致意。

刘縯担忧的道:“王匡的三日期限已过,还不见下江兵前来,昨日我路过新市兵营前,见有士兵正在收拾行装,看来是打算随时撤出棘阳了。来歙、阴识刚刚来投,那新市兵便做出如此举动,如传到来歙、阴识处,怎能不教人心寒!”

刘稷面带怒意的道:“绿林军出身草莽,说得好听点,是义军,说得难听点,便是土匪强盗出身,上次打湖阳,为了争夺战利品,差点和汉军火并,好在文叔及时赶到,对那些战利品分毫不取,才化解了这场争端。现在遇到点挫折便要打退堂鼓,如此队伍,既不能共患难,又不能共富贵,成事不足,添乱有余。”

刘稷的担忧并非多余,刘氏起兵,打的是“诛灭篡逆、匡扶汉室”的旗号,正因为刘氏兄弟有着汉室皇室血统,故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但如今,光新市兵和平林兵就够他们受的,倘若再请来下江兵,刘氏在联军中的实力将越发削弱,弄不好,让这些流民武装后来居上,喧宾夺主。到了那时,一场辛苦,不知为谁忙?

刘縯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绿林军的难伺候,但眼下又有何法?只能饮鸩止渴吧。”

刘秀淡淡的道:“我对王常这人,倒很有信心。王常乃目光高远、胸有大志之人,绝非似王匡、王凤目光短浅之流。”

刘縯点点头,表示认同。

正说话间,三人已来到新市兵营前,见前面围有一堆人,当中一人正执笔造册,应该是在做兵士的登记录入。

刘稷眼尖,一眼认出那人是谁,欣喜的叫道:“那不是族弟刘玄——刘圣公吗?”

那叫刘玄的仍在俯首疾书,嘴里叫道:“下一个!”,等了一会,见来人仍不报上名来,不耐烦的道:“姓名!”

“刘縯,刘伯升。”

刘玄愕然抬起头,面前的威武大汉,不是刘縯是谁!一旁的刘秀、刘稷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刘玄脸色微红,挤出尴尬的一笑,道:“原来是都部将军驾到。”

刘玄体型修颀匀称,长着一张长脸,双眼长而窄,给人以工于心计的感觉。这刘玄是刘秀族人,与刘縯、刘秀一样,都是高祖九世孙,少时与刘縯、刘秀等亦常有来往。不想他也在军中,居然以前不知道。

刘縯诧异的问道:“刘玄你什么时候到得军中,竟在王匡手下做起了安集掾,你应早知我在汉军,为何不来找我?”

刘玄似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边搓着手,道:“咳,我早到新市兵了,那时你们尚未组成联军,咳,王将军待我很好。”

刘縯还要再问,刘玄将笔一投,急急的道:“三位将军,刘玄去营中办些事情,去去就来,去去就来。”说着,匆匆走了。

剩下三人你望我眼,我望你眼。刘縯不解的道:“这小子,不知弄什么鬼。”

就在这时,有兵士边跑边大喊,下江兵到了!下江兵到了!

刘稷一把抓住那兵士,险些把他提了起来,急问道:“这位兵哥,下江兵到哪里了?”

那兵士先吓了一跳,认得是刘稷,小心的道:“回刘将军,下江兵由王常将军带领,已经到城外二里处了。”

刘縯大喜,道:“你速速通报王将军、陈将军!稍后有赏!”那兵士欢喜的去了。刘縯向身后众新市兵喝道:“给我备马,我要恭迎下江兵!”</p>